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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知通知的柯世钦，她只在电话里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柯世钦骂了一句“shit”跟着就挂了电话。
医院里乱成了一团。
莫楠城一倒下去，贺雪揉立刻变成了莫家的主事人，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这会儿她是没空搭理许知知的。
贺雪柔招呼着莫昊坤马上打电话通知二叔公他们，同时打电话给她的娘家人贺永昌。
许知知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感觉有些恍惚。
莫昊宇走过来撞了撞她的肩，压低声音说：“走，我送你回去。”
许知知瞧了瞧他，又打量了一下贺雪柔，没有再和贺雪揉打招呼，跟着莫昊宇走了。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上了车，莫昊宇才点了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也抽起这个了？”
许知知抬手扇了扇二手烟，消散一点儿那呛人的味道。
“在国外的时候学着抽的。”莫昊宇把手里没吸两口的烟扔了，并不急着发动车子。他双手捧住脸用力地搓了搓：“这世界太魔幻了。知知，跟我走吧，离开这里。”
“嗯？”许知知定定地看了一眼莫昊宇：“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为什么你今晚要我通知褚凌天过来？阿宇……”
许知知去扯莫昊宇的衣袖，被他一把甩开了。他大声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和你在一起，你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我爸掉下去的时候，只有四哥在场。我爸中风了啊，什么也动不了。你让我说什么？”
他情绪激动地又去找烟，并且手开始有些发抖。许知知想劝他不要抽，莫昊宇像是有人要他的命一样，死死地护着他手里的东西。
莫昊宇找不到打火机，伸手一拳打在方向盘上，低低地嘶吼：“东西呢？东西去哪儿了？靠！”
“阿宇！”
许知知被莫昊宇转过头来的样子吓着了，他开始流鼻涕，两眼发红，手抖抖擞擞地去翻火机。许知知指着他手里攥得紧紧的东西问：“阿宇，你手里的是什么？你怎么能抽这个？”
“别管我。”
莫昊宇用力掀掉许知知的手，她的手臂被打在车框上，疼得她差点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终于莫昊宇找到了打火机，点着了手里的东西，像饥饿了很久的人一样猛吸了几口，这才情绪稳定下来。
他迎上许知知陌生的眼神，递来手里的东西：“要不要来一点？”
“阿宇，你疯了，这么折腾自己。”
莫昊宇嘴角带着满足的笑：“不要就算了。别来说教，我听得烦了。你以为他们好到哪里去？一个个表面光鲜的，为了一点利益谁不是黑到骨子里去了。随他们去吧，我懒得管。”
许知知的确没有立场去说他。她心情复杂地看着莫昊宇坐在车里抽完手里的那支大麻。
“你下来，我们换个位置。”
他现在那么兴奋，要他开车那简直是不要命了。
莫昊宇依言跳下车，许知知挪到驾驶位。
许知知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特别认真地看着前方，生怕一分心就会一命呜呼。
莫昊宇扭头朝她那边看了两眼，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沾上这东西吗？”
“为什么？”
“我去美国念书的时候才15岁，我妈过去陪读了一年就回来了。当时我在那边语言关过不了，没有一个朋友，天天关在公寓不敢出门。我打电话给我哥求助，他派了一个女助理过去。这东西就是那女助理教我的。”
“你是说这是莫昊坤故意设下的陷阱？”
许知知一走神，车子差点撞到了旁边的围栏，好在她反应快，及时刹车。
莫昊宇嘴角带着一丝笑：“我不知道。我沾上这东西后，颓废了两年，后来我戒掉了。申请到了我心仪的大学，本来会有一个happy ending是吗？可是我没有。因为我哥送了我一个比这玩意更好的东西给我。”
“什么？”
莫昊宇慵懒地靠在车椅上，意兴阑珊地说：“以后再告诉你。你在前面放我下车吧。”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一个男人你还怕我吃亏？我自己打个车回去，你开车小心点儿。”
许知知还要坚持送他，莫昊宇已经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要求她停车，许知知只好靠边停下来。
她看着莫昊宇下车，伸手拦了一辆出租，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世界真是魔幻了。
许知知开着莫昊宇的车回了南山别墅，吴妈留了一掌落地灯，静悄悄的，一看褚凌天就没有回来。她拔了两次柯世钦的电话，那边都没有人接。许知知又不知道褚凌天被送到哪个局子里，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
她靠在沙发上犯困，刚一入睡，又被脑子里跳出来的一幕给吓醒。
莫楠城身下的那一瘫血和她爸爸身下的那瘫血何其相似。许知知抱紧了双臂，缩在沙发角。
她也不敢上楼去睡，开了电视瞪大眼睛一直等着天亮。
褚凌天是凌晨两点的时候，柯世钦送他回来的。
他打开门站在玄关处，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了，映出他颀长的身影，许知知背着电视的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柯世钦忙说：“小嫂子还在等天哥啊。不好意思，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手机调成静音了，后来忙完看到你电话的时候，又怕时间太晚吵到你休息。现在好了，天哥回来了，你们也早点洗洗睡吧。”
褚凌天在换鞋子，柯世钦又说：“天哥，那我先走了啊。你好好安抚一下小嫂子的情绪，她估计吓坏了。她打电话给我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褚凌天“嗯”了一声，对柯世钦交待了一声慢点开车，然后送柯世钦到门口。
等大门一关，屋子里就余下褚凌天和许知知。
褚凌天径直走向二楼，没有要和许知知说什么的意思。
“褚凌天！”
许知知忍不住叫住了他。
他停在楼梯上，命令道：“上来睡觉。”
“我睡不着。”
许知知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又烦躁。他闻言转身过来，把她拉起来，牵着她的手上楼。
他的手一如继往的冷，许知知抬头看到他的侧脸，凌厉得让人心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