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走！”
诡鉴最多挡住唐腥一次攻击，趁黄金长枪打的他措手不及之时，言臻反身拉上殷素，直接冲向了门外。
原本守在门外的弟子，想要出手阻拦，被殷素轻而易举的用剑鞘刺中了腹部，被迫往后退了退，正好给出逃跑的机会。
出了客栈，看到迎面走来的两队巡城士兵，殷素拉着往前跑的言臻，强行让她停了下来。
等到唐腥追出来的时候，巡城士兵正好经过言臻身边，隔着那些威风凛凛的士兵，唐腥晦暗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终于还是放弃了追杀，退回了客栈。
“他那是怎么了？”杨策不明白，一个活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浑身死气，就像一具沉睡了多年的尸体，被人从泥土里捞了出来。
“是死灵交易。”
言臻似乎在思考，见她没有听到杨策的问题，殷素犹豫了一下，将实情说了出来。
“死灵交易？”
“就是一种活人想要短时间内获得很强的术力，和死灵做交易的禁术。等到那些死灵赐予的术力用尽之时，就是活人付出灵魂的时候。”回过神来的言臻，长长叹了口气，见殷素冷着脸，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又追加了一句解释:“因为禁术的施展者最后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无垢城的猎灵师没有资格审判他们。”
“刚才臻儿用诡鉴阻拦唐腥，可曾受伤？”
“不用担心。”知道杨策的心思，言臻摇头解释：“诡鉴压制一切灵体鬼怪，是这种禁术最大的克星，就算他的力量再大，也伤不到我的。”
“真的？”
“真的。”言臻重重点头。
安抚住杨策之后，言臻向殷素提议，先离开这个危险地，三人结伴回到巷楼时，店主已经将东水十里那伙边城士兵，全都转移到了另外一间巷楼。
当然，起初东水十里是不愿意走的，最后鬼符三通随便丢了几张符咒，被符咒烧的焦头烂额后，他们才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送走了东水十里，鬼符三通就一直守在巷楼门口，等到言臻回来，他才慢慢渡回厢房休息。
言臻没有刻意去找鬼符三通，径直回了自己的厢房，见殷素跟着一起进来，便随手倒了三杯凉茶，示意殷素坐下聊聊：“按照唐腥长老的说法，零族若是有了新的继承人，阿素觉得，是好是坏？”
“说不准。”
“我以为，你会认定唐律应该回来。”言臻别有所指。
殷素喝了口凉茶，将往生剑横放在腿上，两手合十，再摊开时掌心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光点。
那些光点，是失去了主观意识的灵魂碎片。
上古有载，父神仙逝之时灵魂破碎，后世知仙九州八荒寻其碎片，最后以生命之力聚合，创造了新的天帝，其记忆、其智慧，都与父神相差无二。
殷素掌心托着的，全都是唐律散落在四处的灵魂碎片，言臻想象不到，唐律的灵魂到底强大到了什么程度，竟然碎裂后还不会消失，但以殷素的术力去维持那些碎片的融合，言臻不用想也知道，太过牵强：“你明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为什么还要执着他的灵魂？”
“因为，阿律不是人。”
“不是人？”
“他和我一样，都是从血池里爬出来的，因为睁开眼看见的第一样东西是人，所以我们幻化成了人类的模样，后来行走在世间，经历过人类才会经历的事情，这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所以……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殷素摇了摇头，这个问题超出了她的认知，纵使她的学习能力再强，也没办法用人类的语言去解释。不过这个问题，大小姐帝允曾经有过不错的解释，正好让她用来回答言臻：“允儿说过，我是一张纸，有人在纸上画了一个人，所以我就成了那个人。”
“好吧，存在便有意义。”
言臻决定像真理低头，不去深究殷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很自然的将问题转向了另一边：“你的出现是因为往生剑，唐律的出现呢？因为什么？”
“上古异兽。”
