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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猫影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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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一百章猫影迷踪(第1/2页)
    (六月初九夜至初十凌晨)
    兰溪县衙大牢,戌时末。墙壁上的油灯灯苗微弱地跳动着,拉长着栅栏扭曲的影子,仿佛无数窥探的鬼手。穆太公穆耘蜷缩在冰冷的草堆上,那身绸衫早已沾满污秽,皱巴巴地裹着他同样皱巴巴的身心。白日里的惊雷骤雨、锁链加身、家产抄没……一切如同噩梦,却又真实得刺骨。他活了六十多年,攒下偌大家业,自诩精明一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这“屎尿屁”的营生,惹上“谋逆”这天字号第一等的罪名。
    “栖燕堂……栖燕堂……”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老夫不过是想让如厕之事也变得风雅些,怎就……怎就惹来这泼天大祸?燕衔泥,燕衔泥……衔的难道是刀兵之灾吗?”他想不通,只觉得一口浊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老眼昏花。隔壁牢房传来有节奏的鼾声,还夹杂着磨牙和模糊的梦呓,似乎是个老资格囚犯,早已习惯了这方寸之间的天地。对比之下,穆太公只觉得自己的凄凉又添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的“窸窣”声,自那扇高不可攀、仅容月光渗入的小小牢窗传来。穆太公下意识抬头,只见那方寸月光被一个毛茸茸的黑影遮挡了大半。那黑影轻盈地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他面前的牢房地面上,竟连一丝灰尘都未惊起。
    ——是玄玉!他家那只养了多年、通体乌黑、唯独额间一撮雪白毛发、平日里高傲得仿佛它才是穆家真正主人的大黑猫!
    “玄…玄玉?!”穆太公惊得差点咬到舌头,猛地坐起身,草屑沾了满头也顾不得,“你…你小子怎么钻到这鬼地方来了?这墙高院深的,你莫非成了精,会了那穿墙术不成?”他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动了狱卒,也怕惊动了这诡异出现的猫儿。
    玄玉甩了甩尾巴,碧绿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闪烁着幽光,它迈着惯常的、睥睨一切的优雅步子走近,竟破天荒地没有嫌弃地上的污秽,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穆太公冰凉甚至有些哆嗦的脚踝。喉咙里发出低沉而舒适的“咕噜咕噜”声,一股奇异的、带着猫咪身上特有暖意的气息传来,竟真的驱散了穆太公些许寒意和惊惧。
    “嘿…你这孽畜,今日倒晓得心疼起老夫来了……”穆太公心下稍安,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那光滑的皮毛。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猫儿脊背时,动作却猛地顿住了。借着微弱的光线,他恍惚间似乎看到玄玉那双碧绿的猫眼里,闪过一丝极快、极诡异的情绪——那不是动物该有的懵懂或亲昵,而更像是一种……人类般的、带着几分嘲弄和怜悯的复杂神色?
    穆太公使劲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疑心是自己老眼昏花,惊吓过度产生了幻觉。“定是看错了,猫儿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自我安慰道。
    玄玉蹭了他片刻,似乎完成了某种安抚仪式。它忽然转过身,不再理会穆太公,而是面向牢房那粗糙冰冷的石壁。它抬起右前爪,伸出尖锐如钩的指甲,竟开始在那坚硬无比的石壁上,一下一下地划动起来!
    “嗤…嗤嗤……”
    轻微却刺耳的刮擦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石粉簌簌落下。穆太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这猫,在用爪子刻字?!
    这简直比县丞大人说他谋反还要离奇!他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狂跳,伸长了脖子,借着那点可怜的月光,努力分辨着石壁上逐渐显现的、歪歪扭扭却笔画清晰的痕迹。
    那竟然是字!
    “诬告者,王、赵。”“证物,假,灶膛灰下。”“女,危,速救。”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穆太公的心口上!王癞子!赵油儿!果然是这两个杀才陷害老夫!证物是假的!就藏在家中的灶膛灰下面?!还有…婉青!我的青儿有危险?!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又如同烈火焚心,让他焦灼万分!还不等他消化这石破天惊的讯息,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玄玉刻完字,并未停下。它忽然扭过头,那双碧绿的猫眼再次对准了石壁,瞳孔深处猛地爆发出两团妖异无比的绿色光芒,如同两盏小小的鬼火,直直投射在那些字迹之上!
    那绿光仿佛具有魔力,石壁上的字迹竟仿佛活了过来,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幅清晰无比的动态景象——那是在穆家厨房!熟悉的灶台,一块他平日里绝不会注意的、有些松动的灶砖被无形的手移开,露出了里面藏着的物件: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用料粗糙却绣着蹩脚蟒纹的赭黄色布衣,还有一顶用硬纸板糊成、涂着金粉、显得不伦不类的“翼善冠”!
