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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湛想过，因为白虎血玉的存在，杨策要守一个承诺，所以迟迟不肯上她家提亲。
可她真的从未想过，杨策喜欢的，其实不是姑娘。
不过她仍旧不肯死心，最好还是想质问一下:“公子又怎知道，将军喜欢的不是姑娘？”
“不信你问将军。”言臻抬手指了指杨策。
这会被点名的将军，还在擦拭自己的衣领，咋听言臻让阿湛问自己，不由呆住。
“问将军？”阿湛看向杨策，皱起了眉头。
言臻猛的点头，道:“对啊，问将军……他是不是很喜欢我。”
“将军？”阿湛推了推杨策，将他拉回了神，不等他有逃脱的机会，直接拽着他的手腕问道:“将军真的喜欢言公子？”
“这……我……”杨策祈求的看向言臻，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当做没看到他的求助，言臻自顾自的倒了杯酒，提醒道:“这个问题很简单的，将军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杨策突然沉着而坚定的口气，让言臻手上的动作滞了下，还好她戏演的够精湛，很快就回过了神，笑眯眯的看着失魂落魄的阿湛，道:“姑娘可曾听见了？”
“听见了。”阿湛点了点头，恍恍惚惚的松了杨策的手，又恍恍惚惚的夺了言臻刚倒的美酒。
一杯烈酒入喉，她其实尝不出任何滋味。
她是灵体鬼怪嘛，没有六感，没有呼吸，更没有心跳，她不知道心痛为何物，只觉得自己这几百年来，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她爱上了一个人，想要倾其所有的去挽留，最后却发现，那个人对自己好，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玩笑。
她想过，自己会败在未来将军夫人的手里；也想过，会败在那位漂亮的言姑娘手里；却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败在眼前这位公子手里。
“阿湛姑娘，阿湛姑娘？”
阿湛听到有谁在急切的唤自己，她恍惚的朝那个人看去，只见那个人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明明是在关心的问她“没事吧？”她却觉得，那人要趁机给她一刀，所以她本能的起身，往后退了退。
没曾想，自己一番戏，演的阿湛直接失了魂，言臻皱了皱眉，有些忧心的问杨策:“将军大人，您这位红颜知己不会疯了吧？”
“你还好意思说。”
“这怎么能怪我？”言臻觉得自己特委屈:“要不是将军将人家迷的神魂颠倒，人家怎么会在得知真相后变成这副模样？”
“你……”
“你什么你？将军自己造的孽，将军自己解决。”言臻摊开一只手，朝杨策做了个请了手势，摆明了不想承认，自己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可不可以劳烦言兄替我想想，我要怎么解决？”
杨策认命了。
从言臻当众拿诡鉴逞凶，想要拉整个夜城陪葬的时候，他就该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茬，没让阿湛大闹红楼，失了姑娘家的名节，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他不该指望她能对阿湛有什么好的态度。
说实话，言臻推卸的也没错。
要是杨策一开始就没有招惹上阿湛，不对她那么好，阿湛也不会喜欢上他，更不会百年如一日的做着将军夫人的美梦。
再说了，言臻还是他正牌的将军夫人，要是她都不来打破阿湛的幻想，又有谁会多此一举呢？
想通了，杨策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要不是阿湛的情况实在不太好，他甚至有些欢喜，言臻会解决他身边的其他姑娘。
“要不，将军先送她回家？”言臻不知道怎么办，才将责任全部推给杨策的，这会杨策又问她怎么解决，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将阿湛扔回家比较好。
毕竟，那位卖豆腐的老伯会比他们更在乎自己闺女的情况，作为父亲，他一定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也好。”杨策点头。蛋疼 .danteng123xs.
