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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臻说的头头是道，就连自诩聪明的柳二少爷，都觉得她该是个出谋划策的好军师。
真不知道，若是让将军知道，这事要拖无垢城的猎灵师下水，将军会怎么说:“派人盯着那些孤魂野鬼，传递消息给无垢城，这些我都可以安排，我担心的是，将军不会和猎灵师合作。”
“为什么不会？”不过是一只异兽，不愿给就不给，大小姐都可以不计较，言臻不觉得杨策有立场在意。
“将军他……同猎灵师有些矛盾。”
“什么矛盾？”
“这……”
“扭扭捏捏的做什么？现在要防止的可是三千厉鬼，又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有什么矛盾不可以说出来解决的？”言臻有些气愤。
没见过她这副样子，柳少爷怔了怔，总算下定决心将那件事告诉言臻:“言兄以为，夜城是怎么变成一座死城的？”
“这事我并不知道。”言臻皱眉。
除了血河军解散后，又出现在夜城，被野史用寥寥数笔记载过，言臻知道的历史里，没有任何事件指向夜城经历过战争，更没有任何事件解释过夜城会变成死城的原因，柳少爷不问，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将军从京都将军府消失后，就来了夜城，一年时间就整合了所有流散的血河军，并且招收了不少新兵，以当时血河军的实力，就算玖国的少将军亲自带兵来攻城，都不可能讨到任何好处。”血河军的实力，不用柳少爷吹嘘，华盛国的历史书上早有记载。
没有杨开这个军师在，杨策带着血河军攻城略地或许不行，但守城护民绝对没问题。
言臻也很奇怪，夜城当初到底是怎么变成一座死城的:“难道，是无垢城做的？可以无垢城的实力，对付某个世家贵族可以，对付整个血河军还是不可能吧。”
“事实上，无垢城只出了三位长老。”阿蓝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愤怒，不等柳少爷再往下说，就抢着道:“血河军连下玖国三城，少将军听说夜城重组了血河军，便领着一万右家军兵临城下，想要一雪前耻，他行军布阵的确比将军厉害的多，可血河军多的是骁勇善战的男儿，他们在一天，少将军就只能站在城门前一天，不出十天，只要血河军绕到后方，断了玖国的粮草，右家军就能不攻自破。”
“可就在第十天，无垢城的三位长老突然到访，要求将军交出夜城底下封印的异兽，将军不肯，那三位长老便转去少将军的军营，和他达成了某种共识，当天夜里，右家军就突然撤退了三里，与此同时，夜城也遭遇了一只神秘军队的进攻。”
“神秘军队？”听到这个词，言臻下意识的想到了城主制造的那三千鬼兵。
阿蓝的情绪越来越暴躁，不容她再往下说，柳少爷直接将她拉进怀里，顺着背安抚着:“言兄应该猜到了那只神秘军队的身份。”
“鬼兵？”
“不错。”由言臻将那个禁忌的词说出来，柳少爷轻松了不少:“那些鬼兵虽然残缺不全，但他们没有感觉，只知道杀戮，被他们冲刺了几波，血河军损失惨重，等到天明，右家军再向城内发起了火攻，当时整个夜城都是一片火海。”
“就算有风，要起火烧完整座城池，也需要时间，将军没想过带着人冲出城去？”言臻皱眉，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毕竟据她所知，玖国的少将军并不残暴，就算是荒古战场，同炎城死战，他也没有伤害一个普通百姓。
用火攻对付夜城，不像少将军会使的毒计。
“想过。”柳少爷哀叹了一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火光四起的夜城:“当时将军亲率一千血河军替城中百姓开路，想要冲出火海，可那些鬼兵就守在四面城门外，有任何人出城他们就毫不犹豫的进行屠杀，就算将军武力值极高，有金枪在手，也抵不过没有感觉的鬼兵围杀，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无垢城那三位长老，亲自结阵，将将军困在了法阵中，让将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下，夜城的百姓，活生生的死在了鬼兵的屠刀下。”
柳少爷止了声，言臻缓缓握紧了拳头。
“无垢城！”真是好一个无垢城！
此恨此怨，将军不会和无垢城的猎灵师合作，言臻完全能够理解，只不过今非昔比，无垢城也不全是长老的天下，言臻希望杨策能够好好考虑，只不过……她犹豫的看着柳少爷，不确定他会不会帮着劝杨策。
不过看他和阿蓝的样子，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无垢城，让他们帮忙劝说，还不如自己慢慢琢磨。
“言兄。”
不知过了多久，言臻转着酒杯还没理定劝说杨策的方法，柳少爷的轻唤声传了过来:“此事将军不愿提及，不到万不得已，言兄最好还是不要同将军说到无垢城。”
“哦，好。”言臻毫不犹豫的点头。
嘴长在她身上，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未免柳少爷和阿蓝瞎操心，言臻心想着，先答应他们再说。
并不知道言臻是个市侩的商人，利益总摆在最前头，柳少爷和阿蓝感激的冲她笑了笑，本想再叮嘱几句，就见杨策推门走了进来。七号 .7hxsxs.