    正是王癞子和赵油儿这两个蠢货伪造的、足以让他穆家满门抄斩的“谋逆证物”!
    景象一闪即逝,绿光收敛。玄玉收回目光,缓缓转过头,再次看向目瞪口呆、如遭雷击的穆太公。它的眼神依旧复杂,那瞬间的怜悯似乎更深了些,但深处那抹玩弄猎物般的戏谑与冷酷,也同样清晰无误地传递了出来。它不再停留,仿佛只是来完成一项任务,身形轻盈一窜,如同一道没有重量的黑色轻烟,倏忽间便再次从那高高的牢窗钻了出去,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牢房里,只剩下穆太公一个人,对着石壁上那渐渐模糊的爪痕,以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幻象,浑身冰冷,如堕冰窟,随即又被巨大的愤怒和担忧烧得浑身滚烫!
    猫显字迹!目现幻影!这…这绝非寻常!玄玉它…它究竟是妖是怪?它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是善意提醒,还是另有图谋?那眼神…那眼神绝非善类!
    但此刻,穆太公已经顾不上去深思这超自然的恐怖了。巨大的危机感攥紧了他的心脏!女儿!婉青有危险!王癞子和赵油儿既然能做出伪造证物这种下作事,难保不会对孤身在家的女儿下手!必须立刻通知官府!必须揭穿这个阴谋!
    求生的本能和对女儿的爱瞬间压倒了恐惧与疑惑。他猛地扑到冰冷的铁栅栏前,用尽全身力气摇晃拍打,嘶声力竭地朝着甬道尽头可能存在的狱卒大吼,声音因极度激动和恐惧而扭曲变形:“来人!快来人啊!冤枉!天大的冤枉!证物是假的!是王癞子和赵油儿陷害!证物就藏在老夫家灶膛灰下面!他们还要害我女儿!开门!放我出去!我要见县尊老爷!我要鸣冤!!”
    嘶哑凄厉的喊声在幽深曲折的牢廊中回荡,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反弹回来,变得更加诡异和无力。回应他的,只有隔壁牢房那被打断的鼾声变成的一声不耐烦的嘟囔:“嚎什么嚎…新来的吧?省点力气吧…这里的青天大老爷,忙着呢…”以及远处狱卒被惊动后,更加不耐烦的厉声呵斥与用鞭杆狠狠敲打其他牢门以示警告的“砰砰”声。
    “真的!是真的!有猫!猫显灵了!它告诉我……”穆太公试图解释,但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只会让听到的人更加确信他是吓疯了。果然,远处的狱卒骂骂咧咧地走远了,根本没人过来看他一眼。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彻底淹没。他顺着栅栏无力地滑坐到地上,粗重地喘息着,眼泪混着脸上的污垢纵横交错。石壁上的爪痕几乎看不清了,刚才的一切,真的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但女儿危在旦夕的恐惧,却无比真实地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与此同时,穆家宅院。朱漆大门上已经交叉贴上了盖着鲜红官印的封条,两名衙役抱着水火棍,无精打采地守在门口,打着哈欠,抱怨着这晦气的差事。宅院内一片死寂,抄家后的狼藉在夜色中更显凄清。
    然而,一道黑影却从后院墙根一个极其隐蔽的狗洞里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它动作轻盈敏捷,落地无声,正是刚从县衙大牢返回的玄玉。它对这宅院的一草一木比谁都熟悉,避开所有可能被人注意的路线,熟门熟路地蹿上绣楼,来到小姐穆婉青的闺房外。
    绣楼内,烛火摇曳。穆婉青年仅二八,容貌继承了其母的秀丽,此刻却哭得双目红肿,如同熟透的桃子。母亲早逝,她与父亲穆太公相依为命,虽家境富裕,却并无骄纵之气,反而生性善良柔弱。骤逢家中巨变,父亲被如狼似虎的官差抓走,家产被封,仆役散尽,只剩下她一人被变相软禁在这空荡荡的绣楼里,恐惧和无助如同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年轻的心房。她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低声啜泣着,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打湿了衣襟。
    “喵呜~”
    一声轻柔甚至带着几分娇弱的猫叫声,突然在窗外响起。穆婉青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那只熟悉的黑猫正用爪子轻轻挠着紧闭的窗棂,碧绿的大眼睛里似乎也盛满了担忧和依恋。