红楼毕竟不是姑娘家该来的地方，阿湛又没有自保的武力值，在别人发现她之前，将她送回去，是最好的办法。
杨策的行动力很强，不过在他拉着阿湛出门之前，他又反转了回来:“我送阿湛回家，你怎么办？”
“将军担心我呀？”言臻笑眯眯的望着他，摆明了在做戏。
偏偏杨策没看出来，老老实实的点头，说出了自己的心思:“那是当然。”
“将军不用替我担心的，我又不是什么柔弱的姑娘，将军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这楼中的灵体鬼怪。”就算没有诡鉴在手，言臻也并不畏惧红楼中的灵体鬼怪，更何况她打不过，还可以借阴路溜之大吉。
“总之，你当心些，等我回来接你。”
“遵命，将军。”言臻夸张的起身朝杨策鞠了一躬，杨策这才皱着眉，拉着阿湛出门。
为了不让楼中灵体鬼怪发现阿湛，杨策并没有走楼梯，而是找了个空荡的房间，抱着阿湛从窗户跳出了红楼。
他之所以没有跟言臻纠缠，甚至没有将诡鉴还给言臻，是因为红楼离豆腐铺并不远，他想着以自己的速度将阿湛送回家，再赶去红楼，不过是言臻喝一坛酒的时间，他相信这点时间言臻还没办法扰乱整个红楼。
轻轻松松的解决了阿湛，又安排杨策将她送回家，言臻一个人留在包厢里，索然无味的环顾着房里的装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烈酒，脑子里不断闪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值得欢喜的，也有值得遗憾的。
大概是烈酒起了作用，她想起自家那只文弱式神的时候，竟然没有之前那般心痛，反倒有些恍惚，仿佛那人还在自己身边，随时会出现，将她手里的酒杯夺走，劝她莫要喝这么多穿肠毒药，以免伤身。
“言兄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将军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言臻一跳。
猛的回过头去，正好看到柳二少爷抱着阿蓝，从窗户外面飘进来，不由笑道:“是你们呀，查到些什么了？”
“西边城墙的血河军少了两个，我怀疑是那三只厉鬼谋害的，另外我从西边城门出去了一趟，发现很多孤魂野鬼都在朝那边转移，应该是受了那只千年魂的召集。”
柳少爷觉得这事，可大可小。
若是那只千年魂只想吞噬那些孤魂野鬼的灵精，就算他进化成了万年魂，有杨策坐镇的夜城，也不会畏惧他；可若是他想拿那些孤魂野鬼做炮灰，利用禁术将它们逐个打入新生的尸体内，用以进攻夜城，那么血河军一定又要打一场惨烈的仗。
“三只厉鬼就能悄无声息的解决两个守城的血河军，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言臻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战争，从来都是煞气死地的源头。
活人打仗，那是因为他们有欲望，想要争地盘抢物质，拥有无上的权利，一旦有人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会趋向太平，可死人打仗，却是无穷无尽的。
言臻担心，那只千年魂真的如乱葬岗那群灵体鬼怪所说的，厉害的很，随时可能威胁到血河军的安危，闯入夜城，将这座安宁的死城，变成一座人间地狱。
“按理说，血河军的等级也是厉鬼，长期的军队训教让他们的警惕性更高，不过那些从西城来的厉鬼，似乎很擅长隐匿，我们出城的时候，若不是柳郎跟着我，恐怕那只绕到我背后的厉鬼，早就将我吞噬了。”
“你们同厉鬼动过手了？”红楼里的三只厉鬼，是紫衣的巫舞解决的，言臻没出手，自然推断不出他们的实力。
柳少爷点了点头，将阿蓝放下，自己则坐到言臻的对面，解释道:“初步推断，三只拥有躯体的厉鬼，等同于猎灵师一个小队长的实力。”
“那你们估计，西城聚集了多少孤魂野鬼？”
“大概……有三千。”柳少爷犹豫了一下，举起了三个手指。
按照武力值对比，两个血河军合作，才可能和一只有躯体的厉鬼打成平手，要是那只千年魂给三千孤魂野鬼全都准备好躯体，就需要六千血河军才能收好城门。
可这七百年来，血河军走的走，外派的外派，真正能出战的，最多五千，再加上夜城底下封印的那只异兽，柳少爷担心到时候打起来，遭殃的还是夜城。
“如今是太平盛世，不可能无端出现三千具新鲜的尸体，那只千年魂如果真的想用禁术创造一只攻城的军队，一定会弄出些动静，先派人去盯着那群孤魂野鬼，一旦他们对活人动手，立马将消息传给无垢城。”
“为什么要传给无垢城？”阿蓝不明白。
言臻转向她，解释道:“猎灵师所行之事，就是惩戒一切违反自然规则的灵体鬼怪，虽然那些老顽固们只承名声不做事，但无垢城的猎灵师还是很有使命感的。”
“言兄觉得，无垢城会相助？”柳少爷皱起了眉头，他想言臻还不知道，血河军同无垢城的关系并不好:“夜城底下封印着一只异兽，无垢城的长老曾像将军索要过异兽，将军不答应，此后再没有猎灵师来过夜城。”
“放心，无垢城的长老是长老，小主是小主，那位帝族大小姐虽然睚眦必报，却是个极懂分寸的聪明人，夜城如果被那只千年魂占领了，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她不会坐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