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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顾父因为抱着顾缨没看到，但她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亲眼看到顾缨在与顾父抱在一起时，顾缨的眼神变了，是嗜血的仇恨眼神，随后拿起顾父放在病床边的啤酒瓶碎片，毫不迟疑插在顾父腰上。
那份果断与狠厉，即使是拥有近四十年阅历的她也看得格外心惊。
“亲爱的父亲，在问我之前，难道你不该先检讨自己吗？”顾缨扶着腰身，悠悠站直身体，向着顾父走去。
她神色轻松，像是行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你当年图自己一时爽快也就罢了，干嘛要让我出生？既然让我出生，为何又不养我？
哪怕背着顾家养我也行，可你却偏偏将我丢在了孤儿院。你知不知道，孤儿院里的日子是怎样的？”
顾父手捂着腰间伤口，义正言辞，“至少我给了你生命，你应该感激我。”
“扑哧——”
顾缨笑了，从地上捡起顾父碰碎的酒瓶，她手握住瓶子的颈部，对着顾父的胸口比划位置，“我终于明白为何你今天会呆在这间病房里，因为你脑子真的有病，病的不轻。”
“我可是你爸，你怎么能跟爸爸这样说话？”
顾父呵斥，看着近在咫尺的啤酒瓶破碎瓶口，不由心生胆寒，后退两步，背靠住床，看着继续向自己逼近的顾缨，语气更严厉一分。
“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否则我绝对不会看在父女情面上饶恕你。”
“不饶恕我？”
顾缨挑眉，舌尖舔了舔上唇，稚嫩带有婴儿肥的脸上，是诡异邪气的笑容，“是要揍我一顿还是直接杀了我？”
顾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笑容，明明在笑，却笑得人心底发毛，宁愿眼睛瞎了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笑容。
下一秒，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缨手中的啤酒瓶狠狠砸在他头上。
“啊——”床上的旁观者谨柔尖叫出声，但很快捂住嘴，双手抱住膝盖，身体紧缩一团，上下牙关害怕的打颤。
在她的视线中，顾缨趁着顾父抱住头的功夫，将手里只剩下颈部的啤酒瓶扎入顾父还在流血的腰间，连续扎了好几次，最后一下扎在顾父胸口。
许多血从顾父头上身上流出，顾父想反击，但被酒掏空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行动，身体慢慢顺着床边缘倒在地面上。
“你，你……”顾父气若悬丝，连话都说不清楚。
“亲爱的父亲，你可知，我在得知自己身世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你，谢谢你的手无缚鸡之力，让我今天如愿了。”
顾缨笑得纯真又感激，她望着顾父渐渐灰败的眼神，悠悠叹出一口气，“当初你就该把我射墙上，那样一来，我不用在孤儿院长大受苦，你也不用中年早逝。”
忽然想到什么，顾缨抬头，望向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再次叫出声的谨柔，她露出无害的笑容，“后妈，你倒是挺识趣，没大喊大叫。”
若是大喊大叫，就会有人听到声音冲进来，将顾父救去医院，而她自然就要入狱，要是入狱，自己的后半生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那怎么可以，她还没有让顾氏的名声臭大街，她还没有报复成功。
谨柔身体一颤，不知道顾缨几个意思，浑身的神经紧绷住，没敢说话。
虽然她很确信当年顾父送顾缨回去顾家的真相，除了顾父以外没人知道，但心里还是一阵发虚。
她甚至庆幸，顾缨将顾父这么快给杀了，让顾父没有机会说出当年真相。
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人知道……
“你放心，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你没有伤害我，我便不会伤害你。”
顾缨微微一笑，抬脚跨过顾父的尸体，像是跨过了一个门槛般轻松自然，她来到谨柔的床前站定，伸出右手。
谨柔吓得身体缩到最角落，目光恐惧看着顾缨沾满鲜血的右手，依旧没敢说话。
说多错多，在没有了解面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孩之前，不说话是最明智的选择。
顾缨垂眸看到自己右手背上血，恍然，歉意笑笑，“真是不好意思，我竟然忘记洗手了，后妈你这是嫌弃我吗？”
右手背上血滴遍布，映衬着原本白皙的肌肤，像是冬日的腊梅刺眼，恐怖。
虽是笑着，但话语里的威胁意思很明显。
谨柔当即一个激灵，出于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用手握住顾缨的右手，声音颤抖着，“我没有，没有。”
“没有最好。”
顾缨悠悠说了声，将右手上的鲜血蹭在谨柔的手上，“现在，我们是同个绳子上的蚂蚱，一会有人发现我父亲的尸体，你应该懂得怎么说。”
“懂，懂。”谨柔头点如捣蒜。
自从她的手在这一刻沾了血后，便与今天的凶杀案撇不清关系了，面前的顾缨这么能演戏，一定会做伪证，拉她当垫背。
“很好，后妈，我喜欢你。”
顾缨不顾衣服上都是血，伸手抱住谨柔，将沾有血的脸蹭在谨柔身上，样子格外亲呢，“你在这里一定没少受我父亲的凌辱吧，你放心，一有机会，我会带你逃出这里。”
……
黑，漫无边际的黑。
顾墨天不知自己在这片黑暗中走了多久，忽然出现一道门，他推门而入。
“集团是我管的，小天是我养大的，你一天都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天天在外面跟女人乱搞关系，这样也就算了，如今竟是还搞出来了一个女儿？”
年近三十岁的美丽妇人站在卧室里，对着面前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声嘶力竭，满腔怒火。
相比较妇人的竭嘶底里，男人很是淡定，“这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血脉，我不会让她流落在外面，你不承认她，就是不承认我这位家主。”
“我不承认你？”
美丽妇人笑了，笑容无比讽刺，“你要我怎么承认你？当初要不是我家族对顾家出手援助，如今早就没有顾氏集团了。
自从嫁进来我没日没夜的帮你打理集团事务，你又做了什么？你要我怎么承认你？承认你无能，只会败家玩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