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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宅。
裴景琛难得有空闲,所以两人吃过晚饭之后,计划去外面看场电影。
还没出家门,老宅那边的电话就打来了。
一个噩耗。
老太太过世了。
计划不得不做出调整,一路开车去往老宅。路上,喻意伤心的一直在哭,眼泪止都止不住。而裴景琛一路都不说话,眼眶胀得通红,双手死死地攥着拳头。他也难过,只是没喻意表达的那么明显。
七家族的人都聚全了,老宅的客厅一下子变得狭窄起来。
大家都舍不得老太太走,上下哭成一片,尤其六个姑奶奶,哭得死去活来。
丧葬事宜由裴景琛主持,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且有条不紊。
按照老太太生前交代的,丧事尽量从简。
但葬礼当天,还是有许多没正式通知到的人从五湖四海赶来,送老太太这一程。他们之中有一些是老太太曾经的部下,有些是她的学生,还有些是她的朋友……
从殡仪馆到墓地,这一路浩浩荡荡,大同小异的豪车,前后排成一队,间距相当,有秩序地开着,从城东到城西,甚为壮观。
灰霾的天幕下,所有宾客错落有致地站着。
裴景琛神情肃穆,捧着老太太的照片站在最前面,一如往日矜冷高华,唯有面色有些虚白。
司仪慷慨跌宕地讲述老太太传奇的一生,下面的人都默哀地低着头,啜泣声此起彼伏……
几个小时地葬礼终于结束了。
宾客们都散了,喻意和裴景琛站在墓碑前,看老太太最后一眼。
上车时,天空飘落簌簌的雪渣。遇到皮肤就迅速化了,氤出微微的凉意。
裴景琛回头望向鲜花烂漫处,凝视了几秒后将视线收回,拥着喻意上车。
夏杰在前头开着车,喻意和裴景琛坐在后面,他把头枕在她肩膀上,阖着双眼,眉心隆起,不得放松。
喻意轻拍了几下他的手背,“睡一会儿吧,你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他低低地回应了一声,呼吸逐渐平稳。
其实,她自己也有点累。这几日跟着跑前跑后,也没得到好好休息。
车内没人说话,过于安静,她不觉也打起瞌睡。
夏杰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才子佳人相互依偎小憩的画面有些虐狗。别开眼,把暖气打地更高了些。
……
裴宅。
这几日,裴景琛被累惨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喻意也躺了片刻,但左右是睡不着,又果断起来了。
之前答应给莫里太太做旗袍,本来还差最后一道工序就完成了。但因为老太太的葬礼,被耽搁了几日。
她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些后,就去裁缝间忙碌。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敲门。
“进来。”
门推开的瞬间,她眼中浮现一抹诧异,“你……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裴景琛抱着双臂信步走进来,“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忙前忙后了好多天,都不觉得累吗?”
喻意莞尔,“还好。”
忙前忙后的人主要是他,她只负责打下手。
“在给谁做衣服?”裴景琛问。
缝纫机上的旗袍尺码分明比她的size大了许多,差不多能装下两个她。
“准备送给一个朋友。”
“哦?”
据她所知,她目前就一个朋友,就是崔晓宁。而且,崔晓宁的身材貌似跟她差不多。
“你没见过她。上次我去博物馆认识的。”
裴景琛点点头,没再多问。而且,他觉得她确实该多交点朋友。免得她整日闲闷在家里,把人闷废。
他站在缝纫机前,垂眸看她就轻驾熟地摆弄。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呃……”
她回答的有些迟疑,“就是闲着没事儿乱学的,后来熟练之后还有点上瘾。”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当初深怕自己会遗传到精神病,打算离开他吧?而且,初学缝纫就给他做了好多衣服,手指差点被戳成蜂窝煤……
裴景琛余光看到一排男式的衣服,“这些你打算送给谁?”不经意间,语气里就带了酸味。
她若敢说也是送给朋友的,他绝对会掐吧死她。
敢背着他交“男”朋友,必定是活腻歪了。
喻意抬起脑袋,“你啊。”
她倒是回答的干脆。
他却瞬间沉了脸色,“早就做完了,干嘛一直不拿给我?”
