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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倘若当真如此,那妹妹的名声,就被我给亲手毁掉了,还毁的彻彻底底。”江若谦咬着牙,一双眼睛憋得通红。
若是背上了煞星这样的名声,那么整个天下还有谁敢娶江舒瑾?
只是宁景之并不是不知道他的顾虑,却只道他是多虑了:“天煞孤星,这样的虚名只能吓一吓那些愚蠢的老百姓而已,倘若真的在乎,就算是天煞孤星又如何?”
“可是……”江若谦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件事情事关江舒瑾的名声并不是他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
而且把这件事情告诉江父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也是义正言辞的拒绝。
“简直荒唐!”江父就差没有把桌子给掀了,“瑾儿平白无故遭这样的罪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拿自己的名声来挡,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明明是皇帝的错,为什么后果却要他们来承担?天煞孤星这四个字实在是太重太重了,绝对不是江舒瑾可以承受的了的。
“父亲,我也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但是……”江若谦犹豫了一下,剩下的话不言而喻,但江父猜得到。
其实他们心中都再清楚不过了,眼下这个办法的确是权宜之计,也是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心中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殊不知,这些话早就传到了江舒瑾的耳朵里,琉璃按照她的吩咐,给江父送补汤的时候,便不小心把这些话都听见了。
“小姐,这天煞孤星到底是个什么命格,为何人人避之不及?”琉璃对这些事情懂得不多,但是光听这四个字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名声好不好对江舒瑾来说都是一些身外之物,倘若真的能够让父亲还有大哥不再操心的话,她不是不可以尝试。
“天煞孤星,就是所有的人都不可以靠近你,一旦靠近都会给他们带来不幸,他们不想要受到伤害,自然都会离我远远的。”江舒瑾这样解释也已经算是很委婉了。
琉璃听的皱眉:“小姐才不是这样的人呢,小姐应该是一个大吉大利之人才对,琉璃跟着小姐运气变得可好了呢!”
这话逗得江舒瑾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既是对她也是对自己说:“只要有你们,甭管他什么天煞孤星还是天命之子,都不过是个虚名而已,我都不在乎。”
只要他不在乎,那么担身边的名声又如何呢,他懂就好。
决定好了之后,她便迅速找到了江父和江若谦,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却遭到了两个人的严厉反对。
“你一女子怎能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你以为天上宫心是说着玩的吗?这不是什么小事!”江父是又气又心疼。
江若谦也是一脸严肃:“妹妹,你要明白,这不是儿戏,一旦背上了这个名声,哪怕一举一动也会招人嫌弃的。”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心中跟明镜似的,看我又怎么还会觉得我是个不吉利的人呢?”江舒瑾笑的豁达,同时也安抚着两个为她操心的男人。
“你们放心,与其日夜担惊受怕,每日会进宫成为妃子,倒不如来个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见他们二人似乎还有犹豫,江舒瑾上前一步,一人拉起一只手,神色无比认真:“父亲,大哥,我不能永远让你们这样保护着,你要相信,哪怕变成了天煞孤星,我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名声名副其实的。”
有些路走了,就应该坚定地一直走下去,哪怕前路有着明晃晃的荆棘和险阻,那又怎么样呢?只要能够到达自己想要到达终点,就算是过程曲折了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钦天监内——
罗子钦,钦天监首,掌管着一切星宿命理记录,也是皇帝十分看重的一个人,他的一言一行甚至都能够直接影响到皇帝的判断和举措。
“听闻罗大人最近焦头烂额,想必是皇上又给你出了什么难解决的难题吧?”
江父早早的就过来了,只是见那罗子钦待在钦天监里埋头苦干,这边不着痕迹的过去搭话。
“江大人怎么有空过来?”罗子钦抬头看见来人,眼中不无意外,“你可是一向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的,居然还会屈尊降贵来我这里,真是稀了奇了。”
朝堂之上,他们难免要碰上像是江父这样的言官,对这些命理神说,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这一点不仅仅是在江父身上体现,朝中所有的文官都是如此。
“罗大人说笑了,你我都是为皇上排忧解难而已,哪分什么尊贵或低贱的,只要皇上相信,那便是真的。”江父淡淡道。
这话一说,罗子钦倒是笑了:“听你这么说,还是对我这里不大相信了,那就不要为难自己了,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不用在这与我兜圈子。”
瞧他今日别扭的来他这里,若不是因为有事儿,也不会与他站了这么久,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大事儿倒是没有,只是想起来平日与罗大人来往不多,今日不知罗大人可否有这个闲情逸致与我我去招花楼喝杯酒?”
“哟,百年难得一见,江大人居然主动与我攀交?”罗子钦笑着站起来,“这么大的排场,我就算是再忙,也得要看看江大人给我摆了一道怎样的鸿门宴呐!”
江父笑的勉强,但还算镇定,笑说一句言重,领着人便出了钦天监。
要说这喝酒吃饭,不过也就是一晚上的功夫而已,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时间过的倒是也快。
当晚,罗子钦醉眼朦胧的回到了钦天监,原本只是想着留下来看一看没有看完的书而已,却没有想到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啊——”
一阵响亮的惊呼划破夜空,在这寂静的夜色当中显得格外的突兀,京城表面平静的波浪逐渐开始翻涌奔腾……
“什么?天煞孤星?克朕的命!”
