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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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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江清良拿匕首把自己的左手臂捅穿,决绝的仿佛那是别人的手臂。他当时脑袋里一团浆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被莫破风气得没有话反驳他,一时冲动而为。
    匕首深深刺入血肉,血喷出来染红了他浅蓝的衣袖。莫破风怔怔,痴坐在椅子上。江清良疼的面目扭曲,反手把匕首拔出来。他这双手算是废了,以后什么重物都没拿不得了。匕首被他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江清良现在后悔了,胳膊疼的要命,还是自己动的手。想去怨别人都没得怨,偏偏他下手不留情,对自己也是狠手。左胳膊上多了一个血窟窿,右胳膊刚好了没多久。他不住的瞪视莫破风,气鼓鼓的坐下。
    莫破风机械性的吃菜,吃不出味道,只是没有要做的事情而不得不为之。他目光直直的钉在饭桌上,一点不偏。江清良闹了一通,又疼又饿,拿起筷子猛吃,风卷残云般的吃了一肚子饭菜,下桌了。
    他前脚走,莫破风后脚就把桌子掀翻了。饭菜盘子碗筷通通掉地,摔得粉碎,汁水四溅。厅里的仆人受了惊,不敢吱声。江清良回头一惊,他脸色不好,蹦着走了。莫破风狠狠踹了桌子几脚,两寸厚的桌子寸寸碎裂。他怒吼道,“都看什么!还不快走!”他临走又踹了一脚,怒火还无法发泄出来。
    他怒道,“都愣着干嘛!还不追上去!他胳膊受伤了,快点给我去给他请个大夫!多派给他点人,快去!”他一路踢翻能踢倒的所有东西,花盆花瓶如暴风过境,无一幸免。下人们吓得不敢说话,唯唯诺诺的四散而去。
    莫破风在家里从来不发火,脾气好的落雪人尽皆知,他和脾气火爆的宁兴公主相辅相成,每次充当矛盾的调和剂。他做决策时同样细声细语,意见相左时能好言相劝。家里下人做了错事他不罚,反而问清楚原因解决根本问题,邻里左右都对他赞赏有加。
    今天他可真是把家里的下人都给吓到了,他不仅在饭桌上大动干戈还把家给砸了。往日的莫破风食不言睡不语,规矩严得很。只有江清良来的时候才放松一二。
    下人们习惯江清良在家里“为非作歹”,但是这么激烈的场面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江公子为人温和也乐得逗人开心,一向是好相处的,但是这几天来,心事重重,像是背负了重大的使命。
    下人们早就看出,能打破莫破风平静的人只有江公子。
    莫破风站在江清良房间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关心他的强势,想知道他的想法。无奈江清良房门禁闭,一个缝都没有。
    江清良和莫破风发脾气是常有的,事后他自己觉得委屈就主动找莫破风求安慰,可怜的很。小时候江清良责怪莫破风什么都比他强,和他闹脾气。闹过了哭得累了还要莫破风把他背回家。这次他自己捅了自己一刀,疼的厉害。莫破风就像站在门口等他出来找自己,可是江清良一直没有动静。
    莫破风有点慌,怕江清良在屋子里出了事,但是他又怕自己贸然进入让江清良更加厌烦自己。年幼时他强行被父亲灌输了要照顾江清良的任务,他的父亲想要巴结镇国将军,而镇国将军最喜欢的孩子就是他的三儿子江清良。莫父要莫破风与江清良交好,在镇国将军面前留下好印象。莫破风认真的把此事从小做到大。渐渐就成了习惯,深入骨髓不可割舍。
    他习惯江清良在他身边,习惯性的为他谋划一切,习惯性的保护他。莫破风的才能是年轻一辈中最出挑的,只有景洪能与之并肩。他看的长远,一步看一百步。他早早的就为江清良制定好了未来,他只要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他会张开羽翼,为他保驾护航。或者说,他想要折断江清良的翅膀,让他永远只能待在自己的羽翼下。他这不可告人的目的,使他永远在江清良面前低了一头。
    江清良疼的睡不着,他气死,又着急害怕。他不知道莫破风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阻止他要做的事。他静下心想了一想,莫破风很有可能知道他带着什么信息,然后要阻断这个信息。楚瑕找他时说过,就是因为书信传递不过去,才找他来送信。只是那些夭折的信件,都是被谁阻截了,死去的信使都是被谁给杀了?
    宁兴公主身边权利最大的人是谁,他又是为了谁干活的?
