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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云宫里,太后从沈妤竹踏进宫门开始,就知道了沈妤竹来见她的消息。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沈妤竹跪下行礼。
“老奴参见太后娘娘。”月嬷嬷声音有些哽咽,毕竟在太后身后伺候了那么多年,乍一离开,很是想念。
“奴婢见过太后娘娘。”琉璃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任何波澜,倒是无功无过。
“起来吧。”太后一摆手,让她们都起来了。
“妤竹丫头来见哀家有什么事啊?”自从吃了沈妤竹研制的药丸以后,身体舒服了不少,是以对沈妤竹的态度对亲昵了不少。
太后坐阵宫中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沈妤竹是因为什么事而来。
“府中姨娘为了我娘的嫁妆,先是迫害于我,如今又毁我名声,求太后娘娘替我做主。”沈妤竹双手捧上证据,言辞恳切,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信了她的话。
太后示意身边的嬷嬷把证据呈上来,放在她的面前。
这些事情都有专人禀报给太后,太后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但为了掩盖她知道这件事的事情。她故作愤怒,厉声道:“岂有此理,先找一个姨娘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沈妤竹心中得意的笑了,面上却装作无辜的样子,状似无意的说:“可能是因为父亲后院只她一个人,所以她有恃无恐吧。”
果然,听了沈妤竹的话,太后立马吩咐道:“你去挑几个人,送到丞相府上,就说是哀家体恤他为国劳心劳力,所以让他多绵延子嗣,将来为我大历出力。”
“是。”太后身边的嬷嬷听了吩咐,立马就去办了。
“至于那个姨娘,李公公,你去丞相府传我的口谕:府中云氏,心肠歹毒,谋害嫡女,其罪当诛。但念在丞相多年来为国尽心尽力的份上,着云氏去庵堂吃斋念佛,从此再不能出庵堂一步。”
“是。”李公公尖细着嗓音回答。
“谢太后为臣女做主。”沈妤竹的嘴角忍不住向上翘,怎么压也压不住,沈妤竹只能低着头,不让太后看见。
太后哪能不知道沈妤竹那点小心思,“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身子。”
沈妤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丫头,你还是太心软了。”太后看着笑得开怀的沈妤竹说道。
沈妤竹听了太后的话,停了笑声,想知道太后为何如此说。
“你以为这就是对她最狠的惩罚了吗?今天这件事如果换了是别人,肯定会先把姨娘弄到京兆尹的牢里,再到宫中来禀告。”太后告诉沈妤竹别家的嫡女都是怎么做的。
沈妤竹还是不理解,送到京兆尹的牢里又怎么样?以沈丞相的权利,难道那群人还敢不放云姨娘走吗?
太后见沈妤竹还是不明白,才又开口提点:“京兆尹的牢里,什么三教九流的犯人都有,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关进去会怎么样呢?”
沈妤竹这才理解太后话里的意思,她们远比她想象的要残忍的多。
太后看到沈妤竹一瞬间白了的脸,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以后你会明白的。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太后这句话实实在在是为了沈妤竹好,否则她也不会跟沈妤竹说这些。
“谢太后指点。”沈妤竹并非不识好歹之人,自然是行礼谢恩。
“行了,起来吧。”太后年纪大了,越发见不得旁人动辄就跪下。
沈妤竹站起来,立在一旁。
“赐座。”
沈妤竹坐在椅子上,听太后娘娘给她传授宫斗的知识。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这番情景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自然是想多了些。
沈妤竹被太后强行留在慈云宫中,一直到用完午膳才从宫中离开。
太后此举不知道是为了震慑丞相府,还是给沈妤竹撑腰,亦或是有些其他不可告人的心思,沈妤竹就不得而知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沈妤竹在太后面前得了脸,连她身边的丫鬟都跟着水涨船高,地位不比寻常。
沈妤竹在太后宫中的短短几刻钟,已经有不少嫔妃前来示好了。
只不过月嬷嬷和琉璃在宫中多年,自然不会做这种给主子招惹麻烦的事,当然是不露痕迹的拒绝。
等沈妤竹回到丞相府的时候,何婆子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
何婆子一看到沈妤竹,眼睛立马闪现出惊喜的光芒,直接迎着走上来。
“沈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何婆子恨不得立刻让沈妤竹替她的儿子诊治,却也知道这样不合礼数,所以硬生生的忍住了。
“嗯。”沈妤竹情绪不高,所以只淡淡的回应了何婆子一声。
何婆子搓着双手,憋了半天也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沈小姐,你要的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要现在挑吗?”
说完这句话何婆子就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她明明想让沈妤竹尽快给自己的儿子诊治,怎么就说了让她先挑人的话呢?
沈妤竹心中知道何婆子的意思,也没多做为难,开口道:“月嬷嬷,你去挑些顺眼的人留在府上,何婆子,带我去看看你儿子。”
“哎,好嘞!”何婆子大喜过望,连连应了两声。一张老脸,笑得像朵菊花似的,压都压不住。
沈妤竹跟着何婆子走到后院,只一眼就看出了何婆子的儿子并非生病。
何婆子的儿子名唤何瑞,生父不详,何婆子为了这个儿子这些年来没少承受流言蜚语。
此时的何瑞,面色灰白,嘴唇隐隐泛着紫色,现如今这状态早就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沈小姐,我儿子还有救吗?”何婆子看沈妤竹自从见到何瑞后就一言不发,手上也并无动作,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她儿子没救了。
听着何婆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沈妤竹知道她必然是误会了,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还有得救。”
救是能救,就看何婆子舍不舍得倾家荡产的救这一根独苗儿了。
沈妤竹把手搭在何瑞的脉上,细细的感受,果然不出她所料,何瑞真的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