皇帝脸色极为难看,一大早起来就听到一个这样的消息,他的心情好的了才怪。
罗子钦也是一头的汗,今日一大早,他便急着求见皇上,也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可如此重要的消息,他不得不来禀奏。
“皇上,此事千真万确,绝对错不了,微臣昨晚夜观天象,发现果然如此!”
“你说的那天煞孤星究竟藏身何处,还是说你已经找到的人在哪里?”皇帝也冷静下来,只是面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罗子钦急忙回道:“这天煞孤星隶属织女星,乃是女子,微臣连夜算出了她的大概位置,就在城西南区的最大府邸。”
那个地方府邸众多,但是要说最大,便只有江父的了。
“以微臣推算,这天煞孤星正是江家的女儿——江舒瑾。”
“一派胡言!”皇帝猛的一喝,也不知道是在反驳对方,还是在反驳自己,“她怎么可能是天煞孤星,简直荒谬!”
罗子钦一抖,但是事关江山社稷,他还是壮着胆子说道:“微臣愿意以人头担保此次推算绝对正确,为了不让皇上觉得是微臣在公报私仇,微臣特意推算了不下十余次,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天下孤星命格过硬,若是离皇上太近的话,一定会有损皇上的龙脉,这江山社稷恐怕也要有所动摇啊!”
他说的振振有词,并且言辞恳切,半点不像说谎话,底气倒是比平时还要更加足。
“你的意思是她绝对不能靠近朕吗?”皇帝语气夹杂着不甘,可是一旁的刘喜确实听了出来,他已经开始妥协了。
罗子钦点点头:“一次两次倒没有大事,可若是待在皇上身边久了,必定会有大灾大难的。”
“那朕……要把她杀了吗?”皇帝蓦地开口,眼中闪着幽光。
刘喜心一抖,只觉得面前的皇帝自己无论陪在他身边多久,都无法看清楚他心中的想法,真正了解他的人绝对不是自己。
“万万不可!”
这个时候罗子钦倒是摇头,否认了皇帝的说法:“这江舒瑾虽然是天煞孤星的命,但是只要不待在皇上身边,反而有利于皇上的江山稳固。”
“这话又是什么道理?”皇帝皱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慢慢的不受他的掌控。
“现在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但皇上万万要听兴微臣一次,这个江舒瑾杀不得也近不得。”似乎是怕他不大相信,罗子钦又道,“皇上仔细想想进来,因为这个女子,可曾有过心绪不宁,或是人不受掌控一征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皇帝到还真觉得有这样的架势。
可是他只以为自己是因为对她起了心思,所以并没有多想,却不曾料到,这是因为她是个天煞孤星,正在克自己的命。
见皇帝点头,罗子钦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就对了,皇上,这个天煞孤星绝对是不能近身的,皇上万万要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倘若皇帝再执着己见的话,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金銮殿上,皇帝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朕先把这事儿放一放……”
什么事罗子钦不知道,但见皇上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心中不免觉得奇怪,不过只要这天煞孤星离皇帝远远的,那么便诸事大吉。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测算星命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奇怪的命格,明明星宿之间隐隐闪烁着祥光,可是一旦和皇帝的命格扯在一起,便是一副大凶之兆,简直叫人捉摸不透。
金銮殿外,罗子钦一边走在出宫的路上,一边还在细细的回想,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刚出了宫门,他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罗大人来得早,是不是又为皇上测算到了什么,还少见的大人这般兴奋呢!”江父面带笑意的走过来,心情格外的好。
刚刚才说了对方女儿的坏话,此刻罗子钦难免有些心虚,尤其对方还对自己笑脸相迎,更是叫他有些局促。
只是越是见到这样一番模样,江父就越是欢喜,因为这代表着计划都在顺利的实施。
“昨日的酒,罗大人可还喜欢?”江父抛出去一句。
罗子钦含糊应了两声,也不想要久留,于是假称自己有事便坐着马车离开了。
江府书房内,得知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的他们,气氛有着说不出来的轻松,可是却也无形之中再次给江舒瑾上了一道枷锁,难免叫他们仍旧有着顾虑。
光罗子钦一个人的说辞可能并不足以彻底让皇帝打消念头,所以在这之后他们还要做一些事情来佐证江舒瑾是天下孤星的事实。
只要做了,慢慢的城中便会起来流言,到时候江舒瑾天煞孤星的名声才算是彻底打响了。
江舒瑾却是半点不在乎,看着宁景之的眼中带着感激:“这次的事情还要多谢宁公子了,害得你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了钦天监,着实有些惭愧。”
“小事小事,再者说,也不是只有我一人出力而已。”宁景之一脸神秘莫测的说完这一句,看了眼一旁的江若谦,还是转向江舒瑾,“有些话我想单独和江小姐说,不知……”
“你们说吧,我就先下去了。”江若谦似乎也意会了什么,并没有久留,给他们腾出了地方。
书房之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宁公子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必然知无不言。”江舒瑾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已经看出了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宁景之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容颜姣好,身姿轻盈,举手投足之间的确有着说不出来吸引人的功力。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叫他的至交好友愿意为了她做那些打破他原则的事情。
从前的顾九渊,面热心冷,看似一副轻松的模样,实际上却对什么都不甚在乎。
他所有的例外,不过就只对着江舒瑾一人而已。
“你可知道,天煞孤星这个方法是谁想出来的?”他突然问道,触及江舒瑾有些错愕的眼神,微微凛眸。
沉默半晌,其实江舒瑾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很想见一见顾九渊,也不知道他如今到了没有,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