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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说剧本的事。”她沉默地点点头，打量着他：“你呢？”
“少庄主想投这个电影。”他轻声叹息，欲言又止。
“海纳想投资？”尹萱淡淡笑了，“又是你的主意？”
“不。”他沉默了一下，盯着她道：“尹萱，你知不知道，这部电影，是司海扬今年的重头项目？”
她有一丝意外，“他没有明确表示要投资。”
徐图轻声笑了，“除了剧本，你真的什么都不关心。”
她暗了脸色，讪笑道：“我能关心什么？他投什么项目是我能决定的么？”
“章红英已经和司海生达成了合作关系，唐致格会是他们力捧的新人。我让少庄主把莫予兰也签过来。如果这部电影海纳能投资，莫予兰就是女主角。”徐图轻声又道，“李道平明显更倾向章红英，所以莫予兰得签给其他人。”
尹萱心头一跳，盯着他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找一个机会。”他声音淡淡，目光却发紧，直盯着她瞧，“我有一个全新的想法，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你知道吗？汇川极可能会被拆掉。”
尹萱吃了一惊，“什么？”
“司海扬帮助吴天竞坐实了汇川董事的宝座。因为这个，他得罪了赵建成和司海生。人人都以为，吴天竞会是他将来的左右手。”
“你不这么认为？”她怀疑地看他。
“不。因为吴天竞和司海潮共进退，他会把汇川拆掉。司海扬袖手旁观，是因为他也希望汇川被拆掉。汇川太大了，大到业务开展起来，总是问题重重。如果分拆之后经营更有利，又能互相促进，那才是司海扬更愿意看到的。”徐图想了想，轻声叹息，“司海扬这个人的眼光很远，远远超过了其他人。但是少庄主忙着和章红英相斗，完全没有想过他可以依靠的不是自己的老婆，而是身边最得力的这个朋友。”
尹萱惊愕地看着他，“徐图！”
“将来人力资源才是真正的资源。”他若有所思地看她，“司海扬什么都有了，就是缺少一个完整的人力资源系统。吴天竞更看中平台的力量，司海潮的目标是海纳，她想要的是能创造内容的人。所以她还得依靠少庄主的力量。毕竟海纳做了这么多年内容，人力资源系统最大最完整。从导演到演员到各种技术人员，还有特效、动画公司，样样齐全。”
尹萱沉默了一下，“你要站队吗？”
“我也不想。”徐图叹了口气，“我跟了少庄主八年，他人不错，但能力不足。否则庄树清也不会立遗嘱把海纳给了章红英。章红英是个女人，却更有魄力。”
尹萱嘲弄地笑了一声：“章红英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有些尴尬地笑，“我出来混，图的什么？无非是希望多一些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
“所以你希望直接去搭上能你让开飞车的人。”尹萱接过话头，叹气，“你这样左右逢源，只怕讨不了什么好。”
“如果，有机会，让我跟司先生聊聊……”他说得有几分迟疑，犹豫不定地看她。
尹萱冷了脸色：“我帮不了你。”
“尹萱。”他叹气，“有机会，你只需要提一句，成不成，另当别论，如何？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人，你和我，才是同一个战壕的。如果我们自己都不能抱团，任由别人来决定我们的未来，还有什么意义？”
这番话击了她心底柔软处，她看着他，脸色不定，半晌才道：“我试试吧。不过……”
“你放心。”他面色一喜，当即笑道，“我会记住你这个人情。”
尹萱走回去，站在门前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按响了门铃。
“进来。”门内传来冷淡的男声，她推门进去，见到司海扬和庄景行坐在厅内。这是间套房，厅内有一圈舒适的沙发，窗外是个小小的阳台。靠左还有个小小的吧台。两个男人此刻坐在沙发上，不知在说什么。一见她进来都停止了谈话。
“你们好。”尹萱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
