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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早知木七娘不是个蠢笨的人,这会儿对于她的问题,也不遮掩,点点头,道,
“老夫人早就叫我查周雅茹的事情,只是她向来首尾做得干净,不好查证,着实费了好一些力气。不过没想到,周雅茹这样在银钱上精明的人,她的哥哥居然是那样蠢笨的家伙。
不过是略施小计,那蠢材居然就炫耀起自己妹妹嫁的好,自己妹子有能力来。再顺藤摸瓜,这银钱的去向便一清二楚了。
至于查账,不过是老夫人为了遮掩实情所做的表面文章罢了,只是可惜周氏并不懂老夫人的用心,反而被激怒得如此容易。
这下好了,原本只是交个管家权就能解决的事情,变成了被扫地出门……”春雪的声音越加轻快,似乎周氏的离开解决了她心中所有的束缚,那幅快乐幸福的模样,定然也有着对未来的憧憬。
木七娘却不是盲目乐观的人,周氏就像是家中的毒瘤,虽然看见的部分暂时被削去了,可是那看不见的根源还有多少,可不好说。
“只是扫地出门而已,还没有休妻,你也别太明显了。”木七娘忍不住直言。
春雪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满,却很聪明的没有说话,暗暗思索木七娘话里的含义。
很快,春雪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有道理,这会儿还真不是可以笑的时候,等到哪一日休书发到了周家,这事儿才算完呢。”
木七娘点点头,她们还需要继续谨慎小心的度日呢。
况且,若是日后周氏想明白过来了,回来低头认错,好歹有几年的感情在,说不定就又回来了,那时候,如果知道她们不收敛的样子,周氏会做什么事儿,还真不好说。
春雪显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二人相对而坐,眉宇间再次布满了愁绪。
“虽然有这种可能,不过却不必急着担忧,这会儿正是我们占优呢,合该开心一点。”木七娘怕春雪忧思过重,反而没什么意义,故而安慰道。
“说的对,眼下时机尚好,若是不做些什么巩固成果,也确实可惜了……”
“你这是有主意了?”论宅斗,木七娘段位实在是比不上春雪,自然要听一听她的说法。
“虽然有了几个,不过都需要些条件支持,如今倒是看不出来。日后需要的时候,我总会叫你的。”春雪恢复了以往的谨慎,话语并不说满。
只是春雪虽然话不说满,表情却轻松了许多,
“日后这掌家权,说不定会交到你的手上呢。”
木七娘听了这话便觉得头疼,连忙摆手摇头,
“可千万别提,提这话我就头疼,我可不耐烦这些事情,还是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才好。再说婆婆刚收回管家权来,自然是要放在自己手里的。”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呢。”
……
春雪所说的时机木七娘并没有刻意追问,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偏偏向着这个方向自主走去了。
向来身强体壮能亲手动用家法抽人的黄氏,因为昨日同周氏吵了一场窝住了火,还是病倒了。
“老夫人,老夫人!”主院里春雪的声音,即使隔着一道门,木七娘也听得清清楚楚。
本是早起来请安的木七娘,听到春雪的急呼,连忙冲向主院。
“娘怎么了?”
这会儿黄氏已经缓过神来,正靠在春雪怀里喘着粗气,正巧看到木七娘满头大汗的焦急神情,顿时觉得心里十分舒坦。
果然还是得是这种全然要依靠自己的儿媳才省心。
春雪伺候黄氏多年,很快便捕捉到黄氏眼里的内涵,她的眼中闪过一片精光。
“娘,您没事儿吧?”木七娘已经蹲在黄氏的床头,小手摸摸这儿,测测那儿,忙着检查黄氏的状态。
以往的时候黄氏对木七娘只有嫌恶,木七娘对黄氏也是十分畏惧,从来不敢亲近接触。今日这样和谐的相处还是头一次。
昨日木七娘不在,不知道周氏和黄氏吵架有多激烈,如今看黄氏被周氏气得病倒,也能想象到昨日的景况如何。
黄氏向来身体健康,这样卧床不起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呀,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去给娘拿条毛巾。”木七娘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黄氏一把抓住。
“没事儿,你别忙活了。”
木七娘一脸疑惑的望着春雪,春雪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春雪自然比自己更了解黄氏的身体,得到她的肯定,木七娘才放心的中止了动作。
“娘,我早起去除草,瞧着院门口围了不少的乡亲呢,都议论纷纷的。”议论什么自然不用木七娘直说,年节下正是农闲,这些街坊邻居又好不容易碰到这样一件有趣的事情,自然都巴巴的等着下文,想看看夏老大会不会去求周氏回来,或者周氏会不会自己厚着脸皮重新回家门。
这有人想看热闹,自然早早的聚到夏家门口,人聚得多了吧,自己也就成了别人的“热闹”,会引得更多的人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传十十传百,夏家这点事已经被人传出花来了。
“你任他们说去,嚼舌也嚼不到咱们身上!”黄氏自然知道外边为什么会这样,并不打算将事情告诉木七娘。
却不知木七娘已经对昨日的事了解了完全,此时黄氏不说,她也没必要主动去问。周氏这么久以来对她如此“照顾”,她自然不会替她说一个字的好话。
在黄氏面前刷了一波好感,木七娘回到了酒窖,开始研究新的食品。
她得抓紧时间攒钱,点心坊的生意可全靠她了。
周氏的事情给她提了个醒,黄氏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欺骗,这秋后算账的本事实在是大,直接将儿媳妇从家里撵出去了。
木七娘自问如果是自己,恐怕连收拾东西的时间都不会留下,直接让自己卷铺盖走人。她本以为被撵走只是名声不好,只要不再回来倒也没什么妨碍,可是看着外面那些邻居,她突然有些胆怵了,那些恶毒的字眼和文字,当真是她一直以为淳朴善良的山民们能说出来的?
她木七娘要走,也要有尊严的走,绝对不能像周氏这样,如此卑微的被扫地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