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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步依瑶瞧着易司空回来的时候十分疲惫,她的心中更加疑惑了。
说来奇怪,最近明明没有什么大案子,但易司空却比以前更忙了。
“夫君最近怎么这么忙,是有什么事情吗?最近家里怎的还有各色的人往来……”
步依瑶走上前,主动帮他捏着肩膀,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她不动声色的问道。
“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情,我平时也是这么忙,只是你没有发觉罢了。”易司空心头一紧,面上却还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轻轻地说着。
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借口的话,步依瑶自然是不信的。
“但如果是平时的话,家里面也从来不会有这么多人啊?”
易司空什么都不能说,被步依瑶问的有些烦躁,
他推脱道:“这些只是为我办事的手下,往常在县衙当中也常见的。”
见步依瑶还想要追问,易司空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瑶儿,我不想被人打扰了生活,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是一样的,你可明白?”
步依瑶犹如被打入冷窖,心沉入谷底,她点了点头,黯然道:“我能明白。”
“有些事情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要让我为难。”
易司空有些心疼,但又担心说了会给步依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与其每次都用旁的解释敷衍,倒不如直接堵死了她所有的话。反正到时候,有大把的时间再去同她解释。
“我知道了。”步依瑶失望,“既然这样的话,往后这些事情我就不再问了。”
看着步依瑶这个样子,近来被种种事情缠身的易司空只觉得她善解人意,顿时松了一口气,却不知步依瑶心底此时已经是百感交集。
“你能明白这些就好。”
听着易司空的话,步依瑶眼底微微湿润,却是偏过头去,遮掩住自己失态的表情。
易司空的不坦诚,顿时就让让步依瑶以为是自己那些娘家人害他丢脸了,这才不愿意说,心中愈发烦闷。
“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先过去了。”趁着易司空还没有发觉他异常时,匆匆离开。
刚刚一出了屋子门,步依瑶就卸下了所有伪装,本来步依瑶以为自己有了易司空的宠爱和信任作为倚仗,然而今天这个事情,却让她心底的自卑和失落涌来……“若是我家境况好一些,爹娘再争气一些,能帮上夫君忙就好了,这样他也就不会对我如此不耐,什么话都不愿意说……”步依瑶黯然神伤。
这种自我怀疑,以及因为不能帮上易司空忙的深深的无力感几乎要把步依瑶逼疯了,她本就有根深蒂固的自卑感,如今更是强烈。
她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开始替易司空物色妾室。
既然是想要给易司空帮忙,步依瑶自然要选那种娘家势力雄厚之人,因此,首先想到的第一个就是沈轻舞。
作为京城世家的沈家嫡女,沈轻舞的势力无疑很大,到时候想必会给易司空不小的助力。
步依瑶亲自写了一封书信,让人给了沈轻舞。
沈府。
“小姐,县衙门那边有人写了一封书信,说是给您的,您要看看吗?”沈轻舞正在府中闲逛,忽有一小厮急匆匆的过来,同她说着。
县衙门内宅?一听到这个地方,涌上沈轻舞心头的第一个人不做他想,自然是易司空。
一想到或许是易司空给她写了书信,沈轻舞顿时惊喜无比,面上露出来满满的笑容,说道:“书信在哪里,快些给我。”
小厮把书信递给了沈轻舞,她双手接过,一看上面写的字之后,顿时失落极了。
原因无他,在这书信上面的字虽然写得很好,但明显是娟秀的簪花小楷,是女子的笔体。
而易司空为人大气知礼,自是不会写这种娟秀的字体的。
一旦得知这书信并不是易司空给她的之后,沈轻舞顿时就有些失了兴趣,颇为懒洋洋的拆开了书信,慢慢的看着。
一边拆着书信,她一边忍不住嘀咕:“我在这县衙门除了县太爷之外,也没有熟人了……”
“她怎的会给我写信?”
原来,给沈轻舞写信的并不是旁人,正是步依瑶。
按理说两人应该是毫无联系的,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封书信,顿时就让沈轻舞有些迷茫。
信上面写的明明白白的:待得沈小姐空闲时,去城中茶楼一叙。
沈轻舞心底第一个想法,就是步依瑶知道了她那日的话,想要过来找她麻烦。
“哥,你不厚道!”思及这个可能,沈轻舞顿时坐不住了,怒气冲冲的就过去找沈宣,“你是不是把那天我和你说的话都告诉了步依瑶!”
