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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知定定地望了望病床上的人，趁着护士在打扫房间的档口，她离开了病房。
半个多小时后，当她再次出现在褚凌天的病房门口，听到褚凌天十分不耐地在吼：“滚出去，谁让你动那些的？”
小护士红着眼睛出来，和许知知撞了一个正着。
“怎么回事？”
许知知拉住护士问情况。小护士回头朝病房里看了看，低声说：“褚先生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我们明明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他又十分不耐烦地发脾气。今天晚上我们特护房的所有护士都被他骂了一遍。”
“不好意思啊，可能他在医院待太久了，情绪就有些暴躁。”
小护士摇了摇头说：“他之前对大家都挺客气的，就今晚也不知道是谁惹他了，你也小心点。”
小护士褚凌天想像成一个大炸弹了，许知知不由得笑了起来。
褚凌天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刚才的护士又来烦他，头都没抬一下，粗暴无礼地说：“滚！”
“那好，我走喽。”
听到是自己熟悉的声音，褚凌天猛地抬头，黑幽幽的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不过马上他就板着脸问：“谁让你来的？”
他见许知知手里拎着一个行李袋，鼓鼓囊囊的，里面装着的东西他猜出了一个大概，心上一喜，但问完上面的那句话后，他又低头去看书。
许知知把手里的行李袋放在沙发上，见他爱理不理，她也强撑着。
“刚小林送来的这些东西，我放这里了。你有什么需要让护士帮你。”
说完她拎着自己的包包，转身要走。
一直等她走到病房门口，一手拉开病房门了，褚凌天才喊住她。
“许知知，我要去上厕所。”
许知知扭头笑了笑：“上厕所啊，好，我请护士来帮你。”
如果还看不出来，这女人是故意和他抬杠，他就不是褚凌天了。
他嘴角勾了勾，那笑容有点坏坏的：“行啊，你叫护士来吧。反正她们都知道你是我老婆。”
“呵，这会儿想起我是你老婆了。”
“别废话了，快过来，我真的尿急。”
他已经掀被自己下了床。只见他弯着背，一手扶在腰间，像个老头似的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许知知想起小林有关褚凌天伤口绷掉的话，忙小跑着上前扶住他。
“你逞什么强？还嫌没在医院待够吗？”
在许知知的责备声中，褚凌天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许知知差点没站稳要倒下去，还是他给拉住的。
他走得很慢，许知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移到厕所门口，推开门说：“进去吧。”
“你确定不管我了？”
许知知红着脸瞪了他一眼，继续扶着他，一直到马桶边上。
即便是特护房，洗手间也没多大，他们俩个挨得又那么近，许知知听到褚凌天说：“把眼睛闭上。”
啊啊啊，难道他想着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来解决尿急吗？
“你……我……还是在外面等你。”
许知知实在难为情，她推开他，下一秒就听到褚凌天喊：“许知知……”
褚凌天不知怎么滑到了马桶边上的墙边上去的。许知知没办法，只得转身扶住她。
她还真就死死地闭着眼，听他“唱完歌”后愉快地说：“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许知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十分难为情地替他按了马桶冲水。
把褚凌天扶到洗手池洗手的时候，他“咦”了一声。许知知通过镜子看他，褚凌天问：“许知知你脸那么红，要不要洗把脸，降降温？”
他眸底染了一层笑意，许知知斜睨了他一眼，又恼又羞：“你别说话。”
“这么凶？”褚凌天用湿漉漉的手来摸她，被许知知嫌弃地避开。“我一天到晚躺在医院，都要失去语言功能了，你就不要剥夺我这个权利了吧。”
“住了两天医院变得和菜市场的大妈一样，真是够了。”
褚凌天呵地笑了起来。
许知知把他扶上床，他得寸进尺地要求：“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不用你管。”
本来是一句很平常的话，许知知再度耳朵发烫。她有点后悔答应小林留在这里了。
褚凌天像等着吃糖的小朋友，眼巴巴地望着她说：“你误会了，我是指你帮我洗，我想睡。”
“我去找护士来。”
许知知脱口而出，她马上反应道这一招是行不通的。果然听褚凌天冷哼：“褚太太意思是，让女护士给我擦身，然后你在一旁看着？”
那画面……
“快去吧。”
他还催促起她来了。
许知知瞪了他一眼，还真按他所说的动了起来。
她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拧干了毛巾，褚凌天十分配合地闭上眼睛等着她来侍候。许知知特别用力地来回搓了搓，褚凌天握住她的手抗议道：“我看我还是自己来吧，我怕我洗完这次脸，脸皮子都没了。许知知，你和我有这么大的仇恨吗？你要下这么毒的手。”
许知知夺下毛巾，凶他：“你闭嘴。”
褚凌天倒是没吱声了。许知知给他脱上衣纽扣的时候，有些紧张。她密密的长睫毛耷拉下来，扑闪扑闪的，从褚凌天那个角度看过来，十分乖巧的样子，让他脑子里蹦出一个少儿不宜的画面。
解开他上衣的纽扣，许知知看到了他腹部缠着的纱布，她伸手在上面摸了摸，忽然就有些鼻子发酸。
“褚凌天，你的胃长到肾的位置了吗？不然明明是胃手术，怎么刀口会在这里？”
“谁告诉你我胃手术了？”
这家伙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你刚才给我擦了脸后，是不是没换水？”
他盯着许知知手里的毛巾，一脸的嫌弃。
许知知恶作剧心起，把他嫌弃地毛巾铺在他的胸口上。褚凌天抱怨道：“许知知，你真够邋遢的。”
“你再多嘴，信不信我一条毛巾擦到底。”
他冷哼了两声，那神情仿佛在说：现在由着你横，迟早会直过来。
擦下半身的时候，许知知把毛巾塞给他，自己转身进了洗手间假装去换水。看着她红红的耳朵，褚凌天嘴角泛起一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