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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敢帮沈紫涵说话，这个时候站出来不就等于得罪了崔贵人么。
沈如画更不会站出来了。
所有人的头都垂得很低，唯恐被沈紫涵连坐。
沈如画还在想，崔贵人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呢？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你这个年纪，正是爱娇爱美的时候，何错之有？你这么说话，倒好像是本宫过分苛责你了。”崔贵人掩嘴笑起来，眼神却很冷，不带一点笑意。
沈紫涵抖得更加厉害了，几乎要哭出来。
“娘娘，臣女这就去换了这身衣裳。”
“好啊。”崔贵人仍是笑，却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待会百花宴上你就不会穿这身了？”
“嗯嗯！”沈紫涵哪还敢再穿这身，可她又想到，今日没多带一套衣服，她哪有别的衣服可穿？
崔贵人似乎是想到这一点了，吩咐身边的大宫女雪雁，“去给这小姐拿套衣裳来。”
雪雁惯会猜测崔贵人的心思，这下听她这么说，立刻明白了。
“是！奴婢这就去。”
沈紫涵心里一喜，看来这崔贵人只是不满意有人跟她撞了色，只要她换一身衣裳，崔贵人就不跟她计较了。
沈如画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没多久，雪雁就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套衣裳。
只是那衣裳……递到沈紫涵面前时她脸色都白了。
“我……我穿这个吗？”
这分明是宫女的衣裳！
崔贵人佯装责怪，“雪雁，你怎么办的事？居然拿宫女的衣裳给这小姐穿。不过，既然都拿来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她都这么说了，沈紫涵自然不会蠢到顶嘴，只能怀着满腹的委屈接过，末了还得说一句：“谢娘娘赏赐。”
可是大家心里都知道，这哪是赏赐？这分明就是侮辱。
崔贵人斜她一眼，又问：“你是哪家的？”
“沈家，沈紫涵。”沈紫涵嘴唇都开始发抖。
“沈家？沈应沙之女？”崔贵人抿了抿嘴，没再为难。
沈应沙大将军是功臣，皇上都要敬他几分，她也就敲打敲打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小姐出出气，别回头惹恼了皇上。
“是。”
“嗯。”崔贵人没再说什么，问了郭太妃在何处，便走了。
出了御花园，崔贵人忽然问雪雁，“沈二小姐叫什么名字来着？”
“沈如画。”雪雁赶紧回来。
沈如画、沈紫涵，那是两姐妹。崔贵人撇嘴，“特意跑去一趟还忘了看看那个沈二小姐。”
雪雁忙说，“主子，那咱们要回去看看吗？”
“罢了，横竖百花宴上都要见到面的。”崔贵人看了看天空，心里思忖，“走吧，别让太妃久等。”
御花园里，刚才的闹剧沈如画一直看在眼里。她没出手帮沈紫涵，她知道沈紫涵这人高傲，恐怕不稀罕她帮忙。
崔贵人一走，原先那些大气都不敢出的世家小姐们立刻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被崔贵人给记恨了，她怕是完蛋咯。”
“穿宫女的衣裳还不如不穿呢，多丢人啊。”
“就是就是……咱们可得跟她离得远一点儿，别让娘娘以为我们跟她走得近。”
霎那间，那些人像躲瘟疫一样离沈紫涵远远的。
沈紫涵不堪此辱，泪如雨下。
这不是在沈府，这是冰冷的皇宫，任她哭断了气也不会有人来哄她。
沈如画看着她哭到发抖的背影，有些无奈，也有些生气。
欺软怕硬。
她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拉起沈紫涵，朝御花园的角落走去。
“你干嘛啊？！”沈紫涵装腔作势地甩开她的手，“你心里肯定也在笑我！不用这么假惺惺地装好人了！”
“沈紫涵，”沈如画平静地看着她，“离宴会开始不到一个时辰了，你要一直哭吗？”
“我——”沈紫涵抹去眼泪，“我不知道。我不想穿宫女的衣裳。”
“你觉得娘娘的命令，你能违抗吗？”沈如画眯起眼睛看她手上的衣裳。
沈紫涵一顿，气得发抖，以为沈如画是故意带她到这角落里羞辱她的。
“那我能怎么办！！你别管我啊！反正也不丢你的脸！”
言罢，沈紫涵摔了衣服就要走。
沈如画声音一沉，“站住！你以为我在乎你丢不丢脸？我在乎的是你丢沈家的脸。”
“……”沈紫涵不敢再走了，她眼里含着眼泪，“我能怎么办，我真的要穿宫女的衣裳么……”
“那倒也不是，”沈如画端详着这套衣服。
虽然是宫女的衣裳，但是宫里的东西一向差不到哪里去。
淡粉的宫女服和沈紫涵的内衫倒是挺衬的。沈如画琢磨了一会儿，“你把外衫脱了，我把宫女服的外衫改改，应该可以应付过去。”
“……你要帮我吗？”沈紫涵愣住了，她那么对沈如画，沈如画还愿意帮她。
沈如画翻了个白眼，“你别想太多，我帮沈家而已。我们还有一大笔账回去算。”
“……那要怎么做？”沈紫涵小声问。
沈如画左右看了看，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宫女，塞了点银子要了针线。
沈紫涵看得目瞪口呆，“你进宫还带钱啊？”
“嗯。”沈如画没理会她，在宫里银子是最好用的通行证。
找了个快安静的地方坐下，沈如画开始挑线、绕线。
“还站着干嘛？过来帮忙缠线啊。”沈如画一拉，拉过沈紫涵。
沈紫涵呆呆得‘哦’了一声，给她帮忙。
“就你这点手段，还绞尽脑汁要进宫。沈紫涵，你怎么只长年纪不长脑子。”沈如画淡淡地讽刺。
沈紫涵涨红了脸，要不是沈如画在帮她，她肯定要摔东西走了。
沈如画挑了大部分的线，稍微改了改纹路，又草草得绣了几朵水仙花。
她手巧，绣得很快，这一通忙下来，沈紫涵看得眼花缭乱。
“好了，你去换吧。”沈如画收了尾，把衣裳都给沈紫涵。
沈紫涵找了个房间钻进去换上，对着镜子又照了照，意外得好看极了。
沈紫涵有些犹豫，沈如画这么帮她，图什么？难道她又在谋划什么？
“好了没有啊？宫女来催了。”沈如画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