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又要战争了呀。”
皇城的商贾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无垢城即将对皇城发起战争的消息，接二连三的将金银珠宝和妻儿老小送出了皇城。
从往来居的情报网得知帝允的安排后，幻凛就带着冥幽来到了皇城，只是他们围绕皇城转了两三天，幻凛一点要进城的意思都没有，冥幽不由疑惑：“阿凛，我们什么时候进城？”
“幽冥城是至暗之地，你身为幽冥城的城主，最惧皇城携带的紫薇之气，反正这场战争我们不会插手，进不进城，没什么差别。”
“那你，还来这做什么？”
“看戏啊！”
“看戏？”
冥幽眨了眨眼，他们认识千百年了，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幻凛会那么热衷于战争，即使自己不做引起战争了导火索了，遇上别的地方发动战争，他也总会去现场看看情况，仿佛那里会出现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那边有个茶摊，去坐坐吧。”
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摊，不等冥幽点头，幻凛就率先朝那边走了过去。
大概是看惯了近日来来往往的富商，见到幻凛这位衣着华丽的城主后，小二哥很有眼力的上了壶好茶。
在他的热情招待下入座，见幻凛似乎对那壶好茶并不热衷，冥幽皱了皱眉，从衣袖口袋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角冲小二哥问道：“这里有酒吗？”
“有，有有有。”茶摊老板的规矩，只要客人出的起价钱，即使没有都可以变成有，小二哥很上道的将银子收进了口袋，尴尬的解释：“我们这儿毕竟是茶摊，酒是有，可就是质地不太好，这位客官您看……”
“上几坛吧，顺便再上几个下酒菜。”
“好勒～”
小二哥拉长了嗓门往小摊后面吆喝了一声，和他一起跑腿的小姑娘立即将刚出锅的下酒菜端了过来。
等到劣酒上桌，幻凛这才拧起筷子尝了尝下酒菜的味道，随即叹道：“我好久都没有尝过你亲自做的下酒菜了。”
“让我养尊处优的是你，想要我下厨受累的还是你，阿凛，你有些过分了。”
“是吗？”
幻凛看向冥幽，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知道他只是嘴馋了，冥幽嘴上虽然在数落他的不是，可心里却暗暗做了计划，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大陆又重新归于太平的时候，他们有大把清闲的日子，为他做一顿两顿美食，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幻凛和冥幽才将注意力放在酒菜上，浑身是伤的老者便连爬带滚的进了皇城。
那是零族的大长老，早些时日他来过一次皇城，帮助丞相背地里做了不少龌蹉的事情，所以他一进城，丞相府的人就将他扛进了相府在城东赌场的据点。
“咦，那不是唐族长养的小狐狸吗？”
冥幽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城门口，九尾狐舒凡化做人形的时候，常人看不出来，但却瞒不过他这样的神族后裔。
顺着冥幽看的方向看过去，正和守城士兵争论的小姑娘，的确是唐律养的九尾狐，让幻凛忍不住挑眉的是，小狐狸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虽然他浑身都包裹在黑布里，但却并不影响幻凛知道他的身份。
“唐律！”
“嗯？”
幻凛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立在小狐狸身后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在四处游离了一会，便聚集在了茶摊这边。
并没有和小狐狸打招呼，看到幻凛和冥幽后，男人立即走了过来。
“啧，来了个大麻烦！”
“可是这个麻烦，是阿凛自己招来的。”察觉到幻凛似乎在闹别扭，冥幽笑了笑，示意小二哥再添了把凳子，正好在男人走近时，供他入座。
“城主。”
“唐族长。”
“忘了这个称呼吧，现在已经没有零族了。”唐律不喜欢这个称呼。
感受到他的怒意，幻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对他来说，城里有没有零族这样的大家族，没什么差别，既然唐律不喜欢，那就不提了：“你想进皇城？”
“有个猎物进去了，我得找出来。”
“猎物？”
“嗯。”
“零族长老？”
幻凛眯起眼睛。
往来居连帝允的计划都没有对他隐瞒，唐律毁掉整个零族的消息，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只不过此前幻凛一直想不明白，零族明明是唐律一手建立起来的，如今他怎么舍得亲自下手。
