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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在停车场电梯旁停了下来。凤玲玲伸出手来，看了看那鲜红的指尖，漫不经心地笑：“想好没？”
后座上的三个女孩都没有吭声。红裙子短发的率先打破了沉默：“凤姐，我听你的。”
另一个黑裙子的女孩嚅嚅道：“嗯……我也是。”
坐在中间穿白裙的女孩子脸色有些不定，没有做声。
凤玲玲瞟了她们一眼：“先说好，今天人家点明要处女，可不要坏我招牌。那里面的人，任何一个得罪了，以后都别想混了。做得好，你好我好大家好，有钱赚谁都不吃亏。出了岔子……”
“凤姐，不会的，我们一定好好干。”红裙子笑道：“您是知道我的，在人间会所混那么多年，我可从来没出过台。”
“现在想通了？”凤玲玲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姑娘，你是个聪明人。这年头，钱就是一切，别的，都不重要。”
红裙子连连点头，忍不住笑：“我懂的。凤姐，这次是不是五星俱乐部的人？”
这话一出，那白衣的女孩明显变了脸色，仿佛惊得掉了魂儿。
凤玲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盯着她道：“你从哪儿听来的？”
黑裙子一听“五星俱乐部”这几个字，已经惊得张大了嘴巴：“啊？真的？五星俱乐部有几个人？”
凤玲玲没有理她，若有所思地盯着红裙子笑：“coco，你消息很灵通嘛。”
那被称为coco的女孩子意识自己多了嘴，不安地讪笑道：“凤姐，我只是听我们领班说的……五星俱乐部的人今天要来开派对，我就是随便瞎猜，您别介意……”
凤玲玲轻轻哼了一声，转眼去那个一直没开口的女孩，“joan，如果你现在后悔，可以马上下车。我就当不认识你。”
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脸色有些苍白，她的五官不如coco长得明艳好看，但是眉眼间的光芒，却让人移不开眼光。她气质是特别的，特别到你几乎想象不出跟她有关的任何背景任何信息，仿佛她就是凭空来的。就如同一面湖水，沉静幽深，暗藏着不为人知的辽阔与绵远。凤玲玲原本不喜欢介绍没有经验的人，但她一见她就动了心。这次接待的客人非同凡响，风尘味太重的女子，恐怕不太那么容易讨得他们欢心。
她沉默了一下，掩去眼里那一丝惊惶，淡淡地摇头：“不用。谢谢。我只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放心，我凤姐做事一向讲信用的。”凤玲玲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会有人知道。”
宋于斯转眼看她，努力浮出一个笑容来，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凤玲玲笑着拍了一下手：“好极了，下车。”
一行四人下了车，进了电梯，直达包房。守在门前的人把她们带进了一间房内，里面已经坐了另一个妈妈带着另外三个女孩。几个人各怀心事地假笑寒暄。宋于斯看着那里面紧闭着的另一道门，紧张得手心冒出汗来。没过一会儿，守卫的人来请妈妈们离开。凤玲玲站起来下意识地看了那白衣的女孩一眼。她只是看着那道门，脸色愈加白了。
宋于斯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紧，似乎氧气快要耗尽，下一秒就快要晕厥。有个声音在心底越来越响，快离开这儿，离开这儿！她想站起来，可惜脚却象生了根，四肢发软，竟然没有半点力气。那门突然打开了，里面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她仿佛如从梦中惊醒，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前，目光在她脸上停驻。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滞了。
他已经不是她脑海里的样子。他那样高，足足高出她一个头。眉目深邃，帅气迷人。只是眼光冷冷的，唇角的笑意冷冷的，连手腕间的表盘映射出来的光，也是冷冷的。她控制不住喘了一口气，手指开始微微发颤。
他看了她一眼，对着一众人说道：“都进来吧。”
坐着的女孩们全都站了起来，迎着他笑意吟吟地走过去。只有她没有动。他唇角的笑意愈冷，似乎很有耐性，也不催促，只是盯着她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缓步朝他走去。离他越近，心跳越快。走到他面前时，她顿住脚步。他的脸近在咫尺，她必须要仰起头，才能把他看清楚。
“你叫什么？”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joan。”她没发现自己的声音轻得不稳。
他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进了屋，嗒地一声关上了门。她一抬眼，愣住了。这间包房不大，正中间的沙发上坐了三个男人，桌上放满了酒瓶和酒杯，中间那个穿了一件彩条t恤的男人醉眼朦胧，抓着酒杯笑得不怀好意。那三张全然陌生年轻的脸，在未来日子里成为了她梦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女孩们在沙发对面站了一排，各怀期待地看着那些男人，她看着那些浓妆艳抹盛妆打扮的女人，内心突然涌出一股茫然。
“站过去。”身后的男人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她低了低头，回头去看他。
“司先生……”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努力想绽开一个笑容。
她认得他？他微怔，她耳后那颗小小的红痣吸引了他的视线。仿佛记忆里有个类似的东西，陷了进去。
