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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唐律喜欢凤影，那是他亲口说的，别人不同意，她却是真心祝福的，哪怕祝福的时候，许久不曾跳动的心会疼的非常厉害。
“你这样为着他，他又看不见，何必呢？”当所有人都不同意，唐律和凤影在一起的时候，她时常会在暗处解决那些阻拦他们的麻烦，帝允的时常为此打趣她。
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心里觉得，他能幸福就好。
可是，她的努力到底还是白费了。
零族的长老们比她想象的要厉害，连同那只化形成功的小狐狸，整整数十个术士，给凤影设了个死局，等帝允将消息传给她，她再赶过去的时候，凤影已经身死。
她觉得很奇怪，凤影作为一个神，应该是永生的，可她却死了，就连身体都没能保存下来。
最让她奇怪的是，凤影死后，唐律竟然不记得她，仿佛她根本不曾存在过。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帝允如此评价。
她还是习惯保持沉默。
为了凤影，此间和零族产生了不可破解的矛盾，就在这两个势力打的火热的时候，化形的小狐狸突然跑来找她，告诉她，是长老们封印了唐律的记忆，所以他变的没有自我，只能像长老们期待的那样，做个世人称赞的好族长。
她想去找零族长老，却被帝允拦住：“你觉得他忘了你，也是因为封印？别自欺欺人了，若是他真的对你有意，哪怕是再牢固的封印，也有解开的一天。”
“你让我等？”
“你应该很擅长这个。”
的确，她是挺擅长等待的。
兵荒马乱她都等过来了，太平盛世没什么等不了的，反正她现在这副样子，是可以一直存在的。
她跟着帝允离开幻城的时候，他来送她，她问他：“你觉得罗刹鬼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人？”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问。”
“嗯，玖国大军侵略洛炎城是不对，但罗刹鬼剑作为一城之主，想到的应该是所有百姓的安危，而不是那座城池。”
“你也觉得，她应该降？”
“你不是这么觉得吗？”
“若是换了现在的我，会选择投降的吧。”
“投降能救一城人的性命，怎么算都比死守十多年的好。”
“嗯，我知道了。”
知道他和世人一样，都觉得她该投降，去保护自己的城民，而不是像现在，一城人的性命，都因为她对他的执念，化作了日夜维持她存在的诅咒。
那次别过，她以为自己和他再无相干，没曾想，他却一反常态的抛开零族，抛开所有世人，进入了活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荒古死地。
“他回去了。”他说过的话，终于是做到了。
可是，他却没有从荒古死地活着走出来。
“你想复活他？”在得知她也要回荒古死地的时候，帝允这样问她。
她点头，道：“很多人都想他活着。”
“想要救活一个人，付出的代价，也许不是你能承受的。”
“比起让我活着，很多人都希望他能活着。”
“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
“谢谢。”
“朋友之间，不需要客气。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今将他复活了，他还是不记得你，你该怎么办？”
“在这个世上，不止我一个人想要拥有他，若是……若是他不记得我，就当我为世人做了件好事，我剑术很好，以前总是打打杀杀，还从来没做过什么好事。”
“世人不会称赞你的。”
“没关系，我乐意去做。”
复活他，是她乐意做的，比起小狐狸失去的那条尾巴，她失去一双眼睛，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她从来没料到，他带着小狐狸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她竟然会觉得这么累，这么痛。
不仅心痛，浑身都痛。
“想哭的话，就哭吧。从前我做左素的时候，拼了命的想让右白知道我的心意，在确定他不喜欢我，而且非常讨厌我的时候，我也非常痛苦，后来喝醉酒大哭了一场，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耳边突然出现帝允的声音，殷素眨了眨眼，痛苦突然减弱了许多，某种她说不出的力量，将她从回忆中拉出来，习惯了伤痛的她，便觉得那疼痛自己是可以忍受下来的。
“你怎么来了？”
“作为朋友，看你伤心难过，总得过来安慰安慰。”
“你还喜欢右白吗？”
“喜欢啊。”
“那他来找你，你为什么拒绝？”
“我喜欢他，那是我的事情，接不接受他，那也是我的事情。从前我百般讨好他，他不知好歹拒之千里，如今我倦了，就算是喜欢，也没力气再去靠近。”
