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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尾翼没听到老狐之语反而听到了牛老爷子古怪语调，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急忙转头去看。只见牛老爷子一脸迷茫，两眼发直，似乎被摄了魂一般，他吓了一跳，想到难道胡老爷子中邪了？鱼尾翼忙缩回身子，用力推了几下牛老爷子，在他耳边低声嘶吼道：“老爷子！你咋啦？别吓我！老爷子!”
牛老爷子身体猛的一抖，似乎神魂回过来了，呆呆的死鱼眼眼珠转动几下，侧过身来低声回应道：“别推了，别推了，再推我就散架了。”
鱼尾翼低问道：“老爷子，你刚才干嘛了？那样子好吓人！”
“我刚才是想起了领军将军仆从后人说过的传唱版三字经。”
“什么三字经？”
“就是山里栗人教孩子唱的儿歌，你没听过，说了你也不懂。”牛老爷子摇了摇头，话题一转，问道：“小鱼!你知道这老白狐在干嘛么？”
我高祖父摇了摇头，低声答道：“不知道，正想问您呢。”
牛老爷子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一字一顿地道：“它是在炼丹！”
“炼丹？我听说狐狸炼丹不是要两只狐狸一起轮流将丹丸交互抛到空中么？这里只有一只狐狸啊，而且它也没把丹丸抛到外面去。”
“哼！把狐丹抛到外面去？”牛老爷子哧的笑了一声，低声道：“你别那些人瞎说，他们那是道听途说，根本不经过脑袋想想，你想啊狐丹对狐狸来说就犹如宝贝对它的主人，你见过哪个有着奇珍异宝的人会到处拿出来？俗话说，财不露白，人尚且如此，何况精得鬼一般的老狐狸？就比如你有一个宝贝，你会把它随便拿出来么？还不得把它死死地藏好！”
鱼尾翼听了觉得颇为有理，就拿自己来说，如果自己有了个不得了的宝贝，肯定要藏得绝密不给任何人知道的才行，傻子才拿出来到处炫耀，那不是遭贼惦记么？如此说来老白狐嘴中发出刺眼光芒的玩意儿真十有八九是它的宝贝狐丹。他待要开口再问，突然隔空传来“哞”的一声牛叫，在着荒无人烟的地方这一声牛叫来得甚是突兀！
鱼尾翼和牛老爷子对视了一眼，都满是惊讶。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牛是农家最宝贵的畜力，灾荒年节，人命都不一定有牛命值钱，家家户户都看护得非常紧，并且这一带人烟稀少，到处是荒山野岭，这里离开最近的村庄也有二三十里地，这段路上水草丰茂的地方多了去了，即使有牛遗失了也断然不需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现在在这荒凉的地方居然出现了牛叫声，难道老白狐在学牛叫？
鱼尾翼伸头看向老白狐，这时的老白狐已经停止了炼丹，站立在那里歪着头看向一边，两嘴紧闭。“不是它？”鱼尾翼很疑惑。
“哞！”牛叫声再次传来，叫声中隐隐含着不甘。鱼尾翼循着声音方向极目远望，才在微光中隐约捕捉到一个壮大的身影，那壮大的身影似乎受到了什么控制，一步一停的向这边走来。真的是有一头牛！
鱼尾翼很是纳闷，哪个窃贼这么胆大？深更半夜不打灯火照明，摸索着到这来，要知道即使有月亮，在山里走夜路的风险也是极高，且不说山林中猛兽和毒蛇，就仅仅那崎岖的山路一不小心摔一下就可能断胳膊断腿。他满脑子疑惑，看向牛老爷子，牛老爷子也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两人只好藏身石头后面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
那头牛走走停停，越来越近，慢慢到了院子残留的墙脚边，好大一头黄牛，估计得有好几千斤重，但并没有人牵着牛走，那黄牛是怎么自己走过来的？
鱼尾翼正疑惑间，牛老爷子忽然轻声道：“看牛背上。”他在牛老爷子的提点下望去。
只见一只狐狸四脚稳稳地趴伏在黄牛肩膀上，它嘴里咬着牵牛绳，左右控制着牛行走的方向；而在黄牛的屁股上同样伏有一只狐狸，甩动长长的尾巴驱赶牛前行。狐狸每敲打黄牛驱赶一步尾巴就又伸到黄牛的胯下给牛搔痒痒，以免过于激怒黄牛；搔痒一小会儿后又继续驱赶