    “玄玉!我的好玄玉!”穆婉青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是踉跄着扑到窗边,手忙脚乱地打开插销,将窗外的爱猫抱了进来,紧紧搂在怀里。猫咪身上柔软温暖的皮毛,熟悉的气息,让她冰凉的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一丝慰藉。她把脸深深埋进玄玉的颈窝,泪水更加汹涌:“玄玉…爹爹被他们抓走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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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玉异常温顺地偎依在她怀里,甚至伸出带着倒刺的粉色舌头,舔了舔她脸上的泪痕,喉间发出愈发响亮和舒适的“咕噜咕噜”声。这声音似乎带有某种奇特的、安抚人心的魔力,穆婉青只觉得连日的惊吓和悲伤带来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眼皮越来越重,心中那蚀骨的恐惧似乎也被这温暖的“咕噜”声渐渐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无法抗拒的安宁与困倦。她抱着猫儿,依偎在窗边的绣榻上,竟就这样沉沉睡去,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确认少女已经睡熟,玄玉眼中那副乖巧、依赖、无助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彻骨的狡黠与贪婪。它轻轻挣脱少女无意识的拥抱,蹲踞在她枕边,优雅地舔了舔爪子,然后再次抬起头,对着窗外天边那轮即将升至中天的、将圆未圆的明月,缓缓张开了猫口。
    它的腹部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微微起伏,仿佛在深呼吸。霎时间,一缕缕肉眼难见的、银辉灿灿的月华精粹,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如同受到磁石吸引的铁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丝丝缕缕,精准地投入它微张的口中。
    与此同时,不仅仅是大空中的月华。沉睡中的穆婉青,因其极度的惊惧、悲伤而产生的精纯阴柔之气,也受到牵引,丝丝缕缕地从她的眉心、口鼻间溢出,被玄玉一同吸入腹中。甚至更远处,整个兰溪县城夜间浮荡的那些幽怨、恐惧、焦虑、幸灾乐祸……种种阴暗的、负面的情绪波动,也化作无形的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绣楼窗口汇聚,成为这只猫妖的资粮!
    玄玉的身体在黑气与月华交织的淡淡光晕中,似乎微微膨胀了一圈,皮毛变得更加乌黑油亮,仿佛最上等的绸缎。它额间那撮标志性的白毛,此刻竟隐隐散发出微光,仔细看去,那光芒似乎勾勒出了一个极其古老而模糊的符文印记,透着一股邪异的气息。碧绿的瞳孔深处,血色一闪而逝。
    楼下,把守绣楼的一名年轻衙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同伴,压低声音道:“喂,你听…楼上好像没动静了?这穆家小姐倒是心大,家里出了这等塌天祸事,她居然还睡得着?”
    另一名年纪稍长的衙役侧耳听了听,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他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才凑近同伴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嘘…小点声!我跟你讲,这穆家宅子…邪性得很!尤其是晚上…老辈人传,这里以前是片乱葬岗…晚上常有怪声…特别是…特别是猫叫!”
    年轻衙役不以为意:“猫叫?这有啥稀奇?野猫叫春不都那样?”
    “不一样!”老衙役脸色有些发白,“那叫声…不像叫春,倒像是…像是好多人在哭,在笑,在吵架…又尖又利,听得人头皮发麻!前几年有个更夫,说是半夜看见这宅子屋顶上蹲着一只好大的黑影子,对着月亮拜啊拜的…没过几天,那更夫就掉河里淹死了…邪门得很!今晚守夜,多留个心眼儿!”
    两人嘀咕着,下意识地离那绣楼远了几步,仿佛那精致的绣楼是什么噬人的魔窟。
    与此同时,城中那家简陋的“悦来”客栈客房内。赵清真正盘膝坐在硬板床上,五心朝天,默默运转全真内丹功法。归尘剑悬于床头虚空,无风自鸣,发出极其细微的“嗡嗡”声,剑格上“天权文曲”宝石流转着温润的湛蓝微光,如同水波荡漾,无声无息地净化、安抚着周遭不安定的气息。他的神念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悄然覆盖了整个兰溪县城,敏锐地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不和谐的波动——冤屈的愤懑、贪婪的窃喜、麻木的观望、幸灾乐祸的私语……以及,那隐藏在纷杂人气之下,一丝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浓郁的妖氛!
    突然,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好孽畜!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公然采补活人精气,更引动一地之怨念阴煞!真当此地无人否?”