说话间,手指利落地剥开身上衬衫的扣子。
“怕某人不喜欢,所以迟迟不敢拿。”喻意如实说。
他“嘁”了一声,唇角不觉上扬。
修长的手指从衣架上勾起一件黑色的衬衫,后背还有一幅绣图。
“这绣的什么?”
喻意眨眨眼,眼波荡漾,“你啊。”
“我哪有这么丑?”
话里嫌丑,但嘴角还是抑制不住地上扬。迅速穿上,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
“尺寸还蛮合适的。”
“喜欢吗?”
裴景琛余光看了她一眼,怕她太骄傲,就说了句,“一般般吧。”
喻意抿了抿嘴角,“那我再接再厉。”
他嗤的一声轻笑,大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眨了下眼,“乖。”
眸光熠熠,宛如星辰。
十万伏电眼,直击灵魂。
喻意不觉有些痴了,但随后又觉得他说话的语气特像是在跟一只小猫、小狗说话。
于是,拧眉,“去你的。”
他吃吃地笑起来。手臂揽过她的腰肢,俯下俊脸亲了一下。
低醇沙哑的声线,“爱你!”
……
晚饭之后,大姑奶奶把一干人等约到了老宅。
老六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不满,“大姐,你兴师动众地是要干什么?有什么事就不能在微信里说吗?”
“公布妈的遗嘱。这也能在微信里说?”大姑奶奶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抬头刓了老六一眼。
老六拜了下风,抱起双臂不再多言。
其他四姐妹也都没说什么。
喻意和裴景琛跟其他小辈坐在一起,偶尔聊点什么,话题跟遗嘱无关。都是能各凭本事入世立足的人,没人在乎自己究竟能不能分到遗产。
张律师姗姗来迟,稍稍寒暄了几句后,便正式宣布遗嘱。
按照遗嘱上说的,财产都给了裴景琛,其他人一分钱都没分到。四姑奶奶和六姑奶奶还得各自管理一些基金会,听上去得不偿失。这样的结果其实大家一早也都料到了。
除了六姑奶奶抱怨了两句,其他人都没说什么。
没过多久,众人便从老宅散了。
……
一辆豪华的商务座驾停在皇宫酒店的底下车库的vip车位上,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气质高贵的女人。
“给郭长达打电话,问他到了没有。”大姑奶奶对助手说。
助手迅速拨通了电话,讲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郭老板已经到了,9楼,908房间。”
“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个人上去。”
“是。”
“手机交给你,如果先生打电话来就说我在做spa。”
“是。”
……
“笃笃笃……”
大姑奶奶敲了几下房门。
“啪。”
门应声而开。
她刚走进去,郭长达就火急火燎地抱住了她,撅着嘴亲上去……
大姑奶奶伸手一把将他的脸推开,不耐烦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做这种事儿?”
郭长达微微愣住,“怎么了?你们家老太太不已经下葬了吗?”
大姑奶奶抱住手臂,眼底蕴着不甘和怒色,“我心情不好。刚不久听了遗嘱,老太太果真是一个子都没给我们,全给了她那个抱来的孙子。”
“我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外姓的人,他凭什么能得着我们裴家的财产?”
郭长达挑挑眉,把衣服穿好,附和道,“就是说。裴景琛一个亲生爹娘都不知道是谁的野杂种,凭什么能稳坐裴家家主的位子?你也别太生气,小心气大伤身。何况,这事儿其实还有转圜地余地……”
大姑奶奶略错愕,“什么意思?”
“给你看样东西……”
郭长达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照片,“看看。”
照片上,是几天前张律师去裴家老宅时的画面,里面除了他还有喻意。
大姑奶奶是个精明的人,当即就和郭长达不谋而合。
“哎呦,老太太也不知道是真疼她,还是想害她。呵……呵呵。”
这天晚上,大姑奶奶就在她们六姐妹的群里开了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