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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溪打听到陈思月那天为楚脩准备的吃食令王爷十分开心,虽然凤溪不甘心模仿,一切以王爷为重,她还是如法炮制了一份。不过她做得更精致些,相比陈思悦也更加小巧。
菜准备的不多,席面上统共只坐了四个人。楚脩坐在主位,左右是凤溪和陈思悦,对面是安素心。四周挂着红灯笼,喜气洋洋。
桌上正中摆了一道烤羊腿,表面泛着蜜色的油光。楚脩那天吃的只经过了简单的腌制,淡淡的咸味加着羊肉的清香。今天这道,由里到外都经过特制蜜汁的浸泡,放到炭火上,表面被烤得金黄。
旁边还放了一小碗蜂蜜,有人候在一旁不时的刷上去。空气中散发着丝丝甜味,楚脩却讨厌这甜蜜软弱的味道。陈思悦不屑,模仿的东西令她不悦。安素心没见过这粗狂的吃法,眼睛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另外一道荤菜是一道清新爽口的东坡肉,上好的猪肉被厨师精心烹饪去了油腻,虽然是白花花的大荤,却是解腻之物。
每人面前还有一份红烧狮子头,浓稠的酱汁浇在仔细调味的肉丸子上,香味扑鼻。
素菜大都小巧精致,平常的食材配着凤家厨子精湛的刀功和烹饪技巧令菜品看起来鲜美诱人。
桌面上还有一道垫底收尾的汤品,是常见的云腿豆腐木耳汤。精心煲了一下午,汤里满是云腿醇厚的香味,豆腐软滑,木耳清脆。
凤溪准备的酒是女子喝着也可以轻松入口的竹叶青,用小炉在一旁温着。
楚脩举杯,“北静王府全靠两位贤内助主持,本王才能安心养病。本王在这里多谢两位爱妃,敬你们一杯!”他专门对凤溪说,“爱妃管家辛苦了,把府里治理的井井有条。”凤溪杯子里只有浅浅一杯底,她被灯火映衬的满脸红晕,“王爷言重了,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楚脩又对等在一旁的陈思悦说,“爱妃怀上了本王的子嗣,是头等的大功!”陈思悦怀孕不能喝酒,以水代酒,她豪爽的一饮而尽。“臣妾今年做了许多蠢事,多谢王爷包容。”
最后是安素心。楚脩把杯子斟满,站起来走到安素心跟前,深深作揖,“本王最是要感谢安姑娘,若不是你,本王今天做不到桌子前与各位吃饭喝酒。本王对安姑娘有诸多不敬,在此给安姑娘赔罪了。”
安素心也站起来福身,“治病救人乃是素心的本分,而且王爷对素心以礼相待,应该素心感谢您才是。”她恭恭敬敬的与楚脩碰杯,小口小口的把酒喝下去。
楚脩笑着看安素心喝酒,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凤溪和陈思悦对视一眼,二人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王爷喜欢上安素心了,这是她们再怎么样都无法容忍的。
晚宴开席,楚脩对菜品兴致阑珊。好吃是好吃,可是总是差些意思。凤溪身上少了人间的烟火气,像活在天上的仙女。这种东西偶尔吃吃可以,天天吃不免有些乏味。
安素心专心吃饭,吃到好吃的还要和凤溪交流几句。陈思悦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的怨毒都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了。一个凤溪还不够,又冒出来一个安素心。
宴席进入尾声,饭菜都撤了下去。众人挪到侧厅,下人们端来一盅盅果茶供他们享用。果茶热气腾腾,上升的水汽笼罩他们的面目,隔开了眼中的恶意嫉妒还有蠢蠢欲动的恶毒计谋。
安素心有些坐立不安,这本是北静王府的家宴,她一个外人参与进来不伦不类。她原不想去的,无奈楚脩十分坚持,派人过来三催四请,安素心实在不好意思只得来了。她不想被人说是因为楚脩对青睐有加而端着,被人说三道四。
凤溪看出了她的局促,在饭桌上对她照顾有加。陈思悦一直若有若无的瞪着她,安素心一顿饭被她盯着吃的食之无味。眼下正到了告辞的时候,安素心喝了两口果茶,就准备起身回去了。
楚脩正和凤陈二人聊的开心,好不容易有一个空档,安素心正欲开口,凤溪突然问道,“安妹妹今年要在何处过年?”