“我也还是喜欢他。”
“怎么，又想同之前那样，去幻城守着他？如今零族那些长老都觉得，你比当年的凤影威胁更大，他们是不会容许你靠近他的。”
“我喜欢他，在哪都是喜欢，没必要非要出现在他面前。”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帝允笑出了声，她似乎真的很欣慰。
殷素不知道，她为什么高兴，只是觉得，她能高兴，挺不错的。
帝允就那样陪了殷素一夜，鸡鸣时分，天刚刚破晓，言臻就领着风溪过来敲门了。
进屋见帝允也在，言臻略显疲倦的说道：“若是知道大小姐会来，我就不用担心的一晚上不睡觉了。”
“你要是累了，在这睡一觉，我和殷素亲自替你守着，保证你能做个美梦。”
“可千万别。”言臻伸出手，拒绝了帝允的提议：“比起睡觉，我更希望知道，你的下一步计划。”
“怎么，你着急找大长老报仇？”
“那是当然，毁人姻缘，如同杀人父母，更何况他还伤我两位师父，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此仇不共戴天，不能不报。”
“杨策不是来找你了么？”
“这不一样。”
“你和他，是不是也出了什么问题？”帝允步步紧逼，来严家祖地祭拜三阿公这种事情，原本应该是杨策这个式神陪着的，可言臻却带着风溪过来，不用想也该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杨策和司空羽的事情，是早在她认识杨策就存在的，她觉得没必要隐瞒什么，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
听她说完，屋子里所有人都沉默着。
风溪暗暗在心底替杨策期待，想要替他美言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心急如焚的陪她们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旅馆的老板过来问她们，要不要叫点吃食，言臻点了头，等饭菜上了桌，殷素起来同她们一同入座，诡异的气氛才被打破。
“唐律已经复活，零族那些长老肯定不会再同无垢城往来，算是断了大长老的一大臂力。”
“上次极渊盛会现世的法器被风冰拿了，他现在，可是大长老更好的臂力。”
“嗯，所以下一步得让他离开无垢城，而且永远不能再回来。”
“有好的计划吗？以风冰的实力，就算我们三个联手，都未必能将他诛杀。”言臻可没忘记，上次帝允和风冰对打，加上了她身边那只灵鬼，都没能讨到任何好处，反倒让风冰回了无垢城，得了更好的法器。
“三个人不行，那就四个人，五个人……反正他的敌人不止我们。”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严烨不是要去荒古死地吗？如果我猜的不错，巫斜那丫头肯定也会跟着去，以她我行我素的性子，巫家叔叔是拦不住她的。”
“你想拉这两人相助？”
“不止。”帝允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可以，你那只式神也能叫来不少帮手。”
“我既然让阿策跟着裴姑娘走了，自然没理由再将他叫回来。”
“若是他自己回来呢？”
“若是他自己回来……我当然没理由赶他走。”言臻觉得尴尬，却又忍不住去期待，杨策真的能够回来：“不过他回不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大小姐可别将他算在其中。”
“老板别呀，就算将军不来，不是还有我帮忙么？”风溪觉得，自己应该插个嘴，好让这屋子里的姑娘们注意到，他也是个不错的打手，虽然他连她们都打不过。
“嗯，放心吧，你这么好用的小弟，我们不会忘记的。”帝允毫不犹豫的接受了风溪的好意，嘴里说的话，让风溪觉得受到了轻视，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她，只能自己生气。
“风冰和木易打了一架，以木易的性子，等她醒了，肯定还得找风冰的麻烦，我们不妨将她拉过来。”风冰是个强大的敌人，对上他稍有闪失，就得面临更多的麻烦，言臻觉得，盟友越多越好。
帝允点了点头，木易是个不错的帮手，只是木禾太关心这个妹妹了，一定不会由着她们哄骗，让木易去荒古死地这种有命进没命出的地方，所以找木易帮忙，还得有人牵制住木禾。
将其中的厉害同言臻说了一遍，帝允问道：“你可有什么办法，让木禾同意让木易跟着我们？”
“没办法。”言臻摇了摇头，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她对木禾还存在亏欠，自然不敢再使什么坏心眼去对付他。
“可以找秦家。”一直不曾插嘴的殷素突然出声。
听到她的话，言臻和帝允如醍醐灌顶一般，同时笑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