“你还记得晓司吗？”她满怀期望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哦！”吴天竞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指着司海扬叫道：“还说送我生日礼物，自己先挑上了，海扬……你，你不够哥们儿！”
他咧嘴一笑，刚想说话，宋于斯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叫：“带我走，带我离开这儿！我，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微怔，吴天竞已经冲了过来，扔掉手里的酒杯，一把抓住了宋于斯：“哈哈，你今天，别想跟我抢……”
“谁要跟你抢？无聊！”司海扬脸色沉了沉，摆脱了宋于斯，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了。
宋于斯看着他的背影一阵绝望，脸色苍白地说不出话来，任由吴天竞拉着自己走过去，盯着那几个男人笑道：“喂，是不是我有优先权啊？”
“行，你过生日你老大！”邹苇笑着叫。
庄景行盯着那一群女人笑：“海扬，上次我过生日怎么没这么好的货色？你，厚此薄彼！”
司海扬瞥了他一眼，“看中哪个自己挑！”
“挑什么挑？说了我有优先权！”吴天竞口齿不清地叫。
庄景行倒了一杯酒，直笑道：“你挑你挑！挑三个我都没意见！”
吴天竞哈哈大笑，几乎快站不稳，直直倒到了沙发上。宋于斯站在他们面前，目光仍在司海扬脸上打转。他似乎也看出来她对他的兴趣，冷冷地笑道：“姑娘，今天我哥们儿十八岁生日，只要他开心，好处少不了。”
十八岁生日，可是有谁知道，今天也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呢？她唇角有了一丝讽刺的笑，直直地走到他身旁坐下，盯着他道：“你对你的兄弟一向这么好吗？”
他半倚在沙发上，转眼看着吴天竞道：“bill，你挑好了吗？”
吴天竞醉眼朦胧地指着宋于斯笑道：“你是不是，看上她？好极了，就她了，我今天要她陪……”
宋于斯一动没动，目光没有离开司海扬，心底却生生地痛。
“你今天真是铁了心要跟他抢啊！”邹苇忍不住笑起来，“你就喜欢强人所难是不是？”
吴天竞用力拍了他一下，指着宋于斯叫道：“还是你懂我！哈哈哈！来，过来，你叫什么？”
他拉住宋于斯，凑过去朝她脸上亲去。她蓦地一惊，用力推开了他。吴天竞猝不及防，竟被她一把推倒在地。所有人都呆了。
“哦，你这女人，真是个疯子！玩不起就不要来玩！”庄景行率先嚷了起来。
吴天竞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叫：“你他妈是哪棵葱？敢推老子？”
他用力抓住了她，她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来，盯着他放柔了声音：“老板，不要这么性急嘛……你这么多兄弟，我这么姐妹，大家总要选好人才好玩啊。”
吴天竞哼了一声，嘻笑道：“我管你！反正你今天得陪我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宋于斯心底一颤，移开目光，下意识又朝司海扬看去，“好。司先生说可以，那就可以……”
“哈哈哈！”吴天竞笑起来，“他今天不同意也得同意！”
司海扬若有所思地看着宋于斯，她已经挣脱了吴天竞，凑到他跟前死死地盯着他，露出一丝无力的笑容来：“司先生，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他眼眸微眯，冷冷笑道：“这世上这么多人，认得我的，比我认得人多。不是每个人我都要记得。”
他冰冷的话语残酷得让她打了个冷战。吴天竞已经骂骂咧咧地冲过来。她慌得最后一次抓住了他的衣襟，压低声音道：“你帮我一次！我不想跟他去……”
他目光一闪，也拉住了她的胳膊，凑到她耳边去沉声道：“姑娘，你既然进了这个门，选了这条路，就要接受任何后果。没有人帮得了你。”
话音刚落，他将她用力一推，恰恰跌进了吴天竞的怀里。吴天竞得意地大笑，抱住她吻了上去。
司海扬站起身来，没再看任何人，大步出了门去。
宋于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眼泪终于流下来。
“哎呀，你哭什么？！跟我玩很委屈吗？”吴天竞不满地叫。
她恍惚笑了笑：“怎么会？”
吴天竞咧嘴一笑：“好啦好啦，老子今天生日高兴，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她的脸色瞬间阴影密布，唇边扬起冰冷的笑：“十万。吴大少。”
“你镶金的？！”他恶狠狠地笑。
她推开他，冷笑一声：“我愿卖你愿买，不喜欢可以不交易……”
他哈哈哈大笑，几乎站不稳，又倒下去，抱住了她直接吻上唇，“嘿，我就喜欢你这个调调！就你了！反正又不是我给钱！”
庄景行和邹苇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
吴天竞抱住她不住地吻，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裙底，她心底才开始有些发慌。
“等等！”她抓住了他的手。
他不耐烦地按住她，醉眼朦胧地吻住她的唇。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只一分钟时间，衣裙已经离了身。
“你喜欢当众表演吗？”她又气又急地叫。
他嘻嘻直笑，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邹苇和庄景行一个拉了一个女人离开了包房，房间里安静下来。吴天竞再没有了顾忌，抱着她，滚倒在沙发上。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灵魂出窍，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