沈宣被她这么一番质问,简直是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什么说的话,我告诉瑶儿做什么?又怎么不厚道了?”
“按理说,我和她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她约我出去干嘛,一定是你和她说了什么。”
沈轻舞越想越不对劲,以为是沈宣告密,愤愤看着沈宣。
沈轻舞把信甩到了沈宣面前。
闻言,沈宣拿起信仔细看了一遍,他眉头轻皱,问道:
“瑶儿约你见面做什么?按理说你俩之间没什么交集,她要见的话也应该见我才对。”对此,沈宣十分疑惑。
沈轻舞些没好气的回答:“这我哪知道?若非你和她说了什么,她能过来主动约我吗?”
“天地良心,我真的什么都没和她说!你连你哥哥的话都不信了吗。”
沈宣被沈轻舞说的有些委屈,就差没有赌咒发誓了。
看他这么坚定的模样,沈轻舞最后选择相信了他。
可步依瑶既然不是过来找她麻烦,那是因为什么呢?
别说什么步依瑶突然和她一见如故主动示好,这种鬼话她才不信。
看着沈轻舞疑惑模样,沈宣便在一旁安慰道:“瑶儿不会是那种刻意找人麻烦的人,说不定是真有事呢,你去见见她吧。”
在沈宣的劝说之下,沈轻舞接受了他的提议,决定去见见步依瑶,她给步依瑶写了回信,两人相约好了时间地点,准备相见。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就到了两人相见这天,步依瑶和沈轻舞两人约在茶楼处,沈轻舞就站在那里等她。
“怎么还不来?”沈轻舞等了许久都没有见步依瑶过来,不由得犯了嘀咕,心想这妮子该不会是耍她吧。
就在沈轻舞犯着嘀咕的时候,忽然见一女子匆匆而来,在人群当中搜寻到她的身影,歉意道:“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让你久等了。”
正是步依瑶。
步依瑶主动和她道歉,沈轻舞也就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无妨,我也只不过是刚到罢了,咱们进去吧。”沈轻舞道。
“好。”步依瑶应了一声。
两人相携进去,寻了一个私密的包间坐下。
一进包间,沈轻舞便不再犹豫,只开门见山道:“我和县夫人按理说没什么交集,你来寻我做什么?”
步依瑶听了这话之后,沉默半晌,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过了好长时间,她这才缓慢开口道:“沈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你……是不是对县太爷有好感?”步依瑶咬了咬嘴唇,尽力把话说的委婉了一些。
沈轻舞一听这话,脑子当中就是哄得一下,嗡嗡作响。
任凭她怎么做好准备,也绝对不可能想到步依瑶竟然是如此直接,这么直白的把话说了出来。她的第一反应,甚至都不是回答步依瑶的问题,而是对沈宣的怨气。
若不是沈宣同步依瑶说了什么,她怎会突然这么说?
“是,我是对县太爷有好感,说的直白一些,那都不仅仅是好感,我欢喜他,见他第一面就欢喜,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沈轻舞见她说的直接,也没有丝毫隐瞒的开口说道。
她顿了顿,见她面色不好看,干脆将话一股脑说完:“我就算是欢喜县太爷,也欢喜的坦荡,也不会因为我的喜欢而去破坏什么。”
她依旧是那种自信而耀眼的模样,几乎像是太阳一般,一瞬间就刺痛了步依瑶的眼睛,一时,她心底的自卑几乎达到了顶峰。
若是一开始沈小姐就和夫君成亲就好了……她不仅和夫君门当户对,也能帮的上忙,两个人般配的很……步依瑶苦涩想着。
“沈小姐不要误解,我今天叫你出来,并没有别的意思。”步依瑶心中那最初的想法更为坚定起来,她咬了咬嘴唇认真说道:“那你愿意嫁入县衙门吗?”
“什么?”
沈轻舞早就已经做好了步依瑶说各种难听话的准备,正蓄势待发,谁知道步依瑶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顿时就将她整蒙了。
她难以置信的盯着步依瑶,眼底全是疑惑不解之色:“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和沈轻舞不同,步依瑶因为早做好了准备,整个人平静的很。
只见她轻咳一声,抬起头来,定定看向了沈轻舞,目光当中平静又带着几分哀伤。
被她这般目光看着,沈轻舞一时有些发怵,不知这葫芦里头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便一句话都不说,只安静看着步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