就这样，一狐在前控制方向，一狐在后驱赶牛，愣是不知道从哪里把这头黄牛赶到了这荒废的院落。
这两只狐狸真成仙了！居然会偷牛！鱼尾翼和胡老爷子相顾骇然
黄牛被两只狐狸一步一停地驱赶着，越过院落围墙的墙根，虽然十分的不情愿，但最终还是被强迫着慢腾腾地挪上老白狐所站立的凸台。此时凸台周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冒出一群火狐，约十来只，黄牛堪堪刚走上了凸台，它们立即一拥而上，围住黄牛。
“哞！哞！哞！”狐群中立即传来黄牛凄厉地叫唤，然而任凭其再使劲地挣扎，依旧逃不脱群狐的围攻。
牛力大，在被激怒或遇到危险的情况下，会无视牵牛绳的羁绊而愤怒地冲撞，依仗着它庞大的体型，在它奔跑的路线上，任何阻挡它的小体型活物都会被撞飞，甚至骨骼断裂而死，古代火牛阵就是运用这个原理。
然而这头黄牛却不知何故，即使被狐群围攻也不知逃跑。否则真要被这头黄牛发疯奔撞起来，就算十几只狐狸一起加起来都挡不住它蛮力的一撞。
半刻钟之后，黄牛的嚎叫声虚弱了下来，群狐散开，凸台上只留下黄牛硕大的躯体倒在台面上。
散开的狐狸一只跟着一只排好队在老白狐的带领下走到凸台下，背对着鱼尾翼和牛老爷子一路排开。十余只狐狸裂成三行，老白狐打头，它们人立而起，拢住两只前爪朝凸台作辑叩拜，有如人祭祀一般，老白狐率先下叩，其他狐狸跟着，如是再三，样子庄严而肃穆，就是不知道它们为何要叩拜这石台，而且还费尽心思头来那头大黄牛来做，当然，现在一看就知道了，这大黄牛是用来做祭品用的。
这群狐狸如此通灵，鱼尾翼和牛老爷子俩人闻所未闻，此等情形就连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牛老爷子都觉得非常诡异，吓得后背直冒白毛汗，俩人又不敢动，生怕弄出一点声响被群狐发现，只得默无声息地看着群狐祭拜。看着看着，鱼尾翼突然发现了一个古怪的事情，他靠近牛老爷子咬着他的耳朵道：“老爷子，老爷子，那头老白狐的尾巴好奇怪，好像不止一条尾巴，你看，它尾巴根部还长出一截毛绒绒的东西。”
牛老爷子怔怔地道：“你也看见了？我以为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是有两条，只是其中一条很短不好分辨。”我高祖父肯定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牛老爷子低声嘀咕着，“这样事情就都能解释得清楚了。”
鱼尾翼心中一动，想起在古书上所看的一些东西，心有所悟，紧张地道：“难道这是?”
牛老爷子猜到了我高祖父的心思接口道：“没错，我也觉得这头老白狐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九尾狐狸，只是长的年辰还不够，所以还只有两条尾巴，若是真的是九尾狐狸的话，那这群狐狸所做的这些贼精贼精的事就都能解释得清楚了。”
九尾狐狸！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鱼尾翼还是被牛老爷子的话吓了一大跳，传说中九尾狐狸非常善于蛊惑人，而且喜食人心，喝人血，往往让人猝不及防之下就会着道乖乖地挖取自己的心肝送给它食用而不自觉，端的是凶残无比！他吓得缩回身来不敢再看，瞅见牛老爷子还趴在一动不动的望着破院落，就劝道：“老爷子，你还再看，小心中招。”
牛老爷子镇定地回道：“没事，它们已经走了。”鱼尾翼闻言才敢伸出一只眼睛来喵，果然群狐已经散开向远处走去。
就在鱼尾翼目送它们离去之时，院墙尽头，刚跃上残破墙根的老白狐却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停住身子，转头朝他和牛老爷子的方向望来。。
鱼尾翼一惊，忙又低头缩回身来，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那老白狐的脸上露出了一股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