这位城主是个什么样的神明，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唐律就有了明确的认知，早料到他会知道真相，唐律慢悠悠的吁了口气，将袖中隐藏的利刃滑了出来，轻轻格外桌面上。
看着被鲜血滋养，已经裹了一层煞气的袖剑藏锋，幻凛翻来桌面上负着的茶杯，给唐律倒了一杯酒：“阿素是用禁术将你复活的，为了避免你受到伤害，禁术带来的所有后遗症都被她留给了自己，你若是走极端道路，因为杀戮迷失了心志，对她来说，是最大的伤害。”
“还剩最后一个。”
“谁？”
“大长老。”
“他进城了？”
“嗯。”
“想要找到他，恐怕有些困难。”
“为什么？”唐律擅长封印术和占卜术，前者专门针对强大的敌人，而后者则是预测一些吉凶。
一路追着大长老过来的时候，他就给自己算了一卦，没想到卦象显示，竟然是迷失目标，所以在看到幻凛时，他才会选择主动过来。
“你不在的时候，长老们为了维持零族的庞大开销，做过很多事情，尤其在这座人才兼备的皇城里，有很多受过他恩惠的达官贵族，他们虽然不会什么修炼法门，却有很多种办法将自己想要隐藏的人藏起来。”
“城主有办法对付他们？”
“有。”见自己亲自倒的酒，唐律一点要喝的意思都没有，幻凛在他开口之前拒绝道：“本城主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就算我知道大长老的下落，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
“阿凛！”
“幽儿千万不要忘了，我此前就说过，这场战争我不会插手。”
幻凛附过来的手，提醒了冥幽。
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唐律和罗刹鬼剑的关系，更清楚罗刹鬼剑就是殷素。让殷素不顾一切的用禁术复活唐律原因，是爱。相同的道理，得知一切真相的唐律，在知道零族的存在，威胁了殷素的安全后，决定抹掉整个零族，也是出于爱。
可这样的爱，并不是屠杀无辜者的理由。
幻凛显然是不想助纣为虐。
明白了他的心意，冥幽抿了抿嘴，决定保持沉默。
左右看了看他们二人的表情，同样明白了幻凛的意思，唐律径直站起了身，察觉到幻凛一直关注着桌面上的那杯酒，唐律犹豫了一下，才将酒杯端起来，仰头饮尽。
“算算时间，阿素应该快到荒古了。”
“多谢城主告知！”
冲幻凛拱了拱手，唐律转身朝城门入口走去，舒凡已经搞定了守城的士兵，他们没有再遇到任何阻拦。
望着他留下的空酒杯，冥幽有些好奇：“阿凛你说，他真的喜欢殷素？”
“或许说，他喜欢的是罗刹鬼剑。只不过，对他来说，罗刹鬼剑和殷素并没有什么差别。”
幻凛很想告诉冥幽，若是换了他们，冥幽能在雾海等他十年，即使遇到战争也没有退后一步，就算是记忆被改，灵魂受损，等他知晓一切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赶到冥幽身边。
就像幻凛说的，唐律进城后，并没有感应到大长老的气息，在这座巍峨的皇城里，隐藏着很多令他排斥的东西，若是执意用占卜术法一寸寸的去寻找大长老的下落，花费的时间少则一月，多则半年。
那样，他绝对赶不到去荒古找殷素。
“凡儿，能找到大长老的气味吗？”
唐律看向身边的小狐狸，小狐狸摇了摇头，圆圆的大眼睛里全是不解。
零族困了几百年，自唐律失踪后，长老更是利用她做了不少事情，她对零族的怨恨，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沉重，只是看唐律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的族人斩杀，她突然觉得，自己从小懵懂的那个心上人，似乎没有从前那般令人着迷了。
“找不到么？”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们一人一狐等了许久，直到夜色悄然降临，唐律才领着小狐狸出城，一路往北，向荒古前进。
并不知道唐律的目的地，小狐狸只是觉得，唐律能够放弃追杀大长老，或许是良心发现，至于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应该也只是禁术复活后留下的后遗症。
通过丞相府的眼线知道这一人一狐的行踪后，大长老似乎也知道，唐律一时半会不会杀回来，所以留了个口信给丞相后，便找了匹骏马，朝荒古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一个星期后，唐律和小狐狸接近荒古死地的时候，大长老正好进入无垢城，利用最后的筹码和无天做了笔交易，在唐律亲手制裁他之前，主动放弃躯体，将灵魂融入了无天的身体，让他从一个活死人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