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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雨声大作，仿佛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宋于斯清楚地记得自己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一滴一滴地打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她卖掉了自己的初夜。
那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第一个男人的生日。
茫然过后，心底被一波一波涌来的失望和愤怒与痛苦交织的情绪缠绕。
她在床上翻转，坐了起来。黑暗里，窗外映射来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她的脸上，平静得仿佛看不见那风雨。
楼下车声响，脚步声急，伴随着那雨点，似乎更急。来人冲到房门前，砰地一声打开了门。屋内灯光大亮，她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下意识地蒙住了眼。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男人冲到床前，一把抓住了她。
她看着他，眼眸漆黑明亮，却是一潭死水。
吴天竞被这双眼睛击中，满腔的怒火生生被压在胸口。
“原来你嫁给我是一开始就有预谋的？！”他吼了一声，将她用力一掀，她倒在了床上。
她似乎有些惊讶，坐起来盯着他看：“吴先生，你发什么疯？”
“哈！”他冷冷地笑，指着她叫道：“你知道吗？五星俱乐部每一个成员，成年的那个生日，一定会有个生日礼物……”
她目光一沉，脸色变了变。
他凑近她，仔细地看着她每个表情的变化，她平静的脸如冰裂的湖面一般，裂缝下，是暗流汹涌的水流。他笑容里有了些阴冷的意味，抓住她叫道：“送来的女人，一定要是处女，过生日的人，有优先选择权。那天来了六个女孩，你就是其中之一……”
她冷冷地看着他，依旧一言不发。
他看了她半晌，他以为，她或许会哭，或许会闹，或许会解释，或许指责，或许会祈求，可是，她没有。她只是看着他，眼光里那丝伤痛一闪而逝。快得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错觉。
他松开了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依旧盯着她看，胸口起伏，可是先前知道了真相那一刻的愤怒，却在不知不觉地减弱。
她拢了拢睡衣，站起来取过外袍披上，坐回床上淡淡道：“吴先生对你的礼物满意吗？”
吴天竞心头一沉，冷冷道：“十四年了。为什么处心积虑想嫁给我？”
她低头笑：“当初使尽手段要我嫁的人，好像是你哦。”
他咧嘴笑：“我得承认，你的手段比我更高明。你怎么收买我妈的？在办公室里表演那出信用至上的戏码之前，你已经知道我在找老婆……你装作被动，装作无辜，装作对那些名利极度渴望……”
“我不无辜吗？”她笑意很冷，“你没有因为我不服从就对付我吗？我有名利心不是什么新鲜事，否则何必要有风花？”
“你最初的目标是邹苇！”他忍无可忍地叫，“只不过你发现，邹苇绝不会结婚，但我妈却更好接近！”
她眼光闪了闪，笑道：“你的老婆必须得你妈的同意，否则你怎么会这样伤脑筋？吴先生，你应该感谢我，是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难题……”
“为什么？”他紧紧地盯着她，目光里闪过一丝不置信，“你应该是恨我的……”
“哦，那你猜错了。我不恨你。相反，没有你们五星俱乐部的大方慷慨，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去英国完成学业？那第一年的学费，可是你们帮我出的。”
他一把抓住她，咬牙叫道：“你第一个男人是谁？那天晚上谁把你选走的？”
她看着他，有一点不置信，“你不记得了？”
他目光里闪过迷茫，犹疑不定地叫：“我……那天晚上我跟我爸吵了一架，我喝多了，那么多年了，我怎么记得清？到底是谁？”
她笑了起来：“你查得到我是那个六女孩之一，却记不清是谁选了我？”
他脸色变了变，瞪着她道：“海扬只说你是那六个人其中之一……”
宋于斯脸色变了，声音有些不稳：“他告诉你的？”
“对。”他眼眸微眯，语气有些冷，“他说你在挑拨我们内斗。他认为你动机不纯，所以去查了你的底。”
“他查到什么了？”宋于斯冷笑。
“他查到，你父亲叫宋强，是个公交车司机。你母亲早年曾经去过欧洲，一心想送你去英国读书。因为这个，她跟你父亲不和，离了婚，可惜你们家太穷。所以你把自己卖了，只因为你想出去读书……”
宋于斯的脸色恢复了一分平静，冷冷道：“哦，司先生真是厉害，把我那点旧事都翻尽了。”
吴天竞盯着她道：“到底是谁？”
她笑了起来：“你就那么相信司海扬，有没有想过，他为何不肯告诉你，买了我初夜的人是谁？”
他变了脸色，失声叫道：“是他？”
“他是你的好哥们儿，不如你还是去问他吧。”他脸色越阴沉，她笑得越冷漠。
“你知不知道，我们兄弟最忌讳就是抢同一个女人……”他咬牙切齿地叫。
“那当然。”她冷冷地打断他，“要不尹萱嫁给了吕嘉，司海扬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也不敢动。”
“够了！”他已经失去了耐性，将她扑倒在床上，吼道：“说，到底是谁！你喜欢他？不可能……”
她被他压住，动弹不得，眼光却依然平静：“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跟我结婚，无非是为了你父亲的财产。我又不是处女，你第一次上我的床就清楚。你放心，不管我使了什么手段嫁给了你，五年期满，我们肯定各走各路，一别两宽。从此各不相干！”
他急喘了一口气，目光突然变得惊疑难定：“你在利用我！”
“你不一样吗？”她冷笑一声，“这买卖很公平。”
“你！”他说不出话了。
她用力推他，他却纹丝未动。
“现在你是我老婆，任何人都别想打你的主意！你也一样，别想三心二意……”他脸上有了阴冷的笑意。
她笑了：“老婆？吴先生，你真把我当你老婆了？你根本不想要这个婚姻！别忘了，我只是你们过生日时的一个玩物！”
“住嘴！”他气急败坏地叫，“住嘴！”
他狠狠地吻住她，她喘了一口气，想推他却被他抓住了手，扣在头顶。他咧嘴一笑：“我不管你第一个男人是谁，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抱住滚倒在床上。
“你是我的……”他不顾一切地纠缠着她，她的反抗渐渐变得可有可无，一如那个生日的雨夜，她喉咙哽住，眼里涌出热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