    江清良虽然天真烂漫,但不是个世事不知的傻子。宁兴公主手里有各方人马最为垂涎的东西,兵权。宁兴公主身居极北,京城势力鞭长莫及。只有在落雪境内,宁兴公主就是绝对安全的。出了落雪,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显然在他到达落雪之前,京城就来了很多封书信要宁兴公主回京,楚瑕就是派他来阻止这件事的。
    江清良越想心越凉,莫破风要对他们的恩人宁兴公主做什么。他忘了宁兴对他的知遇之恩,他要忘恩负义,帮助那这个无血无泪的皇子吗!江清良想起了楚脩的脸,亲手杀死了他的弟弟,又一刀杀了江清良的姘头陈思悦。他的残忍暴虐让他不寒而栗,如果可能,今生都不想和他打交道。而皇子们在他心里的印象,都和楚脩差不多。
    来和他说话的楚瑕,眼中精光四射,一副阴险狡诈之相。而且口中话语句句威胁试探,让他心生不快。太子尚没有见过,他的风评在京城的街头巷尾皆有人讨论,大体如此。
    而莫破风就要与这些人为伴,做尽那些不仁不义之事吗。江清良气的手指发抖,霎时间想和莫破风恩断义绝。
    他猛的推开门,要去莫破风的房间找他评评理理论理论。迎头就是站的笔直的莫破风,他低垂着头,显然是在等他。
    江清良突然就没有气了。他说,“来了不会敲门,我不开门打算一直站着吗。”
    莫破风傻笑,“不碍事,我等着。”江清良转身进去,没关门。
    江清良拿莫破风没办法,他有很多副面孔,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江清良递给他一杯冷茶,又苦又涩,就像是一杯药。莫破风傻笑着喝了。
    莫破风最不乏哄江清良的手段,有时候装可怜,有时候真诚认错。他的伪装天衣无缝,他不认为江清良会看穿。
    江清良平静问,“你是谁的人?听谁的安排?”他借着月色看莫破风眼中的反光,他的样子有些模糊。
    莫破风装傻,“你的人,听你的安排。”
    江清良又问,“为什么不让我送信?”
    莫破风道,“不想你去。”
    江清良:“为什么说谎?”
    莫破风答,“没有说谎,只是说的少。”我确实不想你去,这与我的野心有违。
    江清良:“为什么戏耍我,你对我可曾有诸多不满?伤了我的手,杀了我弟弟,不让我送信。你是看不得我好吗,从小你就这样。”他无奈,气的内心已毫无波澜。
    莫破风答,“没有不满,没有戏耍你。我对你做的事情我都是计划好的,很认真。”他最珍贵的人就是江清良,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平安喜乐。
    江清良失了耐心,“你为什么外面门口站着,看我拿刀刺伤自己,你是不是计划好的?”
    莫破风道,“怕你又疼又气,没有发泄。我不想伤害你,从始至终都没有。”
    江清良不住的冷笑,想拔剑,又没有力气。他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管,我回去。”
    莫破风瞬间冷漠下来,戾气上涌。“不行。”
    安素心想法子偷偷和明贵妃联系,让她助自己能上得了大殿,揭发皇后的罪行。可惜她身边的人都被禁足,无法外出。而不熟的丫头嬷嬷大部分是凤溪的人,她不放心他们。凤溪彻底变成了皇后的人,对她半点情谊也无。
    安素心昏迷加上受伤,凤溪一次面都没有露过,连一句问候的话语都没有。她一心一意的为皇后办事,短短几十天,府里的新面孔多了一半。
    楚脩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早已对凤溪死心,就连对待她的尊重和爱护都减了一半。他讨厌叛徒,一旦背叛了他,那么他的情谊全无。就如他对待陈思悦,陈思悦怀着身孕用不致死,他无法原谅叛徒。
    凤溪同理,凤溪太傻了。她良好的家世和在朝堂上的地位,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皇后做事。皇后一心为了楚瑜,怎会帮助她小小的王爷侧妃。她的承诺不过是哄骗小孩的玩具,让凤溪给她乖乖办事。
    最令楚脩为难的是安素心,自从被她发现自己想要她假死逃过一劫之后,她再也没有喝过药。她的身体虚弱而且还刺伤了自己的脖颈,她需要喝药的。由于她对御医杨荣新的不信任,让她一口药都没喝过。她的伤病好的很慢,而且还会留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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