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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焕握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是她?
那个将他从幽冥府救出来的殷美娘?
她怎么忽然间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中?
等等!
难道说……
江焕浑身一凛。
他摩挲了一下酒盏,抬起头,怔怔望住季承瑜。
不得不说,季家的男子,当真是个个英俊不凡。
虽是季宁臣的长辈,可季承瑜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他面若桃花,眸似浅湖,目光温柔沉寂,脉脉含情。
凭借着这双含情眸,季承瑜不知惹下多少风流债,他爱着天下间所有的美人,却又嫌美人麻烦,故而这般年纪了依然是个孤家寡人。
哦不,他倒也算不得孤家寡人,毕竟,他还有一个貌美的,母不详的女儿。
难不成,这位风流成性,顶着督主的虚名,半生都在云游猎艳的季叔叔,便是殷美娘要找的人?
不对啊,他明明记得殷美娘所寻之人姓李名温字恒书,凉州陈川人氏,与青州的这位季承瑜督主是风马牛不相及。
最重要的是,那位李公子死了啊!
“江少侠,你怎么不喝呢?”季承瑜望着陷入沉思的江焕,笑道。
江焕仍在出神,婴翀见状伸手在江焕的大腿上拍了一拍。
江焕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尴尬的笑了笑,将酒盏高高举过头顶:“督主,请。”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酒气直冲天灵盖而去,整个胃似被硫酸泼了一遍。
嚯!好烈的酒!
云楚楚和婴翀忙也将酒水饮下了。
“咳咳!”云楚楚痛苦的看了江焕一眼,很明显,从未喝过烈酒的她被呛到了。
“云师姐,这云豆糕不错,你尝尝。”婴翀忙递给了云楚楚块点心。
至于同样饮下了烈酒的婴翀则毫无反应。
江焕忽然意识道,婴翀刚刚饮下的,是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杯酒水。
不过他丝毫不担心婴翀会难受会喝醉,毕竟和他这个死炮灰不同,男主大大可是拥有着千杯不醉的酒量。
于是乎,他坦然的端起了酒壶,又给婴翀添了一杯。
“来,婴师弟,咱们一同敬季督主一杯。”
“是,师兄。”婴翀端起酒盏,随着江焕一同站了起来。
“两位高足客气了。”季承瑜笑得眉眼弯弯,他端起酒盏,再一次一饮而尽。
江焕忙也作出了饮酒的姿势,他的目光斜视向下,凛凛的望着季承瑜的左耳,只见其左耳之下,端然生着一颗赤红小痣。
江焕眸中一荡。
果真是他!
江焕心中震惊不已,他收起注视着季承瑜的目光,心情复杂的将酒水饮了下去。
两杯烈酒下肚,江焕的脑袋已是有些沉重。
同样有些上头的云楚楚一张俏脸通红通红的,她紧紧攥着衣袖,勉力保持着清醒。江焕默默运了运灵,将酒气逼走了些。
他二人都有些醉了,然而婴翀却依旧毫无反应,他目光沉静神情淡然,好似刚刚喝下肚子里的不过是两杯白开水。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在下有生之前能和云清风真人的高徒共饮美酒真乃美事一件,可惜最近宗府内不太平,事务诸多,无法抽身,否则定要与你们三人一醉方休!”季承瑜自袖中抽出把折扇打开,轻轻扇动着。
江焕看似稳重的坐在季承瑜对面,实则早已是百爪挠心。
谁能告诉他死人李温为什么变成了活人季承瑜!
难道,季承瑜是李温的转世?!
