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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收完了礼物，褚凌天说他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呼，就径自上楼了。
他是故意留时间给许知知和家人团聚，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红姐去厨房里忙活，客厅里就剩下外公，妈妈和许知知。
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大概是晚餐大家都喝了一点酒的原因，每个人的脸颊上都两团红晕，显得十分精神。
何芷曼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不说话，外公微微叹了一口气说：“知知，他对你平时怎么样？”
“都挺好的。”
外公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孩子，委屈你了。前两天那些人冲进我们住的地方，拿枪抵着我们的，强迫我们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可以想像得出你过的什么日子。虽然小褚够精明，可是他野心太大，你难免成为箭靶。我先不说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单明面上的你就躲不了。你呀，就别报喜不报忧了。”
何教授看了看何芷曼，见她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他又说：“我和你妈常年不在你的身边，你身边连个说体已话的人都没有，什么都得自己扛着，趁这个机会，想说什么就说吧。即便我和你妈妈不能替你分担一些，说出来你心里总是要舒服一些。”
“外公……”许知知吸了吸鼻子，本来想笑的，结果眼泪一下就挤出来了。
“你看你，本来我都没想要哭的，被你这么一煽情，就止不住了。”
“其实他对我真挺好的，要说难受就是看不到你们，怪想的。特别是知道你们被挟持后，我特别担心。”
许知知很好奇他们是怎么逃开莫家的眼线，过来瑞士的。
“这个小褚倒是早有防备，那些人前脚从我们的住所搬出去，后脚就有人把我接出来，送来了这里。”
“那就好。当时真是吓死我了。外公，你知道吗？是莫家的人挟持你们，褚凌天因为这个把所有的股份处置权转给了远洋集团。莫家人实在是吃相难看。”
何芷曼一开始一直都是漫不经心地坐在那儿，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直到她听到许知知说的这个事，她才抬眼正视许知知。
“还有这事，简直无耻！”
外公一拍桌子气得不轻：“是不是又是莫昊坤的主意？这家伙简直利欲熏心。知知，好在你没有嫁给他。”
何芷曼站了起来。
“妈，您要什么，我帮您。”
“我去上个厕所。”
何芷曼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她明明要去洗手间，却朝门口走去。
“妈，妈，我带你过去。”
“不用！你是把我当成连洗手间都找不到的废物吗？”
何芷曼忽然情绪激动，吓得许知知不敢出声。
“小曼，你吓着孩子了。你要去洗手间就去吧。”
何芷曼这才转身，脚步匆匆地去找洗手间。许知知瞧她那恍惚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忧。
“知知，我和你上楼说说你妈的情况吧。”
外公怕他们在客厅里谈的话被何芷曼听到，使她本来脆弱的情绪一挑就断，他们只好回避一下。
许知知把外公带到楼上一个房间，她特意朝楼下看了看，何芷曼还没有出来。
“别看了，你妈妈她不会乱走的。她要么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要么就是睡觉。”
外公微微叹一口气。
“不是说她已经好些了吗？”
“可能是季节问题吧。这些天澳洲也多雨，晒太阳少了，她的情绪反复得厉害。苏黎士这天气更加容易导致她病情的复发。”
“褚凌天把你们接来是不是打算让你们在这里长住？那我妈她……”
“我看小褚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过来也就渡个假，你看什么大件的行李都没有带的。”
“那就好。”
许知知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
外公又和她聊了很多体已的话。外公是一个很豁达的人，和他这么一聊，许知知的心也敞亮了不少。
半小时后，许知知下楼来找何芷曼，在客厅没看到她，许知知的心一紧。
她连喊了两声，没有人应声。
许知知找遍了一楼也没有发现何芷曼，她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
外面是厚厚的积雪，许知知看到衣帽架上还挂着何芷曼的衣服，如果她出去，非得冻坏不可。
许知知“噔噔噔”地上楼想去找褚凌天，她扬起的正准备敲门的手却没有落下去。
褚凌天的书房门没有锁，许知知站在门口，可以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说，你到底要对她怎么样？她爸爸的事情她一点儿也不知道，你要是真想知道，不如问我。”
何芷曼的话令许知知心一紧，难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褚凌天的声音一如继往的平静，不过已经少了刚才楼下团聚时的温情，更多的是一种商务上的疏离。
何芷曼冷哼了一声：“年轻人，那你说你为什么把她和我骗到这里来？知知单纯，她会被你的伎俩所骗，但你休想骗到我。他爸爸已经死了，现在连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莫楠城都死了，你就算把我们母女俩个软禁住，也是徒劳。许海超的事情已经随着他们一个个的死去成为了过去。成为了过去，哈哈哈哈……”
何芷曼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有点渗人。
许知知差点就冲进去，想阻止褚凌天继续刺激她。没想到何芷曼猛地一拉门，许知知就暴露在褚凌天的视野里。
何芷曼推开她，像一缕飘荡的魂魄游出了房间。
许知知和褚凌天隔着整个书房对望了一眼，她在等他开口，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许知知转身追着何芷曼下楼去。
何芷曼到楼下，红姐正好端出刚沏好的茶，差点就撞在何芷曼的身上。
“怎么又是这种茶，我喝了睡不着，换成玫瑰花茶吧，红姐。”
“好，我这就去换。”
何芷曼吩咐完，手里搂着一个抱枕在沙里坐了下来。她的神情淡淡的，眼神有些呆滞，许知知不清楚她是不是又犯病了。
“妈，你刚才和褚凌天为什么吵？”
许知知问得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