司海扬站起来，看着庄景行道：“海潮有想法应该自己来找我。”
庄景行笑道：“我找你不行吗？”
“你不怕我把你带进坑里？”他也笑。
“不怕。”庄景行答得更快，“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比海潮更相信你。你帮了bill，没理由不帮我吧？”
司海扬看了看尹萱，轻声道：“我们的编剧来了，等定下来再商量。”
“那说好了啊。”庄景行指着他叫，“不准食言。”
他笑着转过身，看到尹萱那刹那，脸色微微沉了沉，终于没说话，大步走了。
司海扬走到吧台边，看着她道：“要喝什么？”
“嗯，水。谢谢。”她走过去看着他，“我有点新想法。费导说，直接跟你讲可能更好。”
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只是想法？我以为你改好了。”
“嗯，我只是，觉得如果可行的话，我就照这个改。”
“说说。”他坐了下来，盯着她看。
“嗯，以前的剧本是以男主人公情感体验单线进行的，如果想加强它的故事性和感情基础，我想把女主角的设定修改一下，增加两段小高潮。”她从包里取出剧本来，翻开来给他看，一边看一边说要如何设置剧情。
司海扬听得仔细，想了想说，“等一下。”
他走到一旁去打开电脑，连接在硕大的电视屏幕上，打开了剧本文本，一边对照一边做注解。尹萱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屏幕来写文字，觉得好新鲜。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方式，两个人一边讲，一边看，一边做注解。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文开来打电话来，问司海扬什么时候出发。
他微微皱眉，看了看剧本道：“今天晚上的约会取消吧。”
“ssliang明天一早的飞机回纽约。”文开来轻声提醒，“过了今晚就很难见面了。”
“明早几点的飞机？”
“九点半。”
“好，我八点去机场见她。”司海扬挂断了电话，指着剧本道：“接着说。”
尹萱犹豫了一下：“如果你有约，我们可以明天说。”
司海扬皱眉看她：“明天我没有时间。今天搞定它。”
尹萱叹了口气，盯着他道：“我很饿。能要点吃的吗？”
他淡淡失笑，拿起手机来点餐，尹萱的手机响，吕嘉发了一条消息来：还有多久？我饿扁了。
她赶紧回复：你先吃吧，我估计要很晚。不用等我了。
吕嘉发了一连串的惊叹号和问号，表达他极度不满。尹萱把手机声音关掉了。
司海扬点了客房服务，上来了油焖大虾，木炭叉烧，蒸石斑，外加生菜甘蓝沙拉。她瞪着一桌菜目瞪口呆：“这么多？”
“万一你又饿了没力气干活怎么办？”他瞟她一眼。
尹萱吞了吞口水，“那也不能把我当猪养。这要全吃下去，我想打瞌睡就惨了。”
“放心，我会随时弄醒你。”他眼里浮出一丝笑意，看得她一呆。慌忙转开目光，坐过去埋头苦吃。他站在一旁，看着剧本沉思。尹萱好奇道：“你不吃吗？”
“我又不饿。”他语气淡淡，她却莫名脸上一热。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指着剧本叫：“这段有什么问题？”
“多余。”他声音冷得她的发热的脸庞瞬间冷却。
抓过鼠标，她毫不犹豫地叫：“那删掉。”
她想了一想，抓着一只虾啃了两口，忽然叫道：“这里应该有女主角。对，男主角清醒之后，她对他还有没有想法？这里缺了一点。她本来是他的前女友，分手之后，她应该还没有完全忘情。看到他突然活生生在面前，感情应该非常复杂。”
“多复杂？”他转眼看她。她盯着屏幕，还不忘在吃。
“就是想接近，又有些害怕的感觉。”尹萱点着头，凑了过去，“但是她很快又发现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会让她的心态更复杂化。你有没有，那种，突然在一个场合看到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旧情人，而他完全不把你当回事的经历？”
他怔了一秒，盯着她目光沉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