还是说不通啊!以季承瑜的年纪,都能给在世时的李温当爹了。
江焕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将疑惑暂且压在心中,他接过季承瑜的话道:“宗府的事,适才季师弟也与我们说了一些。真是想不到,短短几日内,苍崀山与剑神宗竟然相继遭遇妖魔侵袭。”
“是啊。”季承瑜幽幽望了始终安静沉默的婴翀一眼,“沧桑变幻,世事更迭,只怕修真界将要迎来一场新的腥风血雨。”
一句话,将四人说得都沉默了下来。
略略坐了片刻后,季承瑜以“有事在身”为由,匆匆离开了。
季承瑜前脚一走,云楚楚后脚便死鱼似的趴在了桌子上。
“小师妹?”江焕轻轻晃了晃云楚楚的肩膀,云楚楚全无反应。
“云师姐醉了,那酒委实霸道了些。”婴翀一脸忧色,幽静的眸子沉沉注视着江焕放在云楚楚肩膀上的手。
江焕掌心一烫,连忙将手从云楚楚的身上拿开了。
眼下他们两个都是酒水上头的人,万不能接触过密,以防婴翀多心。
即便婴翀看起来对云楚楚似乎没那个意思,但古话说得好,小心使得万年船。
“婴师弟,不如你扶着楚楚进去休息吧。”江焕像个憨厚的农民伯伯一般搓了搓手道。
婴翀淡淡的笑了笑:“我?”
他语调微扬,带着些讽刺和愠恼的味道。
江焕不由一愣。
他是说错话了吗?
“呃……不如还是让我来吧。”江焕轻松的将云楚楚架在了肩上,要命的是,婴翀的神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难看了。
江焕硬着头皮将云楚楚送回了卧房。
他将被子胡乱的盖在云楚楚的身上后便退了出来,因为,婴翀就站在珠帘后静静等着他。
江焕的心里怪怪的,他悲伤的发现,与婴翀相处的越久,他越是看不透婴翀。
他定了定神,挑帘走了出去。
适才还站在帘外的婴翀正坐在桌前烹茶。
他一手掩着袖袍,一手优雅的摆放着茶具,见江焕出来了,立刻倒了杯热茶给他。
“江师兄,饮杯热茶解解酒吧。”
江焕望着冷着脸的婴翀,感觉异常的别扭。
他提着心坐到婴翀身边,才要端起茶碗,一道灰影从窗前飞了过去。
叶蓁?
江焕瞬间酒醒了大半。
他站起身来,道:“婴师弟,我忽然想起了点事情需要处理,便不陪你坐着了。烈酒伤身,你也回房去休息一会吧。”
“江师兄这般匆忙是要赶着去见谁啊?叶前辈吗?”婴翀头也不抬地说。
他一脸严肃的摆弄着面前的茶具,像在完成一项仪式一样。
被婴翀一语道破了行踪的江焕很是有些尴尬,他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婴师弟,我很快便回来,你不用担心。”
说着,起身迈步而去。
“江师兄。”
身后,传来婴翀清冽的声音。
江焕被施了蛊似的,明明决定要走,却仍旧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看向了婴翀。
那个病弱瘦削的少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这抹朦胧的笑意最是勾人,似是而非,欲语还休,将你整副魂魄都吸引了过去还尤嫌不够。
更何况,此番笑容出现在婴翀那张脸上。
他那张脸笑成那个样子,真真十分要人命。
江焕轻皱了一下眉毛,漠然道:“婴师弟,你还有什么事吗?”
婴翀站了起来。
他端着茶碗走到江焕身前:“师兄,喝了茶再走。”
茶水温热,江焕的心底却陡然升出一缕寒意。
他默默打量着婴翀,婴翀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二人僵持了片刻,到底是江焕撑不住了。
他端起茶来一饮而尽,将茶碗重重放回婴翀的掌心后飞快地走出了紫嫣阁。
他在紫嫣阁内转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在阁楼顶的天窗前见到了叶蓁。
叶大大悠闲自得的躺在阁顶的琉璃瓦上,抱着他的紫金葫芦包咪着眼睛瞧了瞧江焕。
“怎么这么慢。”他拔开塞子,喝了两口酒。
隔着老远江焕便闻出那葫芦里装的酒正是他们与季承瑜喝的那一种。
他缓步走到叶蓁身前,道:“叶前辈,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大大来了就是要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