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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知和赵羲和上了女工宿舍楼，不时地有人端着洗好的衣服，拿到阳台晒，也有专门来看热闹的，趴在窗台上，好奇地打量着赵羲和。
赵羲和倒是没觉得不自在，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带着许知知一路向前。
他们两儿在宿舍门口站定，赵羲和问一个迎面走来的女工：“麻烦你帮我请小青出来好吗？”
“陈小青吗？”
“是的。”
“好，你们等一下。”
在等待时，许知知有些紧张。
他们站在门口，随意向里张望了一下，房间里至少住了二十人，地板湿湿的，一种混合了各种气味的味道扑面而来。
门口一张床位，女孩从床底找了一双鞋子，用力在地上拍了拍，许知知看到两只小蟑螂被震出来了。
“陈小青，外面有人找。”
刚才进去的女孩这么一喊，屋里不少人扭头来瞧许知知和赵羲和。
“陈小青，外面有人找你。”
又有人喊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刚才进去的女孩出来说：“我喊她了，她没反应。”
“她在休息吗？不然我们换个时间来找她。”
“她就是这样的，除了上工，其余时间床帘一拉，对谁都爱理不理。要不你们告诉我名字，我去和她说，看她想不想来见你们。”
许知知把名字报给了女孩。
她转身进去又去喊陈小青。
过了一会儿，许知知看到有个女孩出来了。许知知眼前一亮，冲来人招手，语气也变得轻快：“小青，小青，这里。”
小青反应很冷，走到许知知跟前，十分陌生地问：“找我什么事？”
许知知和赵羲和对望了一下，还是掩饰住失望说：“是我呀，知知。小青，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好吗？”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一会儿要上夜班。”
小青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如果不是看到她真人，许知知真的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找错了。怎么可能差异特别大呢？
想想不久前她们的那次历险，她和小青完全没有交集过，可是她愿意为她挨打，处处保护她。
现在到了相认的时候，反倒生份起来。
许知知有些尴尬，上前拖住小青的手说：“那次分开后，我一直很想你。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给我的帮助。”
“你认错人了吧？”
陈小青将手从许知知那儿抽了回来，说：“我要回去补觉了。”
“小青……”
许知知叫住她，把包里有的现金都拿出来塞在她的手里。
“这个你拿着，我来看你来得匆忙，没给你带水果，你自己买些来吃吧。”
陈小青看了看许知知，又看了看手里的钱，把钱还给许知知转身走了。
“我们回去吧。”
许知知怅然若失。
回去的路上，她的话很少，看上去情绪也不高。
自己的公寓太久没收拾也住不了，她让赵羲和送她回南山。
临下车时，许知知不明所以地问：“你说小青为什么反差那么大？”
“或许是因为自尊心，在当时的情形下，你们是一类人。可是当她看到你光鲜亮丽，而她处境很差，她不想低你一等。”赵羲和耸了耸肩说：“你今天不该给她那些钱。”
“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人性复杂得很，也许你再看到她时，她又会是另一翻样。”
“不要把人想得太坏。”
许知知听着很不舒服。
“那你以为人有多好？”
见许知知心事重重，赵羲和说：“我瞎说的，你别当真。你知道我这种当马仔的，接触的都是很复杂的人和事，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生是线条的，被时间推着往前走。”
他这么一开导，许知知倒是释怀了一些。
“你进去吧。”
许知知朝赵羲和挥了挥手，朝着南山别墅走去。赵羲和倚在车头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打电话。
“把人弄走，越快越好。”
许知知刷指纹进了南山别墅，吴妈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满眼都是欣喜：“知知，你回来了？”
许知知嘴角扯了扯：“吴妈，给我弄点吃的好吗？我饿。”
“好，好，先生也才刚刚吃过。”
“先生？”
许知知脑袋“嗡”的一声响。
“褚凌天在家？”
吴妈笑呵呵地说：“你们俩还真心有灵犀，先生也是今天回来的。”
许知知朝楼上望了望，心想人是他让陈然去接的，他自然知道她的行程。
“那我去煮碗云吞面。”
吴妈转身进了厨房。这个别墅，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因为有吴妈在这里看着，所以到处都擦得一尘不染。
许知知上楼想去洗漱一下，经过褚凌天的房间时，她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敲响门，默默地回了旁边的客房。
等她收拾干净，换了一身居家服下来，吴妈的云吞面已经煮好了，放了好几只大虾，和绿油油的生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胃口大增。
许知知夹了一个云吞一口吞下去，烫得龇牙咧嘴的，她下意识地伸手来扇。
吴妈笑话她：“知知，看来你是真饿得狠了，慢点吃，不够我再去煮。”
“不用，不用，这一大碗够了。吴妈，你以为我是猪呢？我就是太馋了。”
“你呀，都二十好几了，还嘴急。我记得你上小学那儿，有一次我和你妈妈一起炸尖堆，刚出锅的尖堆，你贪脆脆的口感，连吃了好几个，结果第二天嘴角长出了好几个泡，疼得哇哇叫。你妈还教训你，说看你还贪不贪吃，你倒好，第二天我做了新鲜的墨鱼丸，你是家里吃得最多的。”
许知知听着吴妈讲的这些往事，心里暖意融融，会心地笑了起来：“看来我是改不了了。”
“吴妈……”
许知知和吴妈温馨的沟通氛围，被楼上传来的一个声音打破了。许知知望过去，褚凌天站在楼上，没有下来的意思。
“吴妈，帮我送杯温开水上来。”
“唉，好的，马上。”
许知知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云吞，腹诽道：“要水自己不会倒吗？还让吴妈侍候。”
吴妈看出他们俩儿在闹别扭，倒了一杯温水来，自己不送却放在知知前面，推了推她：“你给先生送去。”
“我不送。”
知知现在看到他就心烦。
“知知，先生生病了，他回来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瘦了一圈不说，脸色也很差。他要这温水，估计是要吃药的。你不上去问问情况？”
许知知还是不动。吴妈把水放在她跟前，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