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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男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尹静菱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王西平也是如此，所以说，拥有一个健全且公证的法律约束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倘若人人都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买凶杀人，那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王西平拍了拍老鼠男的肩膀：“哥们，这么一点小事应该不至于。”
“不至于？”老鼠男啐了一口：“我爹先前在他府上做工，结果二话不说就把我爹赶走了，那个时候怎么没人跟我说一点小事不至于？”
王西平一直以为，买凶杀人的事情，是亡命之徒做的，而亡命之徒……大抵都应该是一副得了抑郁症的模样。
但这里的人，除了老鼠男之外，人人脸上或带惶恐，或茫然，更有甚者是笑着的。
人命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成为了一种交易品。
也不知道青木堂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居然能如此无法无天。
想着想着，王西平前面的号码已经叫到了十一号，还有两个人就到了。
王西平怕也算看清楚这个具体流程是什么样的了。
找到对应的桌子，然后桌子后面的人会给对方一张纸，这纸上应该是写目标人物的基本信息，有多详细就有多详细，毕竟这个年代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杀人全靠名字和身份背景。
写完之后，他们会拿出一个麻袋，让对方先把钱扔进去，接着往后面一扔，后面也会有个人清点数量，告诉桌子后面的人这事儿能成或者不能成。
若是钱不够，就要当场补款，一样的，这里也不允许赊账。
钱实在是不够，那不好意思，就会有人直接把你请出去。
可以说，这个青木堂的老大一定是一个具有一定企业管理经验的人，这一环扣一环的，想吃回扣都不可能。
点钱那人会把麻袋放在一旁的一个托盘上，等托盘满了之后，身后的房间里会走出一个丫鬟一样的人，把托盘拿进去，然后关上门。
除了王西平和尹静菱，其他人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倒显得王西平他们像个土老帽似的。
“你说，那房子里是什么人？账房先生吗？”王西平小声问道。
尹静菱看了一眼收钱的人，摇摇头：“应该不是，账房先生是前面收钱的那个人，你看他手上——”
王西平看了过去，桌子后面三个收钱的人，动作奇怪的一致——他们的右手藏在袖子里，可以看得出来一直在动，但具体为什么要动却不大清楚。
“那些人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算盘，算账的时候食指和小拇指动就能把这么多的钱加出一个大概来。”尹静菱解释道：“所以充当账房先生角色的是他们。”
“那么那个房子里的是……”
王西平和尹静菱对视一眼，然后起身，却不是往桌子那边走，而是绕了大大的一圈。
“不要乱走。”老人不知道从哪闪了出来，那张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等待区在那边。”
他手上握着的还是扫把，也是一张其貌不扬的脸，可那锐利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人。
“老人家，您一直在这里做工吗？”
“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老人对王西平表露出来的善意并不领情：“抱歉这里也不提供陪聊。”
“那个，老人家您别误会，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王西平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正色道：“希望老人家能够帮一下。”
老人斜睨王西平一眼：“你是不是弄错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帮你？我凭什么要帮你？”
说的也是。王西平挠了挠后脑勺：“我以为这世界上人人都是活雷锋呢……”
老人听不懂王西平在说什么，手中的扫把又挥了起来：“让让。”
只见他背对着王西平，而王西平嘴角一勾，拉着尹静菱一直往前跑，速度快的老人压根反应不过来。
老人愣了半晌，才暗骂一声，丢下扫把去追他们两个人了。
一直跑到两排房子的门口，王西平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踹开了其中一道门。
门弹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所有人。
待看清是刚刚和壮汉发生摩擦的人，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鼠男喃喃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初来乍到不怕死？”
“小子，别乱闯！”老人的脸上一直都是淡然甚至于冷漠的表情，此时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
王西平才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去，才发现这个房间里堆满了麻袋，没有人。
扭头果断出去，来到第二道门前。
老人已经扑了过来了，看的出来他已经生气到了极点，不知不觉举起了手。
而王西平像是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在老人的手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拉着尹静菱往旁边一闪：“老人家，注意腰。”
“……”但是已经晚了，就听到“咔哒”一声，老人以一个怪异的自私僵在了原地，脸上变得冷汗汵汵。
“我说什么来着……”这老头，明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好，还要做那么高难度的动作，诶……
“闺女，扶着这个大爷去一旁休息。”王西平叹了一口气，尹静菱点点头，把疼的脸色惨白的老人扶着：“老爷爷，您这么这么不小心？”
“……”
老人固执的不肯离开，而是转身对王西平道：“小子，想活命的话，就别开那道门！”
但是这老头不知道王西平偏偏有这么一根贱骨头——越不让他碰的，他越要碰！还必须要碰的明明白白坦坦荡荡。
于是王西平带着挑衅的表情，挑衅的眼神，挑衅的微笑，一只手直接把门推开了。
老人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然而还没等王西平看清楚里面是不是除了钱啥也没有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飞了过来。
没有拖泥带水，带着狠厉的杀意，直射王西平的面门。
王西平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只怔愣了半秒中不到，然后矮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