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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染瞬间的清醒，让厉沉墨心中微沉。
她已经习惯用交换的心态而揣度他的意图，两个人之间，仿佛只剩下等价交换。
听不到厉沉墨的回复，陆染又问：“厉先生，不如直说你的想法。”
他收紧手，语气不似刚才的温和，冷沉道：“让你留在我身边，做得到吗？”
陆染犹豫了。
留在他身边啊？
她从内心里抗拒，可是……又想到厉沉墨所说的明星工作室，顿时难以取舍，很是纠结。
“我能考虑一段时间吗？”她问。
厉沉墨说：“可以。”
回她的语气，颇是冷淡。
气氛忽然有些压抑。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
陆染在想的是要怎么选择。
厉沉墨却满脑子都是她。
有太多的话，无法宣之于口。
就这么沉默了两分钟，陆染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厉先生。”她疑惑开口。
“嗯？”厉沉墨低哼，散漫性感。
陆染抿唇，握紧手机问：“我们，很久之前，从前，见过吗？”
一句话，手机彼端，死水一般的沉静。
厉沉墨浑身血液冻结般，剧烈跳动的心脏，带着让人无法忍受的痛楚。
“厉先生？”陆染疑惑追问。
纵使极力的掩饰，厉沉墨重新开口的声线，还是微不可查的颤抖：“没有。”
“你确定吗？我们真的没见过吗？”
她带着深深的茫然跟疑惑，呐呐着。
洛羽给她做记忆引导的时候，那些浑浑噩噩的片段里，似乎出现过一个男人，一个跟她有着很深纠葛的男人。
只是她抓不住源头，无法分辨罢了。
后来厉沉墨送给她的项链，带来的奇怪感觉，更让陆染分不清楚了。
厉沉墨说：“我确定。”
薄唇间挤出的三个字，要碾碎般。
陆染释然，“好吧，应该是我想错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你想知道什么吗？”
她难道恢复记忆了？
陆染说：“我只是好奇问问罢了，毕竟我记不得从前的事情，也许曾经见过厉先生也说不定。”
她胡乱编了个借口，不想让厉沉墨知道自己正在做记忆治疗。
厉沉墨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见过你。”
“哦，好吧。”她也不想深究了，“至于厉先生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现在我要休息了，晚安。”
厉沉墨心事重重，怕陆染察觉自己的异样，并没有多说什么。
……
结束通话，陆染躺回床上，心里想着要把明星工作室的事情，跟林婉静商量一下。
至于厉沉墨。
他立刻叫了时雨进来，沉声吩咐：“去查陆染身边有什么情况。”
时雨不明所以：“陆远不是跟在陆小姐身边吗？三少需要我查哪个方面呢？”
厉沉墨扶着桌沿的大手，手指无法自控的颤抖，冷道：“所有的方面，尤其是那边，陆星辰那边。”
时雨点头，“派去陆星辰身边的手下还有撤回来，我会让他们多加注意的。”
厉沉墨英眉紧蹙，淡漠的神情里，是无法隐藏的凝重。
江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呢？
但愿是他的错觉。
……
第二天，剧组进行了开机上香仪式，选在了吉时，一切顺利。
接下来就是电影拍摄了。
摄影棚跟搭建场景内的戏份很多，因为临近新年，所以进度很赶。
陆染抽空跟林婉静谈了厉沉墨开出的条件，林婉静表现的很兴奋，极力的劝说陆染答应下来，相比签约进嘉皇，显然由厉沉墨一手捧她的效果最好。
而且，就算是成立工作室，看在厉沉墨的面子上，嘉皇娱乐也会跟陆染的工作室联动，到时候互通资源，到时候简直是双赢。
陆染倒是还有些犹豫，准备过段时间再考虑。
紧张忙碌的拍摄中，陆染回了湖景园一次，厉沉墨却不在。
她觉得自己做到了约定，只呆了半天，就匆忙赶回了剧组。
很快，一周时间过去了。
小谜恢复的很好，已经在陆星辰手下的陪伴下，准备出院。
其实最主要是的，小谜等不及来回陆染身边。
虽然表面上小谜身边，只有小四小五两个保镖守着。
实则暗地里，厉司羽的人，厉沉墨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不在暗中保护他。
小谜回国的事情，也很顺利的进行。
这期间，陆染又接受了两次洛羽的治疗。
每次催眠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醒过来也越来越困难。
之后，每次醒来，整个人冷汗满身，精神都有些恍惚。
她也变得越来越沉默，谁也不知道陆染在想什么。
回剧组拍摄的时候，急中所有的精力，才不至于出错。
连陈导都看出了陆染状态不对，以为电影角色对她来说压力过大，还想让陆染休息两天。
林婉静更是看着陆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
陆星辰也看在眼里，虽然心疼，却狠心的什么都不能说。
治疗已经进行到这里了，必须一口气。
……
……
陆家别墅。
陆染沉默的坐在小花厅柔软的沙发上，双手抓着衣摆，紧盯着面前地毯上的流苏边看。
她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里，带着偏执的空洞。
不过一周的治疗，把原本生命力旺盛的陆染，变成了眼前沉默寡言的样子。
洛羽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旁边同样苍白憔悴的陆星辰，很想劝阻他们，中止治疗，不要再继续进行了。
虽然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陆染随时可能恢复记忆。
可是，恢复记忆对她来说，真的好吗？
不等他开口，陆染却豁然抬起头，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哑声说：“开始吧。”
轻缓的语气，无比的坚定。
洛羽又叹一口气，知道自己没法阻止她了。
陆星辰也不说话，站起身，轻轻摸了摸陆染如云的发顶后，转身朝外面走。
几次的治疗下来，他已经知道遵守规定了。
洛羽再看陆染，这一次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我会全程握着你的手，今天的治疗时间会很长。我会帮你挖掘最深层的潜意识。”
陆染点头，忍着轻微的头疼，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