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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怎么偷偷学？也不叫上姐姐跟你一起学。姐姐也要进宫的呢。”沈紫涵故意这么说，想让沈老夫人误会沈如画。
可沈如画早有准备，“姐姐，我们小时候，祖母不就教过我们规矩了么？五岁时我还入宫见了先太后呢。规矩便是那时候学的。”
她信口胡诌，沈老夫人年纪大了，记不清事儿，只茫然地点点头。
“原来我这么早教过你。”
沈紫涵没进过宫，当然不知道。
是了，这样的事情向来只有嫡女的份。
可她还是不信有这么简单，五岁入宫，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些规矩她真的记了十几年？傻子才信！
这时到了宫门口，沈家的下人和马车都留在门口，沈紫涵和沈如画扶着沈老夫人入宫。
一入宫，她们就被人带去了后宫。
郭太妃跟沈老夫人有几分交情，一看见他们就叫她们上前。
“沈老太君，怎么得这么晚才进宫？这里都是些小年轻，也就你能陪我说说话了。”郭太妃早年娘家家道中落，靠着她进宫做妃子才将将保住些家产，因此郭太妃在宫里一直活得很小心。
小心到有些懦弱，要不是她小时候向当今皇上施了些善意，恐怕如今也不会平安无事。
“还不是我这两个孙女，爱打扮，这才耽误了些许时间。”
郭太妃这才去看沈如画和沈紫涵，沈如画对上她的眼神微微一愣，不自觉地抓紧了拳头。
她记得郭太妃。
上一世郭太妃也是如此和颜悦色，郭太妃脾气很好，好到有些过分软弱。
那时东方承的洁妃都骑到自己头上了，郭太妃护了她几次，被洁妃记恨上了，在郭太妃的饭里藏了针。
直到逝世，郭太妃还抓着她的手说，“以后我不能护着你了，自己要小心些啊，别再叫人欺负了。你是皇后啊！”
郭太妃一闭眼，宫里再无一个长辈护着她。
念及旧事，沈如画红了眼眶。
沈紫涵有意无意地挡在她面前，郭太妃没看见红着眼睛的沈如画。
沈府来了两个小姐，这是郭太妃始料未及的，她只想看看跟璟亲王定亲的那个沈小姐长什么样。
可是这么直接问似乎有些伤人，郭太妃只好自己辨认。
一个着红衣，妖娆妩媚；一个着白衣，清丽脱俗。
郭太妃直觉东方墨会喜欢后者，但是沈紫涵的红衣又太过惹眼，让人好奇她的地位。
若不是跟璟亲王定了亲，想必不会穿的如此招摇吧？
郭太妃看向沈紫涵，“沈二小姐吧？”
沈紫涵脸色一白，勉强笑笑，连跪礼都忘了行，“回太妃，臣女乃沈紫涵，沈家大女儿。”
“哦哦……”郭太妃心道果然，她又去看沈如画。
沈如画知道她要问什么，也想同她更亲近些，主动上前，端端正正行了礼。
“参见太妃，臣女沈如画。”
“如画……如诗如画……好名字。”郭太妃笑起来很慈祥，沈如画连忙垂下头，她不想让郭太妃看到自己红红的眼睛。
郭太妃近看沈如画才发现，她的衣服虽然寡淡了些，眉眼却十分精致，还有种脱尘出世的美感。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一向无心儿女情长的璟亲王都要跟她定亲了。
见郭太妃盯着沈如画看，还一脸满意的样子，沈紫涵快要气死了。
她穿得这么美，不值得郭太妃撇她一眼么？听说自己不是沈如画，郭太妃可一眼都不瞧她！
真是……
越来越多的官家小姐们到了，所有人凑在一起，互相打量，互相评论。
本来这些小姐里，沈如画该是最引人注目的，她才跟东方墨定了亲事，是近日京城被提及最多的人。
可是沈紫涵今天的衣服太招摇了，让人不注意都难。
一时之间，聚集在她们两人身上的目光竟然不相上下。
等郭太妃带着几个诰命夫人回宫里聊天，把她们留在御花园里自行认识，所有人都在心里对沈家两姐妹评头论足。
不少人还聊起来了，被沈紫涵听得清清楚楚。
“你看沈大小姐，穿得真漂亮。她那身衣裳不便宜吧？”
“你糊涂啊。沈二小姐那身才好看呢！那可是行云流水纹，没几十年工夫的老师傅绣不出来。”
“沈大小姐的金簪好好看啊！我待会要去问她哪儿买的。”
“沈二小姐的妆是不是太素了？不知道还以为沈大小姐才是未来璟王妃。”
“……”
那些人的话，沈如画不放在心上，也没兴趣听。
她满腹的愁思都被刚刚见到郭太妃勾起来了。
物是人非，她竟然还能见到郭太妃。
郭太妃还是那么慈祥，希望她这一世好人能有好报。
正在胡思乱想着，不知从哪儿有人高声喊道，“崔贵人到！”
这个声音仿佛一个魔咒，方才还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的人全都闭上嘴，互相以目示意。
沈紫涵不解地看着她们，不是一个个聊得很开心么？怎么一听到崔贵人来就不说话了？
可等崔贵人走近了，她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作为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崔贵人的排场不可谓不大。
不过沈紫涵闭嘴的原因是，崔贵人穿了一袭跟她一样的水红色衣衫。
当然，崔贵人的衣裳料子自然是比她好上百倍的。
可是同色就足以令人膈应。
崔贵人一身盛气，走近之后环顾一圈，所有人不约地跪下，“参加崔贵人。”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都起来吧，刚刚远远地就听见你们在聊天，怎么的本宫以来各个都闭上嘴了？”
她说完这话，更没人敢开口了。
沈如画还是跪在人群外，她总觉得这个崔贵人的声音很熟悉，像一个什么旧人……
可她哪有这么眼高于顶的旧人呢？
没人敢回答，崔贵人便去寻沈家二小姐——她早就想见见这位横刀夺了她妹妹爱的小美人。
可她更先看到的是跟她穿了同色衣裳的沈紫涵。
她冷笑道，“看来本宫眼光不错啊，居然有人跟本宫穿一个色。”
沈紫涵心里一紧，连忙低头。
“娘娘息怒，臣女……臣女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