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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胧月郡主要被赐婚的事马上就在王府传开了。好事者提早准备了贺礼,等着北静王府办喜事。
凤溪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发了愁。她梦寐以求的正妃之位,摇摇欲坠。她心急如焚,宫里赐婚的旨意在她看来比洪水来得还要快,必须要早做打算了。
而安素心和楚脩互相确认心意后,每日和楚脩过得甜蜜,二人无话不说。安素心了解楚脩有时会有些小脾气,但是只要把话说开,他也不会拽着不放。她主动和楚脩说起,要去看望景逸。
楚脩的脸立马就拉下来了,沉声问,“你又去干嘛?我看景公子的伤早就好了。”他和景逸一直不对眼,不过也没想把关系搞好就是了。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什么要和一个普通官员的公子亲密。而且他还是安素心的未婚夫,这更让他生气。他嘴上不言语,对安素心此举很是不满。
安素心看透了他,笑道,“王爷莫要生气,那日素心被绑架了,景公子前来帮忙,而且他的朋友也受伤了,理应去看望一下的。王爷不是对那位莫公子很感兴趣吗?”
楚脩哼了一声,握紧安素心的手,“算了算了,去看看你的姨母吧。”大手一挥让素心去了,还给她带了许多礼品。
她走后,楚脩忧愁起来。他要娶胧月郡主的事和安素心私下里商量过,他不喜胧月,也不想娶她。可是皇命难违。素心温婉贤淑,拉着楚脩说,“王爷的难处素心知道,我不急,只要还待在王爷的身边,素心就满足了。”
素心如此懂事,楚脩越发痛心。还有一件事就是,安素心的祖父父亲的案子,就要出结果了。他多方活动,结果依然不变。不知道要如何与素心说,她全家处斩,旁亲流放的结局。
他的眉心皱成一团,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明明是春天,却已经感受到了秋天的忙碌和悲凉。
皇上把四位将军召进宫中,不知与他们说了什么。楚脩想去问问宁兴,可是她闭门不见客,就连楚脩也被拒之门外。他听说那日宁兴从坤宁殿出来后在楚瑕宫里大哭一场,然后就闭门不出。只说了三天以后启程回北边。
楚脩猜想是不是父皇已经决定性要把皇位传给谁,所以宁兴才会同情大哥。可是宁兴和大哥的关系不好,怎么会在他面前露出丑态呢?他不想贸然去打探情况,给太子落下把柄。安素心家里的事还需要楚瑜帮忙。
他现在身体好了,要在今后做准备。不能被动的接受事情的发生。他得出去走一走了,了解一下现在的局势。
安素心两手提满东西,都是楚脩硬塞给她让她带给景夫人。安素心苦笑,手都要累断了,不过心里甜丝丝。
景夫人不巧出门去了相国寺,景严陪着一起去了。家里只剩下景家的两兄弟还有拜访景逸的朋友,江清良和莫破风。
安素心被金叔领着,一路说笑着走到景逸的院子。景逸设宴招待江清良和莫破风,景洪陪客。她一迈进门就感觉不对劲,景逸的朋友她也是见过的,可是她一进去,他们的说话声就停了。江清良脸色铁青,眼睛里似乎还帮着怒气。
景逸率先打破沉默,招呼道,“是素心来了呀,快坐下,金叔,给素心拿双碗筷来。”莫破风微笑,“安姑娘一段日子不见,真真儿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江清良不说话,死盯着桌面。景洪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给她倒茶。
安素心记得那日莫破风救了她,江清良为了救她也受伤了。她福身,“多谢那日莫公子和江公子舍身相救,素心感激不尽。”莫破风抱拳还礼,“不碍事不碍事,应该的。你是景兄的表妹,应该如此。”江清良不看她,素心有些尴尬。
景洪倒是笑眯眯的,“江公子他手疼的厉害,说不出什么好话。素心不用理他了。”江清良不满的用筷子猛戳碗里的肉,景洪又给他加了一块。
席间安素心一直想和莫破风搭话,她还记得和楚脩的约定。莫破风的嘴比葫芦还严实,一句有用的话都问不出。安素心颇为泄气,而江清良盯她的视线如芒刺背,而景逸忙着为她解围,一顿饭下来,安素心累的够呛。
景洪很快就离席了,似乎是看出来安素心的狼狈,顺手把她给带走了。安素心和他在景府的赏鱼池边上散步,不解的问,“江公子怎么了,对我火气那么大。”景洪走在她前面,声音很冷淡。“因为死去的陈侧妃的情夫就是他弟弟江擎苍。”安素心惊讶,“可是,他当时救了我……”她叹息,“对不住他了。”
