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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氏的招手没有得到佟攸的回应，看着依旧坚持站在一旁的佟攸，表情也冷淡了下来。
“儿子大了，当娘的管不了太多，也不敢管太多。你有什么想法，也不爱同娘说了。”
佟攸看着母亲伤心，心中未免不忍，
“母亲，在我屋子里塞人，是您的主意？”
慕容氏早料到佟攸是为了此事而来，叹了口气，还是点头承认。
“是我，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种事儿不丢人。”
“那清珠爬上儿子的床，逼儿子认同她有夫妻之实，想要个名分，也是娘安排的？”佟攸追问。
佟攸这话说的不客气，慕容氏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这样具有压迫性的问话是从自己儿子口中发出的。可是不管她怎样细看佟攸的脸，都不得不承认，刚刚自己儿子的气势，已经与盛年时期的王爷没有太多的区别，远不是当年弱小的只能缩在自己身后的孩童了。
“这事儿娘确实没有想到，你也知道的，平日里清珠最是老实本分的人了，做事也稳重，对你的心思也实。为娘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儿啊，清珠好歹伺候了娘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清平如今做了京官，为你传递消息，也很得力。清珠她这次虽然做错了，可是娘也清楚，和娘之前曾经当着她的面提过将她许婚给你的事情有关系。娘想着，这姑娘虽然做错了一次事，可是你罚也罚得、打也打得，可是就这么撵出去了，是不是有点惩罚得过了？”
佟攸没想到母亲居然是劝和的，为了一个丫鬟，母亲居然态度低到如此地步，这清珠当真配吗？
“母亲，您不必如此啊！”
慕容氏摆摆手，“儿啊，你一定觉得，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就算是撵出去了又能怎样？可是娘是过来人，不会害你。清珠的做法是急切了点，可是娘本意也是同意她跟着你的，就当是这日子提前了，你便收下她，没有人会说你半句不是的。
可是儿啊，你若是不肯收，之前就应该心狠些，直接将那丫鬟打死，而不是只是将人撵出去。若是她心生怨怼，在外面肆意宣扬你的失德，硬要咬住同你发生过关系，你又如何能证明得了自己的清白？”
“母亲，儿子心中已经有人了，不想让她心里不痛快，清珠，儿子是说什么都不会收下的。”
慕容氏听了这话突然来了精神，“哦？是哪家的姑娘？同娘说一说，若是当真是个好的，娘做主给你娶进门就是了。”
佟攸却支吾了，不肯说出木七娘的姓名。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如今同母亲说也是白费。”
慕容氏眼底的兴奋顿消，“瞧你说得那般深情，娘还以为你们已经私定了终生，原来是连两情相悦都做不到。若是如此，你又是如何能知道日后会娶了她来？即使是娶她，她就当真会介意你屋子里有一个不起眼的侍婢？”
“儿子认定的事情，还请娘不要逼我。”
慕容氏摇摇头，“为娘当真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娘也不怕别人带坏了你，放个人在屋子里，一来有人嘘寒问暖照顾起居，二来堵一堵外人对你身体的各种揣测，三来，也是娘的私心，希望见你早些开枝散叶……”
佟攸听了这话，干脆跪了下来，
“母亲，儿子心意已决。清珠的事情，是她自己不识抬举，您也不必为她求情。若是她当真因此忌恨我，便任由她去说。儿子自信清者自清，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无论她们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事实。”
慕容氏早在佟攸跪下的时候就慌了，一边伸手去扶，一边为他掸身上的灰尘，生怕他受了伤。然而佟攸如此固执，让她的满满心疼之中生出了一丝不安。
“若是你看中的姑娘，也在意这段传闻呢？若是她因为这个，对你有意见，不愿同你在一起呢？”
佟攸愣了一下，继而笑容温柔。
“儿子何时眼光低过，儿子看中的人，必然对儿子百分信任，绝不会因为外人几句闲言碎语就同儿子离心离德。
时间不早了，母亲该歇晌了，儿子不打扰母亲。”
看着佟攸信步走出东暖阁，整个人身上如同打上了和煦的阳光，慕容氏没有阻拦，只是在心中淡淡叹了一口气。
看着佟攸走远，慕容氏对着屏风后面的人影道，
“出来吧，都听见了？”
人影自屏风后缓缓走出，脸上已经沾满了泪花。
“奴婢自知罪恶深重，不敢再有妄想之心，就此，拜别娘娘！”
此人正是清珠，已经将佟攸对自己的冷淡和坚持听了个清清楚楚。
本想着再寻王妃这里，搏上一次，没想到熟悉的声音发出的却是如此淡薄的话语。
“唉，我本是一番好心，如今看来，反倒不如一直留你在我身边伺候的好，反而耽误了你。”慕容氏看着软软的瘫在地上的清珠，眼中满是怜惜。
“娘娘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在心里，绝对不会心生怨恨，说出对娘娘和殿下不利的消息！”不知是真心还是为了保命，清珠开始赌咒发誓。
慕容氏道，“我不过是对攸儿加以试探，并非怀疑你的忠心。此事如今看来没有什么机会了，可是不代表日后也无转机。你且先家去待上几日，若有消息，我自会派人找你。”
清珠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王妃还愿意帮自己，原本绝望的心突然又生出了几丝希望。
“娘娘说的是真的？”
“当然，你若是找到了可心的人家，看不上我这呆小子，我也会为你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不会让你受了委屈。”慕容氏笑容慈善，对于清珠似乎比对佟攸的态度还好一些。
“奴婢哪敢有其他的想法？一切全凭娘娘做主就是！”清珠连连磕头，领了慕容氏的承诺，满怀希望的离了王府。
看着清珠离开，慕容氏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变过，茗月反而看不透眼前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