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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被人排挤李长愿是真的没料到，不过她之前在侯府管家时，特别照顾荣庆堂的下人。
荣庆堂不少下人确实受过她的恩惠，碧玉做的事谁不看在眼里，被排挤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李长愿这么一顿的功夫，就被李清妍抓到了“破绽”。
李清妍顿时吃惊地怪叫起来：“原来碧玉被人孤立，竟是你动的手脚。下人有什么伺候得不当的地方，直说便是，何必暗地里这样磋磨别人？”
萧氏也道：“淳安，你这样便实在太过了，碧玉毕竟是老夫人的丫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你怎能如此对待她？”
李长愿还没说什么呢，这群人便纷纷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今日与她定亲的若不是谢璟，见家中人对她这般态度，恐怕这便对自己有了成见！
这些人还真当她是以前的自己，顾虑着血脉亲情，一味地宽容忍让么？
李长愿冷笑一声，“嚯”的一下站了起来，高声道：“说的对，碧玉不过是个小丫鬟罢了，怎敢与主子为难？她之所以这么说，定是有人在后头唆使。此人真是大胆之极，看谁不顺眼，连祖母身边的丫鬟都敢唆使。今日祖母身体尚且康健便如此，到了以后那还得了？”
众人都没料到李长愿会来这招，一时间都愣住了，不知该做何反应。
李长愿干脆一指李清妍，道：“说的就是你，还不快向祖母认错。念你刚回府不懂事的份上，只要你大方认错，我就不同你计较！”
李清妍一下子跳了起来，着急忙慌地解释：“我才回府多久，连侯府多大都没摸清，怎么可能和她扯上关系！”
李长愿看向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长风：“妍姑娘办不到，大哥总该办得到了吧？我记得大哥说要把我的腿打断，买通婢女整我，确实是大哥的做风。”
“李长愿，你不要血口喷人！”李长风脸色铁青。
“既然不是你们二人……”李长愿的目光落在萧氏身上，“母亲自来恨我占了妍姑娘的位置，从前便没少修理我。今日之事，怕便是母亲做的了。”
萧氏整张脸都白了，她虽然不怕李长愿，却怕谢璟这尊煞神啊！
谢璟整个人夜叉一样坐在这里，李长愿的指头指向谁，他吃人的一样目光便落在谁身上。
这换谁谁受得了？
萧氏也连忙否认，李长愿便将目光落到长兴侯身上，长兴侯整个人都不好了：“淳安，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若是想对你做什么，妍妍回来时便将你赶出侯府就是，又何必念着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留你在侯府！”
李长愿讽刺一笑，目光重新落回碧玉身上：“既然大家都否认了，想来就是这婢子自作主张，以下犯上了。”
这下，没人再敢为碧玉多说一句话。
整个堂屋里静得可以听到雪落在瓦片上的声音，越是安静碧玉便越是心慌，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喊道：“嬷嬷！”
殷嬷嬷再也忍不住，脸色铁青地将碧玉抱在怀里：“郡主，碧玉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您非要和她计较，这不是和老太太过不去么。再说了，谢大人第一回上门，郡主难道还要惹了谢大人笑话么？”
李长愿闻言笑眯眯地看向谢璟：“看我的笑话？”
谢璟勾唇：“长兴侯府的笑话我没少看，但侯府是侯府，阿愿是阿愿，我定不会混为一谈。”
这话一出，众人哪里还不明白？
谢璟今日就是铁了心要给李长愿出头，整个长兴侯府没人拦得住，哪怕是李老夫人都不能！
“好了，还嫌不够丢人？”李老夫人沉沉出声，打断了还想出声的殷嬷嬷，笑着看向谢璟，“碧玉这丫头确实是在我身边长大，平日里看她素来乖巧，也就放任了一些。没想到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来，确实是我失了管教。就把她送到城外的庄子去，这样你可满意？”
谢璟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李长愿。
李长愿这才笑道：“祖母哪里的话，碧玉是祖母的人，自然任由祖母处置。我们都是小辈，一切都听祖母的。”
李老夫人又拉着李长愿说了一会儿话，才说自己乏了，吩咐李长愿好好招待谢璟，便打发了堂屋里的人离开。
这满堂屋的人没人愿意撇开李老夫人和谢璟独处，谢璟愿意给李老夫人面子，可不一定愿意给他们面子。特别是长兴侯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弹劾过谢璟，更是不想多留，等李老夫人一进卧房，便立刻声称自己有事离开了。
只有殷嬷嬷红着眼眶看了一眼李长愿：“接下来可是数九寒天，郡主当真如此狠心，把一个小姑娘送到庄子上去做苦力？”
李老夫人不在，李长愿也不想与殷嬷嬷废话，淡淡道：“碧玉之前做了什么，嬷嬷当真不知？之前人人都说嬷嬷处事有祖母之风，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殷嬷嬷脸色一变，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长愿径直带着谢璟回了风雨堂，吴嬷嬷和侍书早就回来，用今年刚晒的桂花做了一笼清香扑鼻的桂花糕，两人回来时桂花糕正好出笼。
谢璟并没有在风雨堂逗留多久，不过喝了杯茶就离开了。
李长愿知他公务繁忙，便没有多留，见他难得喜欢吃这桂花糕，便让吴嬷嬷用油纸包了些叫他带上。
谢璟离开后，李长愿便把随身携带的那本医书拿出来，潜心研究起来。
没过一会儿，外头的小丫鬟们便来敲门，得了李长愿的允许后，一个个飞快地挤了进来。
“奴婢们去荣庆堂打听，正好看见碧玉被庄子上的管事叫了几个粗壮的婆子，从院子里拖了出来。碧玉哭喊得嗓子都哑了，可老夫人不松口，殷嬷嬷也没法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碧玉被送走。”
“从前她有多得意，今日就有多惨。她还以为哭喊耍赖有用，直接坐在泥水里，一身新衣裳都滚脏了。奴婢看着就解气，也不想想她什么身份，就有胆子来拿捏咱们郡主！”
……
李长愿闻言问道：“老夫人将她送去了哪个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