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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的年会一年比一年热闹,她在官网上看到司海扬和喻欣然的照片,梁定思和安之恒都携带自己的另一半出现在众星捧月的热闹场中。已经有各种小道消息传来,说喻欣然会入股银河,成为新的股东。这二人在好莱坞就有过多次合作,关系非同寻常。想起在停车场遇到他们时,那种默契,确实不是短时间内所能有的。
尹萱关闭了消息,独自坐在黑暗中发呆。司海扬从美国回来,只让文开来送了不少礼物来给吕智奇,但他们根本没有见过一面。
吕智奇五岁的生日这天,尹萱照例给儿子开生日派对。唐致格已经远去了加拿大拍大导演季耀同的新片,徐图忙得不见人影,连打了三个电话表示歉意,说他无暇分身。宋于斯原本答应会来,但后来被吴天竞拖去了杭州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只在电话里跟小奇说生日快乐了。毛雅欣只匆忙吃了饭就告辞离开了,因为她还有四篇通稿需要审改。张欣和男朋友要回老家商量婚期,她当然不便强留。最后她给小奇做的蛋糕,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只吃掉了一半。另一半放进冰箱里,她想起那年司海扬出现在家门口,找她要蛋糕的情形,恍惚如隔世。
突然门铃声响,她浑身一激灵,赶紧跑过去打开门,却见梁定成站在门前,拿着一个盒子笑道:“不速之客。”
尹萱将内心的失望隐去,浮出一个微笑:“是你,请进。”
他踏进门去,“今天是小奇生日吧?”
她好奇看他:“你怎么知道?”
“小奇告诉我的。他上次跟我约好来玩,对了,寿星呢?”
“玩累了,已经睡了。”
“啊,那我来晚了。”他有些歉意地递过去纸盒,“本来想送给他一个惊喜。”
尹萱接过纸盒,是一个托马斯的模型,不由笑了:“你知道他喜欢这个。”
“嗯,我托一个朋友从美国寄过来的。这是限量版。”他指着模型笑。
“谢谢。”她连声道:“坐一会儿吧,你吃过饭没?”
“吃过了。今天一连开了三个会,这边的会议太多了。”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打量着屋内。
“那你喝什么?果汁?”
“好。”
尹萱倒一杯果汁给他,他淡淡笑道:“借着送礼物,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
“那个神话故事系列,你考虑过没有?”
尹萱怔住,旋即笑了:“你不说我简直忘了。”
他不觉叹气:“你真是不上心啊。”
尹萱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这件事太大,需要人力物力,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实现。”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加入。”他认真地看她,“我需要你。”
尹萱心一跳,笑道:“我这个工作,其他人也可以做。”
“你是我最理想的人选。”他目光专注地看她,“考虑一下?”
尹萱有一丝犹豫,“为什么……是我?”
“你有能力有精力有想法。”他想了想说:“在很多事情上,我觉得我们观念一致。有相同步伐的人,合作起来会比较顺利。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加入。我的公司不大,我希望它运作起来简单便捷,效率第一。你来组建团队,我百分百地支持。”
尹萱想了想说:“我怕我能力不够……”
“没有人是十项全能的。所以我建议你要组建一个团队。工作效率取决于团队的凝聚力。你能办到。”他深思地看她,“我希望我们会成为最佳拍档。”
尹萱笑了:“这么信得过我?”
“因为你是个有魅力的女人。有时候,一个人成功,不是在于她做了多大的事业,挣了多少利益,而在于,她是否能让身边的人,因为她而有了凝聚力。”
梁定成的目光让她心头一颤。她不自觉地低了头,有一丝惶然:“你说的哪里是我?”
“尹萱,相信自己。”他语气渐轻,却充满了肯定。
她笑了:“好,我们来合作。”
他笑了,眉目舒展,“最佳拍档?!”
她笑着点头,他终于满意地松了一口气。坐了一会儿,他起身告辞,她送他出门。夜色里一切安静,不远处停着的车内,司海扬看着梁定成在门前和她道别,她笑意盈盈地朝他挥手,脸色明暗不定。
“司总……”司机犹豫着开口。
“走吧。”他简短地吐出两个字来。司机没再多话,掉转车头朝外驶去,一直驶进更深更浓的夜色里。
金兰奖的提名名单终于正式官宣公布,却很快掀起了轩然大波。几个制片人公开质疑名单的公正性,他们制作的几部电影都是今年票房较高,但口碑好坏不一的作品。他们以大数据来说明自己制作的是一部受大家欢迎的电影,甚至要求通过网络的投票来重新制作金兰奖的评选。一时间吵成一片。
紧接着有人跳出来指出,池潼精彩的表演却没能得到提名,明显是影业协会内部有猫腻。这话一出,更多人纷纷晒出自己的提名名单,在各个奖项上推荐各类名单,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尽管已经闹得天翻地覆,邹从云和所有影业协会的委员们却出奇一致地沉默,那份在官网公布的名单,雷打不动地挂在首页,成了所有喧闹人群的心头刺。
尹萱却无端有了些担忧,借故去影业协会找梁定成,以打探消息。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前,就听见门内传来不少人的说话声。她不自觉地看向助理,她委婉道:“不好意思,尹小姐,梁先生在开会,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会吧。”
她只能在一旁坐下,听着里面的声音忽大忽小,不知有多少人。过了一会儿,门忽然打开,梁定成探出头来叫:“小林,给摄影协会的主席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他转眼看到了尹萱,愣住,旋即惊喜地叫:“尹萱!你怎么来了?”
“哦,我来看热闹的。”她笑得轻松。
他无奈地朝她招手:“进来。”
她跟着他进了办公室,立时呆了呆。这间不大的会议室里竟然坐满了人,吴天竞、庄景行、各个公司的老总加制片人,至少来了一半。那些人一见到她,声音突然消失了。几个人的目光都朝窗边的一个身影望去。那个高大的影子把窗外的光遮去了大半,他似乎也感觉到身后的人安静了不少,立时回过头来。
他的目光在看到她时,微微一顿。她蓦地就脸上一热。
“baron,”吴天竞开口了,“我们每年交会费给影业协会,可不是让他们来忽悠我们玩的。这都是什么狗屁规则?!哪一项是符合我们的要求的?!不要告诉我你赞同他们这样乱来?!”
司海扬缓缓看向他,“汇天下没有影片入围,你以为是为什么?”
吴天竞冷哼一声:“无非是那一群人自命清高,完全无视市场规律!”
庄景行看了尹萱一眼:“《漫漫》是汇天下独家发行,不算没有入围吧?”
“《漫漫》是独立制作,但确实是汇天下发行的。只不过金兰奖评选只是针对制作,对发行公司没有太大的影响。”梁定成的声音格外冷静,“我希望大家清楚一件事,评选是独立的,所有会员的投票都是保密的,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左右这个结果。”
吴天竞阴沉地笑了笑:“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任何结果,都是人为。”
尹萱心一沉,不自觉地朝司海扬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