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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一见李长愿便红了眼眶,远远看着荣庆堂大门,颤声道:“身世的事儿还没查清呢!这还都还是亲父母,亲祖母呢,便如此对待郡主!以后谁叫咱都甭搭理,费心费力管了这么久的家事,一点好没落下。躺院子里舒舒服服喝着汤,放下碗怎么就不认人了呢!”
侍书赶紧环视了一圈四周,见有人往这边张望,连忙拽了一把吴嬷嬷的手。
等到来人走近了,才发现竟是早被送去见官的陈二娘。
陈二娘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直直向这边走来,笑着问道:“愿姐儿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见到我吧?”
李长愿见到陈二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之间便了然,勾了勾唇道:“伤人,盗窃,数罪并罚。我确实没料到,陈二娘子竟这么快就出来了。”
陈二娘待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一个多月,牢房的狱卒对她特别关照,吃的是发酸发臭的猪食,还时不时就要面对狱卒的鞭子,和其他犯人的辱骂。
李长愿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地提起这事,陈二娘把后牙槽磨得咯咯响:“人在做,天在看,愿姐儿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不过因为看不上李长愿想仗着萧氏的势恶心恶心她。那么现在,她早已经恨不得李长愿死。
李长愿讽刺一笑:“陈娘子觉得我手头只有你偷盗的证据么?据我说知,陈娘子与马房的王癞子……”
“闭嘴!”陈二娘的目光像淬了毒似的,脸上满是厌恶之色,“李长愿你一定没有好下场!”
李长愿不再言语,带着侍书几个大步离开。
看着李长愿的背影,陈二娘眼中的怨毒几乎凝成实质:“动不了你这小贱胚子,还动不了你身边的人么?”
在荣庆堂外见着了陈二娘,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李长愿等人自然也猜到,李长风突然说要纳侍书为妾,与陈二娘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几日,除了落梅居的婆子送来纳妾礼,又被侍剑等人轰了出去,便只有三三两两的小丫鬟,说夜里在风雨堂附近撞邪的事了。
“先是明华堂的熙春姐姐,在莲池附近转了一夜,直到天明才找到回去的路。后来,奴婢和几个厨房的姐姐经过,也听到莲池旁的假山里,传来一阵阵哭声,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侯府闹鬼的事传得人心惶惶,风雨堂的位置颇有些偏,与主院明华堂,李长风的落梅居都不在一个方向。
熙春是萧氏这几日提上来的几个二等丫鬟之一,在萧氏和摘星面前都颇是得脸,有了熙春的遭遇在前。一旦入了夜,风雨堂这边想要个东西,都没有一个下人敢来。
李长愿闻言看了一眼身边的侍书,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熟悉意味。这闹鬼的故事分明是辅国公府传的那个,如今一点不改搬到长兴侯府来,尤其是第一个遇到鬼打墙的是明华堂的人,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件事是不是人为的。
侍剑是胆儿大的,听完小丫鬟的话,转了转眼珠子脑子里便多了一堆主意,笑着对李长愿说道:“郡主不如把此事交给奴婢,奴婢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莲池附近装神弄鬼,就是真的有鬼,奴婢也得把她的脑袋给郡主拧下来!”
李长愿知道侍剑看似莽撞,但其实粗中有细,没有把握的事情,她绝不敢在自己面前打包票。
且萧氏上回在荣庆堂那处,吃了个不大不小的闷亏,却一点动静也没,这实在有些反常,让侍剑去探探虚实也好。
“好,你且去探探虚实。若是遇到危险,千万不要逞强,千万保重自己。”
当天夜里入了夜之后,侍剑便偷偷摸了出去,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来。
李长愿问她可查出什么来了,她便挤眉弄眼:“郡主莫急,到时演一出好戏给郡主瞧。”
说完这个,便回到自己房里去倒头就睡,李长愿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好等她醒来再说。
没想到刚到晌午,李长愿正在房中看账,守门的婆子便小跑进来同李长愿道:“郡主快出去瞧瞧吧。老太太和夫人正带着个姑子,往莲池这边来了呢!”
李老夫人和萧氏带了个尼姑到莲池去,只怕与莲池闹鬼的传闻有关。
李长愿带了吴嬷嬷一起赶到莲池附近,只见莲池上飘着绿苔的水面上,满荷巴掌大小的睡莲叶子都枯黄了,水上方映出几个人的身影。
那是萧氏带着一群人,把李老夫人拱在中间,一齐在池旁的窄石子路上。李老夫人没拿拐杖,左右各有个容貌秀美的年轻姑娘搀着,正是顾莞儿与摘星。
一个身穿灰蓝相间的割裁衣,手拿着一串玉佛珠的尼姑,跟在两人身旁,正指着莲池后方的假山说着什么。
李老夫人见李长愿来了,点点头道:“既来了也来看看,这位是点翠庵的玉清师太。最近府里总不太平,你母亲请来师太,替我们侯府驱邪祈福,安定家宅。”
李长愿应了一声,与吴嬷嬷在假山前站定,便听那玉清师太道:“府上确实贵气逼人,只是这贵气之中,却隐隐掺杂有股黑气。特别是这莲池后的假山里,更是阴邪非常。恐怕贵府每到夜里,这处便不大太平吧?”
一群人正为这事发愁,见玉清师太只看了几眼,便说出这莲池附近的症结来,顿时“嗡”的一声议论起来。
特别是李老夫人见她一路从大门走来,虽很少开口,可只要开口,所言没有一处不对的,半信半疑地问。
“师太所言甚是,最近侯府除了这邪事,桩桩事都不如意。难不成,都是因为这孽障在暗中作祟,坏了我侯府的气运?”
说到这里,李老夫人下意识看了李长愿一眼,若是邪物害人,风雨堂离这莲池又近,第一个受影响的自然是李长愿。要真是那般,最近发生的一切事,便都可以解释了。
想到一家人的院子都拢作一团,唯有李长愿住了个这么僻静的地方,还要受这邪祟的苦,眼中的关切便多了几分。
李长愿垂着眼帘静静地听着,吴嬷嬷悄悄扯了下李长愿的衣袖,低声在她耳旁道:“奴婢怎么听着像冲郡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