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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如今是一片寂静。
先是沈如画一夜未归被沈老夫人知道，沈老夫人大怒之下把沈吕氏叫到面前跪了半天。
“咳咳……”沈吕氏本来就身体孱弱，跪了片刻就咳个不止。
沈老夫人好似没听到似的，冷着一张脸。
“你作为一个娘，女儿夜不归宿竟然不知道！我如何放心把整个沈家交给你这么糊涂的人打理？！”沈老夫人怒拍桌子，吓得沈吕氏一哆嗦。
昨夜她睡得早，再说沈如画一早便知会她会和王爷出去一趟，她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娘……如画这孩子不是那没分寸的，您也不必太担心。她跟我说了，是跟王爷出去，我才放心的……”
沈老夫人听不完她一句话，又拍了拍桌子，指着她的鼻子数落。
“你还敢狡辩？！就是你这么软弱无能的性子，才让你的丈夫不着家，让你的女儿夜不归宿！我沈家是上辈子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竟有你这么个儿媳妇……”
此话堪称侮辱至极，沈吕氏吸了吸鼻子，“娘，这件事是我的错。但是事已至此，先把如画找回来要紧，我已经派人去了璟亲王府问王爷了……”
沈老夫人真是气极了，这才不管不顾地把沈将军的失踪也算在沈吕氏头上，但她冷静片刻，脸色难看地说：“这野丫头若是在王爷那，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们沈家？！这丫头若是不在王爷那，岂不是白白的多生事端？！这点道理你都不懂。”
“娘，您说的是，可是如画现在不见了……”沈吕氏急得快哭了，“咱们还是派人把她找回来先。”
沈刘氏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子才进来。
“宫里刚刚传来消息，说咱们二小姐……被关起来了。”
“什么？！”沈吕氏一下子爬起来，走到沈刘氏面前抓着她的手问，“为什么？！是谁抓了如画……如画怎么说也是大将军的嫡女，我要进宫面圣……这件事定是哪里出了错。”
沈老夫人也觉得不对劲，盯着沈刘氏看。
沈刘氏眼里微光一闪而过，声音平静地没有一点波动。
“传话的人说二小姐偷人被王爷和皇上抓了个正着。”
“天啊——”沈老夫人和沈吕氏同时爆发出一声惊呼。
沈吕氏摇头，“我不信！如画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情。我相信她！”
说实话，沈老夫人也不信。
她如今对沈如画已经改观了，发现她私下很稳重，至少不会做出偷人这样昏了头的事情。
可沈刘氏说得振振有词，“陛下都看见了，陛下的贴身侍卫亲自拿下的。如今咱们家的二小姐被关在大理寺的牢里，戒备森严。估计皇上不日就要降旨赐死。”
“……赐死……”沈吕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嘴唇不断颤抖，“不，我的如画不能死……我要去跟皇上求情！”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要朝门口跑去。
沈刘氏立刻把她拦下，故作为难地看着她。
“姐姐，您就别添乱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要是到了陛下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惹了陛下生气，那不是更糟糕么？”
沈吕氏红着眼推开沈刘氏，“难道你要我看着我的如画死么？！从前我对你百般忍让，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今日你若阻止我去救我女儿，我跟你拼命！”
“姐姐这话说得太让我寒心了。”沈刘氏挤出两滴眼泪，不住地看向沈老夫人，“我不过也是怕姐姐到了陛下面前胡乱说话，惹得陛下不高兴不是么？现在陛下没有治沈家的罪，姐姐这么一闹，那陛下肯定要连坐。沈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禁不起你这么折腾。”
沈刘氏残忍地告诉沈吕氏，你休想救你女儿。
她深吸一口气，放弃和沈刘氏争这一时口舌之争，立刻转头去看沈老夫人。
“娘，你救救如画！”
沈老夫人从听完沈刘氏的话就一言不发，此刻看着沈吕氏，也不过冷静地问一句：“陛下有没有治沈家的罪？”
“……没有。陛下盛怒，王爷也一言不发，都没为咱们姑娘求情。”沈刘氏看一眼沈吕氏，又下了一剂猛药，“毕竟是捉奸在床，哪里有得求情呢？”
沈老夫人闭了闭眼睛，忽然朝自己房里走去。
“娘！”沈吕氏立刻追上去，哭着恳求，“您救救如画吧！如画是您的孙女啊！”
她知道，沈老夫人的诰命身份就算救不了沈如画，见她一面总还是行的。
沈老夫人停下脚步，冷冰冰地看着她。
“你以为，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如何？”
“我……”沈吕氏忘了哭泣，嘴里只重复一句话，“我只想救如画。”
“没听见吗？是她偷人偷到皇上和王爷面前！陛下和王爷不治我们沈家的罪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你还要我去救她？！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沈老夫人的每个字都扎在沈吕氏心上，她心灰意冷地看了一眼沈老夫人和沈刘氏。
“你们平日里不喜欢我、瞧不起我，我忍了。但是如画……是正经的沈家二小姐！你们连她也不帮，何谈一家人？！”
沈吕氏转身离去，没再把希望放在她们身上。
沈刘氏看向沈老夫人，故作内疚道，“娘，姐姐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你不必管她！脾气倒是大得很，也不看看自己教了个什么好女儿！”沈老夫人冷笑，回自己房里念经去了。
沈刘氏喜不自胜，回自己院子里和女儿汇报这个好消息。
“咱们的事儿成了！大房和老夫人吵了一架，现在老夫人可烦着她呢！”沈刘氏畅快不已，抓着女儿的胳膊说，“紫涵，咱们娘俩出头的日子又回来了……又回来了！”
沈紫涵得意一笑，“娘，这回您放心了吧？等您当上大夫人……我就是嫡女了！到时候京城里的金龟婿，还不是随我挑！”
沈刘氏欢喜了好一阵才问，“那王爷那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都证据确凿了，王爷肯定对她失望透顶、恨之入骨，沈如画嫁进皇家无望了。能不能留个尸首都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