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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褚凌天的眼神示意中，许知知到嘴边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褚凌天和许知知走出别墅时，莫梓栋笑笑地说：“四哥，梓梁那车太挤，我坐你的车过去行吧？”
“我的车也不宽敞。”
被褚凌天当场拒绝，莫梓栋忙说：“四哥，那我们先回去和二叔公汇报一下，你们慢慢来。”
这话的潜台词是：褚凌天你必须得来。
褚凌天没理他，径直上了车。
许知知倒是看到莫梓栋他们的车比他们早一步开出南山别墅。
坐在车上，许知知说：“莫梓栋其实还有一个哥哥的，不过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了。他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因为莫家给他定了一个婚约，而他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当然这女孩的家世不能与他的未婚妻相提并论。莫梓栋的哥哥带着那女孩要走，在路上被二叔公他们拦下了，据说打得皮开肉绽，关在家里一个多月出不了门，二叔公他们趁着这个时间硬是逼那姑娘做了人流手术。那姑娘手术不是很顺利，二次刮宫，伤到了子宫，医生说她再也不能怀孕生小孩，这姑娘严重抑郁。莫梓栋的哥哥康复后，和莫家彻底决裂，从莫家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车里很安静，只有许知知的声音萦萦绕绕。她说完后，车里又是一片沉默。
小林听懂了许知知的话，他从镜子里看了看褚凌天的神情，有些犯怯地说：“先生，你除了身体里流着莫家的血，他们也没有抚养过你。现在拿莫家的家规家法来要求你，这说不过去。要不，我们现在调头回去？”
“去翰林公馆！”
许知知的话在褚凌天那儿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她和小林也就没再说什么。
一到翰林公馆，门口站着两排黑衣保镖，乍一看去还以为是来奔丧的。
许知知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她一紧张大拇指就会不停地抠着食指，褚凌天微凉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许知知仰头和他对视了片刻。他目光深邃，神情严肃，腮帮子不知是不是许知知的错觉，看起来特别的冷硬。
只是他的手抓住许知知时，许知知提着的心仿佛一下子又落回了原处。
翰林公馆一楼的客厅里有不少人，何管家高声喊了一句：“四少爷回来啦。”客厅里站着的，坐着的人都纷纷看向褚凌天和许知知。
许知知大概扫了一圈，二叔公坐在正中间，还有大伯、三叔、四叔和一些叫不出称呼的莫家族人。
褚凌天一手扣在许知知的腰上，神情淡淡的带着她走向二叔公。客厅里的人纷纷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二叔公手里端着功夫茶的茶盏，正襟危坐地盯着褚凌天。待褚凌天走到他跟前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后，二叔公这才点点头，“啪”地将手里的茶盏放在跟前，不怒而威地问：“阿天，你昨晚怎么从局子里出来的，你是清楚的吧？”
褚凌天“嗯”了一声。
许知知听到这话不震惊是假的，难道说昨晚褚凌天被警察带走后，不是柯世钦周旋把他捞出来，而是莫家人把他弄出来的？
二叔公又说：“现在阿城变成一个活死人，人证物证都指向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叫人把你弄出来吗？”
“远洋本来就风雨飘摇，二叔公是怕董事长出事的消息一但放出去后，远洋更加岌岌可危。”
褚凌天直视着二叔公，嘴角挂着一丝的冷笑。那种藐视和通透惹恼了二叔公火。
二叔公拍了拍桌子，“噌”地站了起来：“褚凌天我之前一直看好你，把你领回莫家，欢欢喜喜让你认祖归宗，力排众议让你成为远洋的执行董事，可你是怎么回报莫家长辈信任的？我今天告诉你，即使远洋没了，我们莫家也绝不会姑息一个杀人犯。来人，把我的鞭子拿来。”
“二叔公，已经准备好了。”
莫梓琛让一个黑衣人把二叔公的鞭子呈了上去。
那是一条麻绳鞭子，现在的人估计见过这种鞭子的真不多了。以至于让许知知认为这鞭子是二叔公弄来专门行家法用的。这一鞭子下去，不断根骨头，也要皮开肉绽。
现在都9012了，竟然还在家设私刑。
“二叔公……”
“二叔公……”
许知知和褚凌天异口同声，褚凌天抢先一步说：“二叔公，我挨打没问题，但是如果现在你就把鞭子抽下来，我绝对不愿意承受，也说不过去。因为董事长的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褚凌天，你还狡辩。我亲眼所见是你推了阿城的轮椅。而且看到现场情形的不只我一个人，许知知和昊宇也在场。医院的监控各位叔伯们也查了，我有半分污蔑你的地方吗？现在远洋被你搞得乱七八糟，阿城也被你弄成了活死人，你满意了吧？”
贺雪揉声音哑哑的，眼睛也哭得肿了，她指着褚凌天声撕力竭不地指控。
褚凌天镇定自若地反驳：“既然你们这么肯定，那不妨把我交给警方处理。警方如果认定我是杀人犯，这罪我认。”
“二叔公，我就说你不该把这杀人犯捞出来，你听听他的意思，杀了人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狡辩。我可是要提醒各位，他这些年野在外面，现在回来就是冲着远洋来的，远洋和莫家的这些危机也是他一手造成的。照我说现在就把他交给警方，判他个终生监禁，看他还神气到哪里去。”
贺雪揉死咬着褚凌天不放。大伯父站出来说话了：“雪柔，怎么处理二叔公有分寸，你不要激动。你还愣着做什么？把鞭子给二叔公啊。莫家的子孙犯了罪，不管法律怎么裁决，家法这一关是必须要挨的。不然你们一个个都忘了本。”
侍从将鞭子递到二叔公跟前，二叔接了过来，定定地望着褚凌天命令道：“阿天，跪下。”
褚凌天说：“莫家是不是所有的人犯了错都一样要受责罚？”
“毋庸置疑。”
二叔公说得铿锵有力。
“那好，二叔公，凡事有个前因后果，先来后到，你在家法我之前，你先家法……”褚凌天忽然顿住，扫了一眼在场莫家的男人，大部分竟然在他的逼视下或低头，或撇开视线，没有几个人敢正视。
“褚凌天，你不要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今天大家聚集在一起是说二哥的事情。二哥对莫家是贡献最大的人，你来了后，他先是中风，现在又被你弄死了，我们深感悲痛之余手撕你的心都有。你再乱咬人，二叔公不处置你，我们兄弟也不放过你。”
说话的人是莫楠城的一个堂哥，同一个家族里的，隔着几辈的血缘，长着一脸的横肉，许知知也不太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