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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妃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没奚落成沈如画，反倒被她别有深意得骂了回来。不好当众发怒，脸色却沉了下去。
座下的人见洁妃不悦，更不敢说什么了，都低下喝酒，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桌子下面。
东方墨笑而不语，他还担心沈如画进了宫不自在，好么，她简直如鱼得水。
这边洁妃的火气还没下去，那边小太监来告诉她，“陛下正在找娘娘呢。”
“嗯？”洁妃只好先行离席，走之前狠狠得剜了沈如画一眼。
沈如画假装没看见，从容不迫地吃菜。虽然这鬼地方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但是御膳房大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嘛。
她正吃着，东方墨忽然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走了。”
他神色微醺，沈如画立刻放下筷子站起来扶住他，“好，我们回家。”
她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东方墨怔了一瞬。不过他很快掩饰过去，醉醺醺地带着沈如画往宫门口走。
皇上和洁妃离开，这里最大的就是东方墨，他要走，几个郡王连忙站起来恭送。
东方承咬牙又松开，闭了闭眼睛站起来，“恭送皇叔。”
他忍不住朝他们离去的方向看去，东方墨拉着沈如画的手腕走出海晏宫，跨过台阶时，东方墨大剌剌地朝她身上靠去。
“王爷！”沈如画赶紧把他扶好，放软了声音哄，“您慢点，我们到门口就好了。马车就在门口。”
他们互相搀扶着走远，东方承看得眼睛酸疼。那几个郡王商量着出了宫找个地方继续喝，酒兴已经开了，但是宫里喝酒始终不太尽兴，还是出宫找个酒楼喝去。
“大皇子，一起去吧？”
若是仔细论起来，东方承跟这几个郡王还都沾亲带故，他眼神一黯，“好。”
马车一直等在朝阳门口，见沈如画扶着东方墨出来，文武立刻迎上去，“王妃，奴才扶着王爷上马车吧。”
沈如画刚想把东方墨交给文武，却发现东方墨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王爷！您松手呀……”
他充耳不闻，仍抓着她的袖子。沈如画别无他法，只好叹了口气，“算了，你跟我一起扶王爷上马车吧。”
“是。”文武帮她一起搀扶着东方墨上马车。
马车缓缓往王府走。
沈如画悄悄打量闭着眼睛小憩的东方墨，这人的眉眼很好看，早在上一世初见她就惊艳过。后来有人跟她说，国师说过璟亲王的命格天性凉薄、虽然荣华傍身却难得伴侣。故此先帝先后才没急着给他安排亲事。
难得伴侣。撇开东方墨时而顽劣的性子来说，天底下恐怕还真没有人配得上这幅好皮相。
她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东方墨忽然睁开眼，一双眼写满清明。
“偷看我？”
被当场抓了个正着的沈如画立刻别开眼，两颊却一点点红起来。她嘴硬道，“没有！我、我就是看看您有没有不舒服。”
“是么。”东方墨似笑非笑。
沈如画羞涩之余还发现了他装醉，她不解，“王爷！你分明没醉。”
“嗯。”东方墨坦然地承认，“不这样怎么走。”
“哦……”沈如画没再问，但看他喝了酒后的脸色有异，心下搜肠挂肚。之前得了天山雪莲，她遍翻医书寻找最好的药材配天山雪莲，顺便增进了不少药理，她看东方墨这样，多半是肝不好。
看在今天东方墨为她挡了那么多酒的份上，她就多事一回吧。
沈如画轻声说，“王爷，以后还是少喝些酒吧。您喝了酒是不是不大爽快？”
东方墨淡淡地看她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似乎在琢磨她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多嘴一句，您不听也可以的。”沈如画干笑两声缓解尴尬。
气氛仿佛僵硬了，沈如画暗骂自己干嘛显得没事关心他。
半晌，东方墨才半眯着眼睛说：“知道了。”
沈如画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知道什么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马车已经停在王府门口。
家宴有惊无险地过去。
宫里，洁妃气冲冲地回到自己宫里，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要在陛下面前好好参沈如画一本。
不吹吹这枕边风，她枉为东方恒的宠妃。
羌芜迎上来，“娘娘，陛下在采芳殿歇息，只留了长寿公公一人。”
“嗯。”洁妃朝采芳殿去，没让其他宫人跟着伺候，她要跟东方恒说体己话，怎么能让别人听见。
采芳殿里灯火摇曳，东方恒仰卧在贵妃椅上，神色有些不耐：“洁妃怎么还没回来？”
东方恒喝了酒，殿中又烧着暖炉，身上一热心也跟着热起来，烦躁地很。
“陛下，王爷和王妃初次进宫，您又先回来了，娘娘多招呼着也是替您做面子啊。”长寿笑着说。
洁妃本要进去，听他这么说心里暗喜。她一直想要拉拢长寿，还以为他软硬不吃，原来都是背地里做事。
东方恒冷哼一声，“朕都知道，阿墨这几天领了人回去，看他也不是很喜欢沈如画，当初朕就不该答应他们成亲，直接让沈如画进宫多好。”
平日里再怎么装着不喜欢沈如画，不待见她，东方恒不得不承认，沈如画的长相他十分喜欢。
洁妃欲往里走的脚步一顿，抓着窗台的手猛得收紧。她还当陛下厌恶沈如画，原来是得不到的不甘。
长寿一直都知道东方恒对沈如画有些意思的，眼见四下无人，便说：“陛下宽厚大度，没有沈小姐，还有天下美人。”
“朕知道。”东方恒疲惫地闭上眼，“阿墨喜欢，朕也不能跟他抢不是。”
要是真有心抢，他就不会给他们赐婚了。
长寿站在一旁，眼尖得发现东方恒头上有几根白发，心下一叹，陛下竟早生华发。
洁妃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头的层层妒意，推门而入，若无其事地娇笑：“陛下，臣妾来迟了。”
东方恒朝她伸手，“不晚，爱妃，来朕身边。”
“好。”洁妃依偎进东方墨的怀里。
长寿很识趣地关上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