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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暮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像个正经学童一般，双手拿着书本，正逐字逐句地看着。
旁边的老师正在看水域分布图，手里还晃着一根戒尺。
是的，就是那根，她自己送过去打过她手心很疼的戒尺。
她已经在房间里憋了三天，除了吃饭洗澡上厕所有那么一点点的自由之外，剩下的时间就像是被定在这里一样，必须仔仔细细地看书，必须认认真真地记住每一个知识点。
这件事要从三天前说起，她跟小师父楚致顺利拿到了水域分布图，两人回到她的房间，她正要跟他一起研究地势，就被推了回来。
“坐好。”
乖巧坐好，等着看那个宝贝。
楚致翻出一些书，放在她面前，用手指点了点，“看书。”
“恩？”
“这都是我之前就让你看的书，这些都是你必须知道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你看就对了，看完我会考你，错一道，打十下。”
“啊？！”
岑暮同学发出了愤愤不平的嚎叫，猛地起身，正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就看到……
面前是一根乌黑发亮的戒尺。
小师父一脸严肃地说：“伸手。”
我不。
她在心里悄悄反抗。
但事实告诉我们，在老师面前，该挨的打一顿都不会少。
在她掌心出现一道红痕之后，她便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本本地看书。
而楚致，一直在研究那个水域分布图，岑暮偶尔看他露出不解的神情，或者皱眉了，就想上前帮帮忙，但是统统都被拒绝。
并且赠送了打手心这个礼品。
她也想看，她也想研究，她不想看这些无聊的书。
但是，她不敢说。
“这比我高三还忙……”她超小声的嘀咕着，眼珠子也在滴溜溜地转着。
楚致老师果然抬头了，拿在手里的戒尺晃了下，鼻息间缓慢地发出了声音，“恩？”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
“我的身份暴露之后，就会有很多东西缠上你，我让你这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为了你好，不然难道等着出现一个灵兽，你还以为是只小犬，乖乖把脑袋送过去让人家咬两口？”
岑暮张了张嘴，又慢慢地说：“那倒也不至于……”
“你看书，这些图我看了就会告诉你，这件事也是很多人一起做，你争着抢着想看才是没必要。”
岑暮被噎的实实在在，只能继续看书，其实楚致的意思她懂，她都懂，就是……很想你去做些什么，想做那种能帮助大家的事情，不是在这里狂补知识点。
她只能继续安稳看书，这几天总能听到外面的灵雀说话，一开始的那次听到之后，也不是次次都能听到。
但是现在，这个能力基本稳定了，她想，是不是因为跟大鸟结契的原因？
所以才能听到鸟的说话声。
她又听不到其他东西的声音，必须树的草的花的，还有猫狗的，这些她都听不到说话声，听来听去，还是这两只。
哦，对了，还有在钟掌柜家里的那只，那个屋子的禁止被毁了之后，她也没时间去看看怎么样了，阿莲被带走了，想必那里的邪气就不受控制了。
“啊——嘶！”
岑暮猛地回神，摸着头顶，震惊地看着楚致，“干、什么啊……”
本来是要生气的，但是对上那双眼睛，也真是一点都不敢了。
平白无故被打了头，还不敢生气，有没有她这么憋屈的驭主。
“让你看书，你走什么神。”
“看着呢，就是有点累，想、想放空一下自己。”
“外面两只灵雀的声音那么好听？”
岑暮看着他，大睁着那双杏眸，狡黠的样子总是不那么像会说真话，她舔了舔下唇，又紧紧握着拳头，听着外面两只灵雀在聊天。
“昨天的米粥好好吃啊，不知道今天有没有。”
“我想吃栗子，好久没吃了，不知道这家主人今天能不能感应到我们想吃什么。”
“是啊是啊，这家的主人也太聪明了吧！”
“我是没有呆过这么笨安逸的地方。”
听着它们的声音，岑暮真的有点想哭，她做了个深呼吸，趴在桌子上靠近楚致。
“楚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好久了，但是怕你不相信。”
楚致挑眉，对上她那双熠熠发光的眼睛，不着痕迹地退后一些，“说。”
“我能听到外面两只灵雀的声音。”
“你要是听不到岂不是聋了？”
岑暮皱眉，这种时候谁跟他开玩笑了，“我能听到它们说什么！”
楚致不以为然，把水域分布图合上，倒是给了她一个认真的眼神，“说了什么？”
“说，昨天的米粥好吃，还说想吃栗子，我说对它们很好，它们从来没有呆过这么温柔的地方。”
楚致听完，应了一声，又靠在椅背上开始看图纸。
恩？
什么情况？
“楚致，我说的都是真的！”
“今晚让画杳给准备昨天的米粥，栗子已经买回来了，今晚就有栗子糕吃，岑家对你也挺好的，不管怎么都不会少了你的吃食。”
岑暮觉得自己背后一阵阵的凉凉的风。
她昨天好像是提了一句，想吃栗子糕。
……事情怎么就这么巧的撞上了！
她恳切地看着楚致，发自肺腑地说：“我真的能听到它们说话，还有钟掌柜院子里的灵雀，我也能听懂，那天晚上那只灵雀一直跟我说，不要进去，里面有吃人的怪物！”
“可那灵雀分明知道里面是莲花精，哪来的吃人的怪物？”楚致反问，他自然是不信的，这些话，这个眼神，真是毫无可信度。
岑暮急忙地解释，“这不是更清楚吗？那灵雀不想让我进去伤害到阿莲，所以才那样说话！”
“好了，看书。”
岑暮泄气似得摊在椅子上，苦恼地皱眉，手指抠着书页，很小声地嘀咕着：“你怎么就是不能信我呢，你知道我这件事在心里瞒了多久吗……”
楚致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看了看外面的两只灵雀，他并不能听出灵雀在说什么，除非是更高级的精怪，而且也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听懂灵雀说话。
他抬头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