她没想到,或者说是刻意忘记了,即使是陈思悦那样心狠手辣的人,也有在意的人为她心忧为她舍弃性命。不过她不会自责了,自己的罪孽她一一细数,堂堂正正的承担下来。就像陈思悦临死前和她说的那样。
景洪赞赏的看着素心,她长大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可以保护好自己吧。素心的心肠太软,是她的弱点。现在的话,可能稍微硬了一点吧。
景洪靠在栏杆上,侧脸显得很冷漠。“东鹏回来和我说,江清良当时不是要帮你,而是要救他弟弟。对了,素心,安太医的案子就要出结果了。”安素心知道大哥把她单独叫出来就没有好事。她沉默,无力改变。
她突然转过去正对着景洪,“大哥,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景洪今天不对劲,说话不像他以往的风格。
景洪困难的扯动嘴角,“素心,从今天起,你不要来了。你问过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也说过我不会跟着一艘破船,我要保全家平安。京城的天要变了,咱们各为其主,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吧。”
安素心攥住自己的衣袖,她忍着眼泪。她做的决定,从来都要贯彻到底。“好,今天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可惜没有见到姨母和姨父。大哥你以后多保重,替我向他们问好。”她自从选择跟着北静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景洪点头,“回去吧,好好保护自己。实在不行了,就回来。和现在意义不同的,能够舍弃北静王的时候就回来吧。今后的事情,我爱莫能助了。至于东鹏,我自会和他说的。”
安素心头也不回的走了,一直把眼泪忍到王府自己的小院子才哭出来。所有人都离开她了,她只有楚脩了。
凤溪想要去见太后,她的靠山。只要太后娘娘才能阻止北静王迎娶胧月郡主,保住她的正妃之位。可是太后娘娘近来病重,始终不得见。这可把凤溪急坏了,她想着不能坐以待毙,就往皇后娘娘哪里去了。
她满脸殷勤的和皇后娘娘你来我往,皇后娘娘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两人过了几百招,皆是疲倦。皇后娘娘小啜一口茶,“凤侧妃嫁给北静王有几年了?听最近宫里的消息说,胧月郡主要被赐给北静王了。府里多了一位正妃,侧妃可开心?”
凤溪咬牙忍着,皇后如此羞辱于她,还是要笑脸相迎。“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嫁给王爷刚好五年了。府里的气氛沉闷,臣妾怕胧月郡主适应不了。”皇后娘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五年也没有给王爷留下子嗣吗。怪不得明贵妃着急要把胧月郡主嫁过去呢。胧月郡主年纪尚小,而且等了王爷多年,凤侧妃还要多担待啊。”
凤溪心思活络,原来是明贵妃暗中策划此事。想也是了,明贵妃一直不喜自己,出身低贱的陈思悦和安素心都比她更能入她的眼。自己在明贵妃眼里不算什么。她越发气恼,她的家世容貌才华都是拔尖儿的,怎么就落得一辈子都是侧妃的下场!
皇后娘娘优雅的扶着脑袋,“本宫想起来了,凤侧妃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吧。太后娘娘近来病重,谁都不见。可能北静王娶亲时都无法亲自看上一眼,真是可惜了。本宫日夜为太后娘娘祈福,不晓得佛祖能不能听到本宫的愿望。”她转头看着凤溪,眼睛里一片寒光。
凤溪对皇后的意思了然于胸,她在宫里只有太后一个依靠。而太后也是靠不住的,马上就要撒手人寰。她还有谁能倚仗?只有眼前的皇后娘娘了。她瞬间笑颜如花,“皇后娘娘的孝心让臣妾相形见绌,您的心意一定会传达给佛祖的。不如臣妾帮您抄写佛经,一同为太后娘娘祈福。”
皇后佯怒,“你是太后的侄女,不要说是为了本宫,是为了你自己的孝心!”有了凤溪这个在北静王府的眼线,就不愁知道楚脩的动静。她叹息,瑜儿对这些事情不上心,只有当娘的张罗了。
皇后温和说,“胧月郡主来自东郦,想必对西梁还有些不熟悉,待我好好教导礼仪后,再出嫁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