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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凌天靠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等吃下去的药起了效用，胃并没有那么疼他就醒了。
办公室里光线很暗，让他误以为一觉睡到了晚上。旁边忽然传来女人抽泣的声音。褚凌天蹙眉看过去，许知知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正盯着手机屏幕看，从手机里传来的小小的声音来判断，她在追肥皂剧。
看个电视都要动情地哭鼻子？
幽光里，他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她，一时不想打破这样的平静。
许知知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纸巾时，发现褚凌天已经醒了，她慌乱地抬起手背擦了擦脸颊的泪，闷着声音问道：“你醒了？好些了吗？”
褚凌天嗯了一声：“我还以为我归天了，这么暗的光线里有人在为我哭丧。”
许知知“呸”了一声，瞟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话。那什么……我在看片。”
“看的什么？让我也感动一把。”
他伸手问许知知要手机。许知知起身转移话题：“不介意我拉开窗帘吧。”
褚凌天不置可否，实际上是许知知已经朝窗户边走去，动手把窗帘拉开。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视线锁定在她的身上，看她在眼前晃着。办公室亮光一些了，他才看清楚许知知的鼻子、眼睛都红红的，像个小丑。他的嘴角泛起一点弧度。
许知知站在落地窗前问他：“要不要叫点东西来吃？我爸以前胃也不好，他一个人挑着恒泰的担子压力大，应酬也多，喝酒喝出来的，最严重的时候胃穿孔，吐血，吓得我和我妈半条命都没有了。我妈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替他调理好。当然关键是我爸也惜命，挺配合的。”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里的琐事，褚凌天勾唇：“我也挺惜命的。”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说这话，联系她说这话的语境，许知知忽然觉得耳朵发烫。
许知知很不自然地掖了掖头发，点头说：“那你的胃还有救。”她朝前走了几步，看到他的衬衣领子都湿了，全是刚才出的冷汗。
“不然你先去换件衣服吧，汗湿了再一吹空调容易感冒。”
“去休息室帮我拿一件。”
不是他自己走进去换一就可以吗？还使唤上她来了。
见许知知站在那儿不动，褚凌天又说：“我是病人。”
“好吧，你是病人，你老大。”
许知知笑笑地进了休息室替他找了一件干净的衬衣。
他就当着面解纽扣，许知知忙低头玩手机。
陈然敲门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褚凌天把干净的衬衣穿在身上，在扣纽扣。他的旁边窝只一个女人，盘腿坐在沙发里像一只宠物猫咪。
陈然扫了他们一眼，明明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可是他感觉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他像一个闯入者，把那种气氛破坏了。
“有事？”
褚凌天很自然地继续扣着他的扣子问陈然。
“贺永昌来了，就在外面，要见吗？”
褚凌天动作一顿，冷笑了一下：“他反应倒是挺快。”
“麒麟公司的律师顾问是柯世钦，这个不难查到买断邮轮线路线的是我们。”
许知知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可以感觉到当中暗涌的杀机。
“我会会他。”褚凌天扣好衬衣最后一个扣子：“知知，你去休息室等我。”
他朝许知知示意，陈然目光落在许知知的身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情绪不明。
知道他是要谈事情，许知知抓起沙发上的电脑包说：“我还要回一趟工作室，不耽误你们办事。”
“去休息室等我。”
褚凌天重复了一遍，语气霸道又坚定，让许知知都不知如何拒绝。
她和褚凌天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乖乖地听他的话，走进休息室。
好奇心害死猫，许知知虚掩着门，不一会儿就听到办公室传过来贺永昌的声音：“褚总，听说你没事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贺董有心了，小误会而已，事情查清楚也没有什么难的。”
“这么说褚总是和这件事情彻底没关系了？我还在担心，谁给你下的这么一个套，那真是想把你往死里整啊，太歹毒了。我听说那几个马仔一口咬定是你指使他们这么做的，他们联合了外人？”
“贺董，想知道我怎么解的这个套？”
褚凌天的话令在休息室的许知知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贺董看过好莱坞的一部奥斯卡电影《骗中骗》吗？剧情反转得十分精彩，强烈推荐贺董看一看。”
贺永昌哈哈笑了笑：“褚总真有意思，遇到这么大的事，不仅能轻而易举的化解，还有闲情逸致看电影。我老家伙一个，对这些东西可不敢兴趣。”
“贺总是对星途邮轮感兴趣？”
褚凌天挑明贺永昌的来意，贺永昌就开始卖惨：“褚总，我也是刚知道星途邮轮的航线经营权被你买下了。我寻思着火狐是科技公司，不会也想涉足旅游业吧。就想卖张老脸，请褚总把星途邮轮航线的经营权转给我。当然价钱好说的。”
褚凌天有半分钟没有说话，许知知还以为他们在秘密交易了，她特意把门拉开了一些，正好看到褚凌天倚在办公桌边上，他是侧对着她的，就这样站着和贺永昌对峙。
许知知听到褚凌天说：“这恐怕不行。”
“褚总，这是为什么？火狐并没有经营邮轮的经验，褚总花了那么的大价钱，应该也是希望这生意有钱赚吧。”
贺永昌语气有些急，褚凌天却淡定自若地：“贺董，这东西我还真没指望他赚钱。我暂时不打算出手。”
“褚总是出于什么因素的考虑呢？我今天很有诚意地来谈这件事。”
“请单纯地不想转让出去。”
褚凌天一点儿也不松口。贺永昌看不到一点希望，只好先告辞。
他一走，陈然后脚就进来。
“贺永昌气得不轻，出去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褚凌天冷哼：“他不敢对我怎么样，这次他是想给我探探我的底，顺便给我一个警告。他要玩，陪他好了。”
“你到底捏了一张贺永昌的什么底牌？”
许知知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因为褚凌天已经朝休息室走来，吓得知知连忙转身走到窗户边。
“戏好看吗?是不是比你的肥皂剧精彩多了？”
他双手抱臂倚在门框上，意味深长地说。
许知知和他对视两秒，故作镇定地说：“听不懂你说什么。”
褚凌天嗤笑了一声。
“到饭点了，不然我请你吃饭。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许知知看了看腕表转移话题，并且从褚凌天跟前侧身走出去。他站在门边上已经令她有压迫感，要是两个人同在这休息室，她一定会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