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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李家夫人送个玉簪吧？采蝶轩好像出了新花样，京城头一个呢。”
沈如画摇头，“李夫人娘家才出了丧事，她又不能打扮，您送这个也没有用。不如送几匹素雅又舒服的料子，我记得去年父亲从南疆带回来的布料就不错。而且南疆的料子，京城少见，既新奇又好看。”
沈吕氏屡屡称是，她不禁感慨，“女儿啊，这个家当由你来管啊。”
沈如画笑笑，“娘，这些事情我去了王府你还怕我没空做啊？我可不要在沈家做牛做马。您快记下来吧，午膳之前咱们就出门采买，午膳时分路上人最少，咱们可以尽情地逛逛。”
“好嘞！”
敲定了礼品单，沈吕氏和沈如画立刻出府奔各大商铺去了。
她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去向沈刘氏汇报了。
“哼，她们就算跑断了腿又有什么用？送礼这些人情往来，是她们俩这几天就能搞明白的么。”沈刘氏冷笑，就等着看沈吕氏把这件事情搞砸了再哭着求她的样子。
沈紫涵没好气地从里间走出来，“娘！您居然还坐得住，我可真是佩服您。”
“……坐不住能怎么办。”沈刘氏觉得很委屈，“那老夫人都开口了，我也百般刁难了。”
沈紫涵是迁怒于她娘，她看沈如画平安无事地回来，心里不知气成了什么样。可她又不能找沈如画发火，总不能去质问沈如画，你为什么不死在大理寺的牢里？
她精心布局，即使知道王爷把张二狗给抓了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因为她知道，沈如画进了大理寺，就算王爷为她求情，她也不能全身而退。
可当她看着沈如画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沈府门口，她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早就慌了。
沈如画居然能活着回来。
计划失败的失落还没过去，沈老夫人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沈吕氏负责。
这是不是说明，她和她娘已经不再受沈老夫人的重视了？
这让沈紫涵好几个夜晚都睡不着觉。
“娘，您就不能争点气么？你看看大夫人……闷声不响的，偏偏得了个这么大的差事。再这么下去，沈家哪里还有我们的位置！”沈紫涵气愤地拍着桌子，气她娘的不用心。
沈刘氏连忙哄着女儿，“别担心别担心，她再厉害又能如何？这事儿她做不来的，回头搞砸了，还不是我给她擦屁股。”
沈紫涵恨铁不成钢，“您就等着看吧，你还以为她们跟以前一样任人拿捏呢。”
“那、那再不济，咱们手里还有锦儿不是？”沈刘氏赔笑，“娘知道，你这么聪明，肯定多的是办法对付她们。”
沈紫涵没再说话，她觉得她娘天真地可笑。
就算锦儿在她手里又怎么样？锦儿的家人早就被人劫走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事情！
沈如画和沈吕氏难得一起逛各大商铺，出门之前，沈如画就吩咐了，一切从简。
“如画，你说不想引人注目，我理解。可是这，连轿子都不坐么？”
“不。”沈如画摇摇头，“您得让他们知道，现在是您在管家。而且事必躬亲、亲力亲为！”
原来是为了自己，沈吕氏心里一暖，“乖女儿，你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沈如画心有愧疚，她没说话，只是搀着沈吕氏的胳膊。
她要是真的什么都想到了，也不会害得她娘上一世葬身火海了。
想起了上一世，沈如画的脸色有些难堪
看。
沈吕氏还以为她是走累了，“你这孩子，叫你坐轿子你不肯。到了。”
沈如画抬头一看，匾额上明晃晃的三个大字‘皓明阁’。
看来，此处是个卖玉石的商铺。
“娘，咱们要买什么？”
沈如画接过她们拟定的礼品单，在上面看到了一对送给丞相大人的玉如意。
“我们买这个么？我不是说了吗，众所周知沈家如今已是中空，咱们要是买这么贵重的玉如意，会让人猜测沈家不轨的。”
她曾伴君侧，自然知道帝王的忌讳。
“你别这么紧张，”沈吕氏俏皮地冲她眨眨眼，“咱们来这儿啊，不是为了挑那些礼品的。你瞧你，从小到大没一块好玉。”
原来如此……沈如画鼻子一酸，说来可笑。
她的第一块玉，居然是她入宫之前东方恒赐给她的。
沈吕氏也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其实也都怪我，在沈家一点权力都没有。才会让二房那边那么嚣张，每次都是沈紫涵挑完了，挑剩下的才给你。落到你手上，都没什么好东西了。这回咱们不用挑别人剩下的了，我前几天就跟掌柜的打过招呼，留下最好的一批货给你选。”
“娘！”沈如画很感动，单这份心意，就够她坚持下去。
“傻丫头，别哭，叫人笑话了。说咱们沈家嫡女没见过世面，一块好玉就给感动哭了。”沈吕氏宠溺得捏捏沈如画的脸颊。
正在说话间，掌柜的就出来了。
“沈夫人！沈二小姐！”
沈吕氏虽然性格软弱，但是身份摆在那里，言行举止还是有些气势的。
“掌柜的，我让你留的那批货呢？”
“都在这儿呢！”掌柜的立刻把人招呼到里间，压低了声音说，“这些好东西我都没舍得摆出去。一直想着您说要来看呢。”
沈吕氏满意得点点头，“如画，你自己选吧。”
沈如画扫了一眼，一眼就被其中一块如墨汁般黑的玉给吸引了。
掌柜的顺着她的眼神一看，连忙拍了一下脑袋，“这块玉是男子佩戴的，不知哪个笨手笨脚的给我放在这儿了……”
掌柜的说着，竟然要把那块玉收起来。
沈如画叫停他的动作，“这玉还分男子戴的和女子戴的？”
掌柜的嘿嘿一笑，“沈二小姐，这我可得给您说说了。玉可不是简单的东西，要是有幸买到一块好玉，玉能养人，人也能养玉。这块就是至阴的玉，正好和男子体内的阳气相协调。故此男子戴这玉最好不过，可保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平平安安、无灾无难。沈如画默念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