“嗯？”言臻眨了眨眼，对殷素的说法不是很明白。
“八大家族入世的时候，上古异兽全都被封印在天外天，我和阿律从血池里爬出来的那一日，正好赶上天外天的封印破碎，零族的第一任大长老唐守天奉父命看守天外天，第一死上古异兽破封而出的时候，他却没有能力阻拦，只是在逃走的路上，带走了阿律。”
“这么说，零族不是唐律创建的？”
“是，也不是。”
“请解释。”言臻伸出手，示意殷素继续往下说。
她现在，是越来越好奇，零族的那一些人了。
“唐守天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唐守礼，一个叫唐守义。他们两个前者会算命，后者对任何封印术都能过目不忘，因为三兄弟都没有后代，所以唐守天将阿律带过去的时候，三兄弟便打定主意，要将这个孩子当成继承人培养。”
说起来唐家三兄弟也是歪打正着，唐律的天赋就是将一切自己感兴趣的术技，学会后再按照更便捷简单的方式改良。所以唐守礼的算命让他改成了占卜术，唐守义的封印术让他融合，成了对付上古异兽最好的阵法。
正因为有唐律的出现，唐家三兄弟才能接二连三的将那些为祸世间的上古异兽，丢回天外天。
上古异兽的体能毕竟不同于常人，四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有觉得疲惫的时候，为了更好的解决那些冲出封印的上古异兽，唐守天提议，广招天下英豪创建零族，拜唐律为族长，以他最擅长的占卜术和封印术，做零族的祖传术技。
就像殷素拔出往生剑就知道，自己是个用剑的好手。唐律再封印上古异兽的时候，也知道，自己生来就是做这种事的。
若是他们彼此没有相遇，两个人都会因为自己存在的有意义而过的很洒脱，可命运就是喜欢开玩笑，世人因为往生剑是魔剑，所以连带着畏惧往生剑的主人殷素，逼她远离尘世，长久的徘徊在迷暗之森。
而迷暗之森，恰恰是上古异兽从天外天出来后，必定会经过的地方。
有往生剑在手的殷素，自然是不会畏惧几只畜生的，只是她手起剑落就能解决一只上古异兽，还有胆子将他们扒皮拆骨当成食物的做法，让唐律很是惊奇。
此后数十年，殷素成了唐律开口闭口就会称赞的朋友。
再后来，史书上记载的罗刹鬼剑出现，玖国大军压境的时候，原本为罗刹鬼剑出谋划策的唐律，却因为零族阻挡不住天外天冲出来的异兽，所以不得不离开炎城。
罗刹鬼剑死守炎城等了唐律十年，十年之后世人再见不到那位英姿飒爽的炎城城主，只有徘徊世间的往生剑主殷素。
在幻城与唐律重逢的那一刻，殷素就知道这位零族族长，忘了此前在炎城经历过的一切，不仅没有可能回去找罗刹鬼剑，还喜欢上了此间茶馆的小主凤影。
殷素并没有多说唐律和凤影之间的恩怨，就连她当初的想法，也没有多说，只是提及了这事，便将话题转到了此间和零族的恩怨。
就像零族现任的大长老讨厌殷素一样，唐守天三兄弟也将凤影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只不过初入人世的神族后羿，比殷素这个不知名生物还要过的窝囊，唐守天随便使了个计策，便将凤影一个人骗了出来，再加上唐律养的那只小狐狸，他们很成功的诛杀了凤影。
殷素搞不清楚，后来凤影是怎么活过来的，但她清楚的知道，唐家三兄弟是怎么更改唐律的记忆，让他继续做那个完美无缺的零族族长的。
时间飞逝，零族长老换了一代又一代，但零族的族长却永远都是唐律，长老们秉承着唐守天的遗志，不论代价不问缘由，零族长老必定监督唐律，让他继续做零族的族长。
这些年，大长老不停的派人追杀殷素，也是因为零族还不想抛弃唐守天的遗志。
只不过唐腥今日的说法，却让殷素清楚的意识到，零族要变天了，他们不再相信族长只能由唐律担任，或许，这对唐律来说是一种不错的解脱。
“零族不需要他这个族长了，你还要想办法复活他？”
“我想，我也需要他的。”
“将灵魂碎片聚合成一个整体，古往今来能做到这点的，都是赫赫有名的上神，你现在连维持这些碎片就要耗费自身三成的武力值，再加上必须压制往生剑的五成，你能用来御敌的，就只剩下两成，若是遇到厉害的敌人，恐怕你还没找全碎片，就该命丧黄泉了。”
言臻想明白了，零族追杀殷素那么多年都没有得逞，这次却将殷素伤的如此严重，原来问题竟出在这里。
“所以，我想借你的诡鉴用用。”
“嗯？诡鉴可以帮你？”
“诡鉴可以作为容器，盛放这些灵魂碎片。”这点，殷素问过帝允和幻凛，他们都明确的说过，用诡鉴来盛放唐律的灵魂碎片，不仅不会损坏他，还能让他更稳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