过年?这可一下子戳到了安素心的痛处。安素心的祖父是太医府院令安明徽,因为牵扯到宫中的密事,一人蒙冤,全家受累。祖父自不用说,父亲也跟着锒铛入狱。一家人如水中浮萍随风飘散。自己还算好的,因为楚脩搭救,还在王府中被尊为贵客。
过年本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她哪有一家人可以来团聚啊。能在王府享受一顿晚宴,已经是她莫大的荣幸。
安素心垂着头,低声答,“素心无处可去,家里发生了变故,我……”她说不下去,凤溪握住她的手安慰着她,“不要紧,不要紧。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在姐姐家里过年。”
陈思悦不屑的撇嘴,装什么假慈悲,好话都被你给说尽了。因为心里嫉妒的要死,脸上还要虚情假意的说着客套话。真是个可悲又可怜的女人,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
楚脩说,“安姑娘对本王有救命之恩,尽管放心留下。这是你留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提出来。不要客气,就把这里当成和你家一样的。”
安素心整理好情绪,露出一个坦然的微笑。
凤溪好像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好像有一天我在郑武门那里,看见妹妹和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在一起。可是有什么好事?”
楚脩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女人家的八卦有什么好讲的。偏生对上安素心的事情他又好奇,等待着她的回复。
安素心不自然的别过头去,整理了下耳边的碎发。“姐姐那天没有看错,是我和户部尚书家的景逸公子。他是我的表哥。”她脸有些红,不知道是被果茶的热气熏的还是心里想着别的。
陈思悦清冷的声音响起,“表哥?哪儿来的表哥呀!”凤溪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刚刚她们在饭桌上通过眼神的交流确定了共同的敌人就是安素心。陈思悦虽然不满所有的黑脸都是她的,但是也正因如此,对付凤溪更加容易了。
安素心:“户部尚书夫人是我母亲的胞姐,是我的姨母。”楚脩偷偷的放下一颗悬起来的心,景逸和她只是亲戚。
凤溪假装无意地说,“说起来,景逸公子岁数也不小了,可是还没定一桩亲事。若是妹妹家里,没出事,正好也是门当户对的一对。”
陈思悦附和,“等王爷病好了,不如请王爷做个主,给安姑娘说一桩亲事。有王爷的面子在,想必对方也不会说三道四的。”明贵妃明确地说了,安素心对王爷有恩。还特意派人警告陈思悦不要妄然出手,北静王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那么最起码明面上,不能害安素心。只能寻个理由把她送出府,最好是定一桩亲事,彻底断了,楚脩的念想。
幸好他们二人地位悬殊,说要成事,一时半刻急不得。
陈思悦带着慈爱说,“安姑娘正是青春年少,又身怀绝艺,医术治好了王爷多年的寒证顽疾是王府的恩人。这样的佳人得名门望族的公子来配。”
凤溪也说,“姐姐有位娘家的哥哥还未婚配,不如介绍给妹妹,妹妹看看。”
楚脩的脸黑的像锅底,一脸不悦。含着怒气的双眼在凤陈二人之间扫来扫去。他突然一阵恐慌,春天他的病肯定会被治好。康复之后,素心还会留在这里吗。他瞬间想象到安素心披着火红的嫁衣走向另外一个人,他心口一阵抽痛。
安素心脸都羞红了,低着头小声说,“素心家中还有事情未了,婚配为时尚早。父亲还在狱中,祖父冤情未平,素心实在无法为了自己的……”
楚脩把杯子重重落到桌子上,“不用再说了,如果安姑娘有意愿,本王自会出力。其他不用再说,安姑娘也有自己的考量。”
凤溪和陈思悦面面相觑。陈思悦利落的放下杯子,“臣妾身子乏了,先告退了。”楚脩站起来送她,“爱妃如今有了身子,路上小心些。”
安素心紧跟着想走,“素心也……”楚脩说,“本王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还要请安姑娘诊治。”安素心只好留下来。
凤溪有眼力见儿的告辞。陈思悦就在路上等着她,嘲讽道,“好姐姐当够了?把人巴巴的送到王爷身边,又后悔了?”
凤溪冷哼,“咱们彼此彼此,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好姐姐,咱们入府的时间也不短了,王爷的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咱们有了盼头,你忍心这一切都被安素心夺走吗?”
陈思悦果断,“仅这一次。”现在你有太后撑腰我奈何不了你,下次就是你的死期了。
凤溪说,“一言为定。”女人的诺言是最不可信的,都是说这玩的。
安素心心情低落,疏离的说,“王爷哪里不舒服,素心为您看看。”
楚脩悲伤的说,“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