    话音未落,他身形微微一晃,竟如同青烟淡化,瞬间从客房内消失不见,只余下床铺微微下陷的痕迹和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
    下一刻,赵清真修长的身影已悄然立于穆家宅院附近一座最高的屋脊之上。夜风吹拂着他青色的道袍,猎猎作响,他却稳如磐石。目光如电,瞬间便锁定了穆家绣楼那扇窗户——此刻,那里正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由月华、阴气、怨念混合而成的诡异黑气所笼罩,如同一个巨大的、正在搏动的妖异之茧,其中的阴邪力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以人精气神为食,聚地怨天煞为力…此獠所图非小!”赵清真眼神一冷,并指如剑,遥遥对准那绣楼窗口。背后归尘剑似乎感应到主人心意,“铿”地发出一声轻吟,剑格处“天权文曲”宝石湛蓝光芒大盛,一股清凉浩瀚、蕴含净化意志的水元真罡开始凝聚。
    就在他即将出手打断那猫妖行径的刹那!
    异变骤生!
    从县衙方向,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锋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肃杀的气息,如同潜藏已久的毒蛇,猛地冲天而起!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瞬间便又收敛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但其出现的那一刹那,却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了一滴冰水,瞬间剧烈地搅动了兰溪县上空那原本就纷乱混杂的怨气与妖氛!
    这股气息…并非修行中人的真元法力,也非妖魔鬼怪的阴邪之气,而是带着一种人间极致的权柄与金戈铁马的煞气,甚至…隐隐透着一丝皇家特有的、冰冷不容冒犯的威严!
    “嗯?!”赵清真即将点出的剑指猛地顿住,眉头骤然紧锁,霍然转头望向县衙方向,脸上首次露出了真正惊讶和疑惑的神情。“京师缇骑?还是…东厂番子?不对,气息更隐晦…是皇室直属的密探?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浙中小县?还来得如此之快?!”
    此事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料。一桩看似普通的乡绅诬告案,竟然牵扯出了皇室密探?这背后的水,恐怕比想象中要深得多!
    而此刻,穆家绣楼内。正吸食月华阴煞不亦乐乎的玄玉猫妖,在那股皇家肃杀之气出现的瞬间,更是浑身猛地一僵!它碧绿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浑身上下油光水滑的黑毛根根倒竖!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口中正在进行的采补骤然中断,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度惊恐和警惕的、低沉的“嘶哈”声!
    它猛地扭头,惊疑不定地望向县衙方向,那双猫眼里充满了人性化的忌惮、愤怒以及一丝难以置信!它似乎对这股气息的出现感到极其意外和不安。
    没有丝毫犹豫,这狡诈的猫妖立刻做出了决断。它瞬间收敛了周身所有弥漫的妖气,那浓黑的妖异之茧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迅速消散。它最后贪婪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眉心黑气萦绕的穆婉青,又忌惮地瞥了一眼县衙方向,低低地、不甘地嘶鸣一声,化作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模糊黑影,速度奇快无比地窜下绣楼,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穆家宅院深处那些亭台楼阁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赵清真立于屋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了看迅速恢复平静(至少表面如此)却依旧死寂的绣楼,又看了看深不可测的县衙方向,略一沉吟,指尖凝聚的湛蓝光华缓缓散去。
    “皇室密探突然现身…猫妖受惊遁走…此事绝非简单的妖物作祟或民间构陷那般简单。”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那猫妖似乎极为忌惮官府,尤其是这股皇家气息…有趣。也罢,贫道便先去瞧瞧,这县衙之中,究竟来了何方神圣,在此局中又扮演何种角色。”
    主意已定,他不再停留,身形再次如青烟般淡化,从屋脊上消失,悄无声息地朝着县衙方向潜行而去,打算先探一探那神秘肃杀之气的根源。
    绣楼内,沉睡的穆婉青在榻上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眉心那一缕被猫妖引出的黑气并未完全散去,使得她即使在睡梦中也紧蹙着眉头,发出模糊而惊恐的呓语:“…猫…好大的黑猫…眼睛是绿的…爹…爹爹救我……”
    而县衙大牢深处,穆太公已然力竭声嘶,颓然瘫倒在冰冷潮湿的草堆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筋骨。他用尽最后力气,绝望地望着铁窗外那一小片被窗栏分割的、灰蒙蒙的、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夜空,浑浊的老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与脸上的污秽混在一起。石壁上,玄玉留下的那几道救命的爪痕,早已模糊不清,仿佛从来都只是他绝望恐惧之下的幻觉。
    只有那句“女,危,速救”,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反复灼烧着他已然脆弱不堪的神经。
    夜,还很长。兰溪县的这盘棋,似乎刚刚开始落子,却已充满了诡异的风雨和莫测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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