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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知和何芷曼从银行出来，在门口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她们原本是打算回湖区别墅的，何芷曼却要司机一直往前开，也没有说具体去哪儿。
司机还以为她们两个不懂英文，拿了一个牌子，那牌子上有十几种语言的问你要去哪儿。司机先是翻到日语的那一页，见许知知和何芷曼没有反应，他才翻到中文那页。
许知知正要用英语说地址，何芷曼朝车尾看了看，说：“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许知知回头一看，那辆车她熟悉，是嘉凌的车。她秀眉微拧，想了想说：“妈，没事的。那是褚凌天派来接我们的车。”
“我和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何芷曼一下又情绪激动起来：“你就那么确定他是来保护我们，而不是来害我们的？既然是来保护我们，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许知知又回头看了一眼，嘉凌的车一直不紧不慢地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许知知心一横，让司机停车。
何芷曼拉住要推开车门下车的她：“你干吗？”
“妈，我就想看看他是不是你说的那样。”何芷曼气得不轻，母女俩个对峙着。司机不耐烦了，催促着她们俩个。
许知知把湖区别墅的地址报给司机，让司机送何芷曼回去。
等她一下车，何芷曼也跟着下来了，当然脸色并不好看。
许知知大步向前走了两步，嘉凌的车子就在她们跟前停了下来。
“许小姐，上车吧。”
嘉凌下了车窗，招呼她们母女俩个。许知知和何芷曼对视了一眼。何芷曼仍板着脸，对于许知知没心没肺的笑冷哼了一声。上车前嘀咕说：“我看你是被那个男人迷得失了心智了。”
许知知呵呵地笑：“没有，我理智得很。”
嘉凌专门下了车，替她们母女俩个打开车门。
许知知故意问：“嘉凌，怎么这么巧，在这碰上你。”
“不奇怪，这里和先生住的地方不远，我活动的区域集中在这一带。”
何芷曼冲许知知挑了挑眉毛，许知知还不死心地问：“那你本来要去哪儿？”
“回公司，我公司就在前面那栋楼。”
顺着嘉凌所说的向前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很大的电子显示牌，上面正在播一则广告，在苏黎士这个城市，用的却是中文产品名字来做宣传推广。许知知的不解在看到那栋叫森特的大楼后，明白过来了。
“这栋楼也是你公司的？”
嘉凌“嗯”了一声。
“那你在哪儿看到我们？不会是透过车窗玻璃吧？”
“从你们在银行门口拉上的确开始。晚了一步，没载到你们，安全起见，就跟着了。是不是令你们不安了？”
“没有，没有。”
嘉凌特意回过头来看了许知知她们母女一眼，他的眼神特别真诚。
许知知往旁边的何芷曼身上侧了侧身，挽住何芷曼的手，灿烂地笑了起来。何芷曼扭开头，不想看她。
嘉凌把她们送回湖区别墅。客厅里，外公和褚凌天正在客厅下国际象棋，屋子里一股很浓的咖啡的香气。许知知一闻这味道，就自然地吞口水。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暖烘烘的。许知知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现磨的咖啡吗？有没有我的份？”
外公笑了笑说：“虽然这是小褚亲手给我磨的，但是差谁也不能差你的啊。红姐，给知知倒一杯来。”
“谢谢外公。”
许知知坐在外公旁边，刚在外面冻了一圈回来，一下进到暖烘烘的屋子里，许知知的脸上有两团红晕，看起来人粉粉的。
褚凌天放下手里的那枚棋子后，抬眼看了一下许知知，语气淡淡地说：“出去逛怎么不让嘉凌开车送你们？”
“本来也没想走多远的。不过在路上正好遇上嘉凌了。”许知知这才想起回头找何芷曼。结果客厅里早没有了她的影子，在二楼楼梯上看到了她。
她走路时，身板挺得直直的，步伐却不在像往常那样轻盈，不知在凝神想什么。
“知知，你来帮我走完这局棋，外公想上去歇会儿。”
正好红姐替许知知倒了咖啡过来，顺便就扶着外公上楼休息。
客厅里只余下褚凌天和许知知。
她伸手把刚下的棋子想要撤回来，被褚凌天按住手：“落子无悔。”
“谁说我落子了？我刚才不小心，棋子掉下去的啊。”
许知知用另一只手把她的小兵移到另一个格子。褚凌天出奇不意地吃掉了她的马。
“啊？哎……”
许知知瞪了瞪对面的人：“你的象怎么在这里？”
她偷偷地把那只被他吃掉的马攥在手里。
“我的象一直在这里。”褚凌天伸手握住了许知知的手，然后那只马就落到他手上了。
许知知手速飞快地把他的棋子恢复原位，又顺手挪了挪其他几个棋，原本褚凌天马上就要赢的局面，被她这么一搅和全乱了。
褚凌天挑眉说：“许知知，不会下棋也不要耍赖呀。”
“我哪有？”
她嘴上这样说，手还不停地动着他的棋，怎么有利于自己的盘面，怎么来。见对方没有动静，许知知这才抬头看他。见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眼里满满的宠溺。许知知心里“咯噔”了一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如不下了，我反正是下不过你。”
褚凌天把她刚才弄乱的棋子一点点地归位，垂着眸子说：“两个小时后，我们回青城。”
“什么？”许知知的神情僵了僵：“那么赶吗？可不可以……”
“不行。”
他甚至都没有等她说完，但是他知道许知知要说什么，补充道：“别忘了我是因为谁变得一无所有的。”
许知知的情绪一下子就从云端掉到了地上。她“哦”了一声，站了起来。
褚凌天拉住她的手，许知知用力想要甩开，甩不开。
“我要上去收拾行李。”
“你什么都没带来，有什么行李收？”许知知感觉心里堵得慌，她低吼道：“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和外公，和我妈分开。你要什么我给你好了，求你不要让我和他们分开。”
褚凌天把她拉下来，在怀里抱着。许知知一开始还挣扎的，可是他抱得很紧，她伸手往他的胸口打了两拳，伏在他怀里默默地掉眼泪。鼻涕眼泪全擦在他深蓝色的被衬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