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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宅。
裴景琛下楼时喻意刚好从外面进来,白衣紫裙,透出一种温婉气,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刚刚出去了?”他随口问道。
“嗯。去博物馆看了场展览。看你睡的沉就没叫你。不是生气了吧?”喻意歪头眯笑,脸上的酒窝像是盛了蜜,直甜到人心里。
他勾了勾唇角,旋起一抹淡弧,“怎么会。”
喻意瞧着他一身正式的打扮,“是要出门吗?”
“嗯。”他轻应了一声,至于原因没有详说。
喻意从瑾妈的手里接过领带,踮起脚尖套在他脖子上,纤细白皙的手指细致的绕结。
她垂眸敛眼的样子分外恬静,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把小扇缀在她眼上,神情专注,秀巧的鼻头下是一张娇嫩的樱唇,透着朱红色,分外诱人。
裴景琛的深眸一落不错地凝着她,像是着了魔,不觉俊脸俯下,压上她的唇。
“唔——”
喻意有些讶然,发觉客厅的用人不知在何时都眼尖地避开了,倏地,脸红。
不理会她的挣扎与羞赧,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地把吻加深。
发觉她脸颊晕染出绯红,清澈的眸子氤氲出一层迷离的水雾,男人不觉眼角微卷,透出一丝夹带着成就感的笑意。全身的骨头就像是浸泡在一潭春水中,无法自拔,醉在其中。
“叮……”
裴景琛的手机响了。
缠绵被打断,裴景琛沉着脸低咒了一声。
喻意低头,手指摩挲着红肿犯疼的嘴唇,羞赧地偏头轻咳。
裴景琛垂眸看她,唇角不觉扬起一抹笑弧,微凉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脑袋。
“唔——”
喻意大惊。一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睁圆。
他还听着电话呢,居然就对她……
她想逃,但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勒着她的腰身,将她困得死死的。
她被迫承受他的蜜吻,不敢出声。
他亦吻的清浅,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像极了偷吃到糖的坏小孩儿。
最后,他终于放过了她。
她依偎在他怀里,费力地喘气。
他用指腹摩挲着她红肿的嘴唇,嗓音沙哑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性感,“晚饭我应该会在家吃。”
她点头,“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做。”
他促狭着眸子,低头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你。”
太过直白,惹得她耳尖发赤。
……
将近傍晚。
瑾妈走进裁缝间,神色里夹带一抹不安。
“少夫人……”
喻意忙着给莫里夫人做旗袍,没抬头,“是不是裴总回来了?”
“不……是老夫人……”瑾妈吞吞吐吐,欲说还休。
喻意掀了掀眼皮,“老夫人怎么了?”
“她想要见你。”
喻意小产的事儿老太太那边被瞒得紧,主要是怕她老人家受不得刺激。
“我有办法……”
……
裴家老宅。
汽车穿过花园,最终稳稳地停在划线的位置上。
喻意下车,手指抚过微微隆起的小腹。黑色的针织裙下面其实是个棉花枕头。故意装出还怀有身孕的样子,免得老太太得知真相徒增伤心。
进了别墅,王妈伺候她脱衣换鞋,告诉她,“老太太在茶室等您呢。”
说完,她领着喻意去往茶室。
老太太精通茶道,煮出的花茶奇香无比。
喻意抿了口茶,抬头看老太太时目光夹带一丝忐忑,“奶奶,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老太太吁了口气,缓缓放下茶杯,“一会儿张律师来后我们就开始。”
“干什么?”喻意不解道。
“立遗嘱!”
