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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李长生摇头,“舒大人不日将会调回帝城,先前舒家的人没几个见过我的,眼下也不必见。”
苏闲点头,也不提这事了。
她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抬眼看着天空,苍翠枝叶挡住了天上洒落的阳光,清风吹来的时候还有些凉意。
“昔日听闻这旧宫,也曾是金碧辉煌,万民朝拜之地,不曾想这时过境迁,却成了这么一个废墟,满目苍夷,实在可惜啊。”
“也不知道当日建造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苏闲想想都有些心痛。
“过往前尘,心疼也不用。”
“感慨罢了,只觉得可惜。”苏闲当真是觉得可惜,须知赚钱不易,这么大的一处旧宫,得花多少银子才能建成,然后变成这个样子。
“先吃些东西吧,吃完咱们就要下山去了。”他刚刚一开口,站在不远处的枕风就将背上的包裹拿了过来,铃铛将树下的一张石桌擦干净了,然后将包裹打开,将用油纸包好的吃食一样一样的打开。
其中有糕点,又烤饼,有馅饼,卷饼,另外还用羊皮囊装了凉茶,吃东西的时候能喝上一点凉茶,感觉那是浑身舒坦。
“你们两也过来吃一点吧,一会儿还要下山。”李长生坐了下来,然后就拿着羊皮囊用一只茶碗给苏闲倒了一碗,因为带在身上走了一路,茶水已经有些温热了。
苏闲喝了一口,再吃了极快糕点,填了肚子,吹着风,倒是觉得舒服许多了。
枕风和铃铛依言在石桌上坐了下来,低着头吃着东西。
“说起来,你们几个年纪也不小了。”苏闲的眼珠子在这二人身上转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年纪不小了,差不多也该成亲了。”
铃铛和铃花比苏闲大好几年,两人是在她九岁的那年来了,当年十三岁,如今四年过去了,也已经十七岁了,在这个年代里,确实是可以成亲了。
十五及笄许嫁之,十六成亲的比比皆是,大家婢女十八九岁都要许配人家,宫中的宫婢二十三四放出宫嫁人。
十七岁,是应该准备一下了。
这几年枕风倒是和铃花走到一块了,枕风虽然沉默寡言了些,可是铃花却是哥温柔娇弱,心灵手巧的,两人站在一处,那也是相得映彰的。
只是可惜了,她带着铃铛来了拢天城,也不知道铃铛与李平言还有没有那等缘分。
两人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齐齐地跪了下来。
“唉,你们这是做什么?!”
枕风抱拳朝着二人一拜,然后道:“多谢姑娘的好意,但是属下认为,此事不妥。”
“因何不妥啊,我觉得不也挺好的么。”苏闲实在是费解。
“属下和铃花都想陪在姑娘身边。”
“你们便是成了亲,不也能陪在我身边吗,我也不曾说过要将你们赶走。”
“这不一样的。”枕风低下头来,“此时还不是时候,属下只想一心一意地保护姑娘,不做他想,若是成了亲,心中便有了牵挂。”
说到这里,他小心地看了看李长生的脸色:“公子是派属下来保护姑娘的,时局未稳,不敢成亲。”
公子都未能成亲,他这个做下属的敢走在公子面前,岂不是找死吗?!
再说了,眼下真是时局未稳,他是李长生手下的人,怎么可能在大家都在拼命做事的时候转头就娶了妻子。
而且这成了亲,说不准就会有孩子,有了孩子,便有了负担。
枕风是不愿,也不敢的。
“行了,既然不愿,那就等着吧。”李长生让这两人起来,对苏闲使了个眼色。
苏闲也闭嘴不提了,倒是她考虑不周了,只觉得这几个人年纪大了,也是时候该成亲了,这些年铃铛和铃花跟在她身边,也吃了不少苦,对她一香忠心,做事做得极好的。
铃花负责家中的事情,她日常所需,衣衫鞋袜,吃食,都准备得妥妥帖帖的,铃铛日常就和枕风跟着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此事暂且不提了,等你们那一日想好了,再来与我说就是了,我定然让你们好生地办一办喜事。”
“谢姑娘。”
苏闲又问起了李长生李平言的事情,李平言先前是跟着徐治学习的,今年年初的时候才让他带着一些人去了一趟南边,据闻事情办的不错。
“再过两年让他回来。”李长生笑道,“听徐治给我书信上说,那小子虽然老实守成了一些,但是胜在做事细心有耐力,还算是可以。”
“那就好。”苏闲倒是松了一口气,低头拿了一块糕点,喝着凉茶用了。
吃完了之后,一行人便从山顶的宫殿走了下来。
回去的当日苏闲就叫人往舒家递了拜帖,说是明日前来拜会,舒夫人接了。
第二日,苏闲与李长生吃过饭之后便换了一身衣衫,带着人去了舒家,舒夫人亲自接待了她。
“你们家李公子不是回来了,难得你还有时间过来看我。”
苏闲和她对坐在罗汉床的一边,眼见这婢女送上茶水点心,慢悠悠地笑了,“我此次前来,是要与夫人辞行的。”
“辞行?!怎么?!你要离开拢天城?!”舒夫人倒是愣了一下,她还以为苏闲是要在这拢天城扎根,没想到还是要走的。
她这两年和苏闲相处的还算是不错,苏闲是个能来事的,偶尔也有一些新鲜的点子,除开她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之外,她还是觉得这姑娘不错的,甚至比她那个侄女要好多了。
这两年沈惟和舒翘翘也闹出了不少事情来。
舒州府那一手弄得沈惟秋闱失利,而且还明摆着舒翘翘出了舒家的人就不再是舒家的人,这两年别说是帮衬了,不打压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样的情况下,沈惟哪里能对舒翘翘有什么好脸色,原本就没有什么真心实意,娶了她也是为了能得到舒家的相助,如今事情未成,怎么可能好好待她。
甚至沈家的人更为过分,不但欺负她,还哄着她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