看到柳少爷和阿蓝，杨策下意识的询问道:“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柳少爷将之前对言臻说的情况，再像杨策形容了一遍，最后还加了一句:“我已经安排侦察兵盯着那些孤魂野鬼的动向，一旦发现问题，就会立即来报。”
“好，回府后我会安排几位统领分别守住四面城墙，有他们在，我会放心些。”
“也好，统领的实力对付厉鬼绰绰有余，要是那只千年魂现身，也有机会通报将军。”柳少爷点头，认为统领亲自守城墙，的确是眼下最佳的安排。
他们相互讨论接下来要办的事情，言臻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柳少爷担心她提及无垢城，所以不敢问她，杨策也耐着性子不问，着实让她被忽视的很不自在。
好不容易，杨策和柳少爷聊完了，柳少爷又想到圆饼脸吸收执念的情况，担心他已经被老鸨发现了，所以大闹着将老鸨叫了过来，老鸨一如常态，喜笑颜开的迎了过来，误以为是紫衣扫了言臻的兴，又将红楼里排的上号的姑娘，逐个叫了过来。
这一闹，便闹到了天亮。
因为被人忽视，言臻一晚上喝了不少烈酒，被杨策扶着走出红楼时，已经醉的迷迷糊糊的，完全忘了自己入红楼，是为了帮圆饼脸吸收残缺的执念。
经过城中酒楼的时候，杨策和柳少爷夫妻分道扬镳，等走到空荡的地面，杨策立即将言臻打横抱了起来:“我记得臻儿酒量很好，没想到臻儿也有喝醉的时候。”
“我没醉，我……我还能喝……”
“酒多伤身。”
“没……没关系的，我有诡鉴，我……我还有你……阿开……”
言臻的呢尼呓语，让杨策停下了脚步。
东方旭日高深，阳光照在杨策身上，如同烈火灼烧他的身体，明明很痛苦，他却觉得无关紧要，只是低头凝视着那张逐渐安详的脸。
轻轻蹭了蹭那张厚实的胸膛，言臻满足的叹了口气，陷入了梦乡。
这是从式神献祭后，她做的第一个美梦，梦里威风凛凛的将军骑着骏马路过，顺手搭救了落难的少女，此后少女以身相许，同将军喜结连理，举国同庆。
梦醒时分，即使宿醉的影响让言臻头疼不已，她脸上依然定格着梦里最后看到将军同少女共骑一驹，扬尘而去的笑容。
“臻儿醒了？”
杨策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面的天，日落西山，言臻在他怀里睡到正午，他将她抱回将军府，又看着她睡了半天，才看到她笑容满面的醒来。
看到她用手指按揉太阳穴，意识到她还在宿醉，赶紧将早就备好的醒酒茶递到她面前，道:“这是管家泡的醒酒茶，苦是苦了点，但效果很好。”
“我说将军呐，劝人喝醒酒茶不是这样劝的。”言臻叹了口气，很想撬开这颗榆木脑袋，看看和自家那只式神的构造有什么不同。
“嗯？”杨策茫然。
他不过是实话实说。
看着他呆愣的样子，言臻再次叹了口气，支起身就着他的手猛灌了一口醒酒茶，被那股泛滥的苦味刺激醒后，才发现言臻浑身又向烤焦了一样，不由惊到:“将军这是去哪里了？肉烤多了也会烂的！”
“没……没事，只是被院里的太阳照到了。”杨策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不等他再往后退，言臻就已经坐起来，抓住了他的手腕，冷声道:“将军莫不是搬了个椅子去院里晒太阳，不过是照一下，以将军的实力，怎么会烤成这个样子？”
杨策沉默，低着头，等着被训话。
言臻瞪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我的诡鉴呢？”
“在着。”杨策将诡鉴拿出来，不等言臻伸手，他又收了回去:“还是我替臻儿保管吧，臻儿安心养伤便好。”
“你这个样子，我养个屁的伤，赶紧将诡鉴还给我。”言臻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杨开花了五百年让她修身养性，改掉了从前出口成脏的坏毛病，没想到，她才见到杨策三天，就被他气的形象全无。
果然，他才是她的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