喻意愕然。
王妈在一旁解释说,“前日,老太太去医院复查,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肺部了。”
喻意的脸瞬间刷白,“奶奶……”
老太太倒是十分乐观,摆了摆手,“别难过。上天已经对我不薄了。刚查出癌的时候,医生保守估计我只能再活三个月,可我都活了半年多了。呵呵。”
说罢,老太太又垂眸喝了口茶。
这时喻意才发现老太太端茶杯时,手一直在抖的。心下不觉戚戚然。这么可爱的一个小老太太,对她好的没话说,就跟亲奶奶似的。可她还没跟她老人家亲昵够呢,老天就要把她带走了。
喻意眼眶酸胀,险要落泪。怕被人觉得晦气,又生生地给憋回去了。
用人走进来,禀告说,“老夫人,张律师来了。”
喻意推着老太太进了书房。
张律师起身,略一颔首,“老夫人,少夫人。”
老太太比了比手指,“坐吧。”
“今天,我把你们都叫过来,就是让你们共同做个见证。我要立遗嘱……”
“我名下的公司,房产,地产在我去世后全部交由我的孙子裴景琛打理。银行里的储蓄就留给我未出世的曾孙或者曾孙女,作为他的未来的教育基金。还有一些基金,分别交给我四女儿和六女儿打理。我现在住的这栋房子在我走后进行拍卖,所得款项就捐给儿童基金会吧……”
老太太所言面面俱到,应该是早有准备了。
“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张律师问。
老太太摇头,她说,“没了。”
张律师合上笔记本,“好。如果您想更改遗嘱可以随时联系我。”从容的起身,“我这就先告辞了。”
老太太侧头看向喻意,“小意,帮我送送张律师。”
“好。”喻意起身对张律师做了个“请”的动作。
张律师礼貌地点了下头,随她出去。
起风了,喻意转身回到别墅。一进门,王妈就地上一条擦手的热毛巾。
并告诉她,“老太太让你到她卧房去。”
老太太的卧房是纯欧式的风格,菱形的吊顶,数米长的水晶吊灯,红棕色的地板中间铺着一块巨大的波斯羊绒地毯,房间里各种摆件充满了异域风情。
冬天还没到,但壁炉里已经燃上了炭火。老太太眯眼坐在壁炉边闭眼假寐。
“奶奶。”喻意小声叫了她老人家一声。
老太太睁开眼,慈眉善目,唇边含笑。暖暖地冲她招手,“乖,到我身边来坐。”
喻意弯了弯唇角,但一想到老太太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不禁鼻子又是一酸。
她走过去,在老太太腿边的柔软蒲团上坐下。主动拉住老人家的手,触感竟是冰凉。不禁感到心惊,离火炉这么近,怎么手还这样凉?
她不觉把老人家的手裹得更紧了些。
“小意,在我的床下面有个保险柜,密码是550729,你去帮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老太太说。嗓音苍老虚弱。
“好。”
喻意起身,把快从老太太腿上滑下去的毛毯往上提了提。走到床边,按照指示把保险箱打开。
打开的瞬间,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一只老沉香木的匣子静静地躺在里面。
喻意把木匣取出双手交给老太太。
老太太颤巍巍地打开匣子,里面只有一张黑白照片,并一把钥匙。
照片上一共两男一女,即使是黑白底色,依旧遮盖不住三个年轻人蓬勃的朝气,以及熠熠的风采。
“天昊。婉容。嘉年。”
老太太笑吟吟地盯着照片,低低地唤照片上三人的名字。
目光透过老照片变得悠长,像是穿透了时间的厚度,跨越了空间的障碍,和那三个人团聚。
欢声笑语。
把酒言欢。
喻意安安静静地伏在她老人家的腿上,像是一只乖巧的猫,不去打扰主人的思绪。
老太太把照片压在心口,含笑地闭起眼,眼角湿润闪着薄光。
时间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喻意以为老太太已经睡着了。却突然又听到老太太用苍迈的声音说,“小意……”
喻意直起身。
“这把钥匙你拿着。”
“……”
一把普通的老式锁头的钥匙,也不知可以用在什么地方。
“从今以后,它就由你保管。听奶奶的话,一定不能丢失。紧要关头,它能派上用场。”老太太郑重其事地说。
“……”
紧要关头?
指的是什么时候?
性命攸关地时候吗?可那时候一把破钥匙能做什么……
喻意隐下心中疑惑,点头应了一声好。
“时间也不早了,让司机送你回那边吧。”老太太说。
夕阳西下,裴景琛也该下班回家了。
“好。”
老太太又不放心地抓起她的手,刻意叮咛,“以后你跟景琛好好过。他这个人不坏,就是心眼儿过于耿直,脾气还差了点。你得有点耐心,也要对他有信心,将来,他一定会有所改变的。”
“嗯。”
“还有……孩子没了没关系。你们还年轻,还有机会从头再来。千万不要相互记恨。”
“……”
喻意愕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张了张嘴,但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老太太淡笑,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了然模样,“我是过来人,真怀孕假怀孕,我一眼就看的出。何况,那日玛丽来,不小心说漏了嘴……咳……咳咳……”
喻意忙捶打老太太的后背,感到难堪和愧疚,“对不起……奶奶。我们之所以不跟您说,是因为……”
不等她说完,只见老太太摆了摆手,“我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