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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有人愁。
东方墨在书房里坐了快半柱香，这才把面前放倒了的书合上。
于情，他不相信沈如画会做出这种事情；于理，他不能不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事实。
为什么是敬轩？
文武在门外恭敬地说，“王爷，诸葛公子那边还没醒。”
“……嗯。”东方墨冷声吩咐，“继续等着，一有消息马上上报。”
“是。”
如今沈如画在大理寺，他能入手的只有诸葛敬轩，那日诸葛敬轩的状态着实不对，像是被人下了药。
他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大理寺里阴冷至极，为了防止逃跑和劫狱，牢房都建在地下。
沈如画的身子骨……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文武，你走一趟大理寺，看看沈如画。”
文武有半分犹豫，“王爷，今日大理寺有一宗案子是通判尚大人主理，手下去了定会遇见他。若是通判大人到陛下面前多言……”
通判尚大人对他这个‘权倾朝野’的王爷一直都有些不满，认为东方恒太过抬爱，而他竟也受得理所当然。
故此尚大人几乎逮着机会就要在东方恒面前参他一本。
若是被尚大人发现他的贴身侍卫去大理寺看沈如画，必定又要上书东方恒。
现在去看沈如画真不是一个好时机。
东方墨微微蹙眉，可他担心，沈如画那样娇弱的身子骨，到了大理寺里熬不了两天。
“你去吧，小心点，避开尚大人。若是实在避不开，倒也无妨。”
“……是。”
文武只得应下，转头就去了大理寺。
所幸尚大人还没到，大理寺的人认得他是东方墨的贴身侍卫，点头哈腰地问他是不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王爷让我来看看沈家二小姐。”文武压低了声音，以目示意。
大理寺的狱卒长却会错了意，一拍大腿，“哦！沈家二小姐啊，放心吧！我们好生照顾着呢，一定让王爷‘高兴’。”
文武点头，待会回去好交差了。
“带我去看一看吧。”
“好嘞。”
狱卒长带着文武走到沈如画的牢房不远处，“喏，您看。”
文武看了一眼，心下大惊。
这还是沈小姐么？！
前后短短不过两天，竟然这么憔悴了。
狱卒长没发现他的脸色，略显得意地说，“我们也想给王爷出出气呢。像她这样的女子……”
“糊涂！”文武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你以为今日王爷是叫我来看她有没有受苦的么。”
狱卒长一愣，“难道……难道……”
为何王爷明知会遇上尚大人也要叫他来，不就是担心沈二小姐么！
“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对人家吧！要是沈二小姐离开这里的时候缺斤少两的，你自己琢磨你有几条命赔！”
狱卒长两条腿软地像面条，“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文武没再说什么，打算趁尚大人还没发现他也在就离开。
“您要过去跟沈二小姐说两句话么？”狱卒长极力劝道。
文武朝沈如画那儿看了一眼，她正蜷缩在角落里，似乎正在休息。
“不必了。你好生照顾，不用做得太明显。”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狱卒长点头哈腰地陪着他回到地上。
文武正要派人去牵自己的马，便看到尚大人迎面走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跟尚大人打招呼。
“尚大人。”
尚大人皱着眉头，“你怎么在这，本官竟然不知道王爷连大理寺都要掌控了。”
文武喉咙一动，“大人何来此猜想？奴才虽为王爷跑腿，却不代表王爷的行为。大人仅凭我的行踪就断定王爷的行踪，未免太过武断。”
尚大人冷笑，“不愧是王爷的走狗，说话真是牙尖嘴利。”
“尚大人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文武懒得再跟他废话，见人牵来了马，翻身上马离去。
尚大人眯起眼睛，转头看向一直在一旁陪着笑的狱卒长。
“他来干什么？”
狱卒长早有耳闻尚大人和王爷不对付，心里一震。
“来……来看沈二小姐。”
“沈二小姐？”尚大人一皱眉头，“她怎么被关在这里！成何体统！”
大理寺是关押重臣的地方，怎么能把女流之辈关押在这里！
“大人，沈二小姐是陛下亲自下旨关在这儿的。”狱卒长小声解释。
“哦？”尚大人福至心灵，沈二小姐刚和王爷结了婚约，陛下转头把人关在大理寺。
说明陛下也想出手治一治璟亲王了吧？
尚大人转怒为喜。
沈如画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一条毒蛇缠住了咽喉，危在旦夕。
她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汗。
抹去额上的汗，她喘着气算着时间。
还要再过一个时辰才能喝水……
她渴得要命，但是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知道主动向狱卒讨水喝是没有结果的。
正当她打算再继续睡，把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度过时，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声响。
她睁开眼，看见昨天还凶神恶煞的狱卒放了碗水在门口，示意她喝。
“给我的？”她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狱卒脸色复杂地点点头，又以目示意让她快点喝，别让别人看到了。
她濒临渴死，立刻上前拿过水碗，顾不上别的，一饮而尽。
连一滴从嘴角边流下的水她都舍不得浪费，用手指一擦，送到嘴边。
“多谢。”她向狱卒道谢。
狱卒却笑起来，“沈二小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若跟我道谢，那就是折煞我了。”
这态度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沈如画心下诧异。
昨天那样羞辱她，今日又这么讨好她，这狱卒脑子有病么？
“沈小姐，昨日的事情是我不对！您别跟我计较，出去之后，还望您别跟外人说，小的定不会再为难您了……”
沈如画越听越糊涂，“我跟谁说？”
她出得去么。
狱卒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自言自语道，“您看到王爷时要是能替小的美言几句就更好了……”
“等等！”沈如画忽然叫起来，“你说王爷？！”
“嗯……”
所以，狱卒今日对她态度大转变，竟然是因为王爷么！
“王爷在哪儿？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