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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和晏清在斑斓岛上住了三天,最终也没能看到人鱼。
这也是预想得到的,人鱼是居于深海的生物,只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靠近这座接近人类社会的浅海小岛。至于是什么样的特殊契机,至今还不为人类所知。只是在这附近居住的渔民们中间,一直口耳相传着祖辈曾经有人亲眼见到过人鱼的传说。
虽然无功而返,休和晏清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失望心情。
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是一连串巧合的衔接,一件事导致另一件事,环环相扣。一些情况下,人们也把这些巧合称作“缘分”。
离开斑斓岛后,休和晏清重新返回陆地。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晏清想着,在休的肩膀上眯起眼睛,半仰着头,接受秋日和煦日光的洗礼。温柔的金色阳光洒在小兽乳白色的绒毛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包络线,显得极不真实。
这之后,休和晏清又相继踏足了大陆中部黑暗森林中的黑暗沼泽、极东的仙足岛,将魔武大陆完整地环绕了一遍,花去了将近四年的时间。
“父亲传信来,我们该回家了。”休合上刚刚听过的传音卷轴,对晏清说道。
“哦。”晏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反正他也无所谓去哪,在外面游荡了四年,回去安定熟悉的地方待一待也好。
“回去就要办我的成人礼了。”休继续说。
“哦,很好啊。”晏清漫不经心地答道,目光停留在远处的景色上。
不过休说的“成人礼”,还是引起了晏清的一些思绪。
魔武大陆上,成人礼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节点。成人礼不只标志着一个人从少年进入成年,要开始承担独立的责任。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资质将在成人礼上被完整地检测出来。魔武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多多少少有着魔法或斗气的天生潜质,但在成年之前,这些潜质在有些人身上体现的明显,在有些人身上则显露不多。而成人礼,就是这最后的一锤定音。一个人成人之时,其体内的魔法和斗气潜力就会被完全的检测定性,这之后,是应该继续修魔修武,还是转入普通人的行列,去做生意、做厨师、做匠人,都会在这一天被决定。
成人礼上,无数少年的梦想可能破碎,也有少数幸运儿意外发现自己原来拥有比之前所想更加优秀的禀赋。不过,像休这样早早就展露了天赋,且又已经是大陆上绝无仅有在这个年纪就达到了中等魔法师和青铜骑士的人,成人礼按说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接到言栎·勒金的传音卷轴时,休和晏清正在大陆的东北角。时值冬季,这里的天气更加是泼水成冰。将一杯温热的水洒向天空,瞬间就能够凝结成半透明的美丽冰花,在冬日阳光下闪烁着梦幻般的白光。
接到传音卷轴后,休和晏清很快就踏上了返程。
从大陆的最东北返回位于中南部的尼尔森国,需要近两个月的时间,等到了交芷城,差不多也就是休的成人礼的时间了。
“欢迎回来!”仍然是熟悉的勒金庄园,与四年前休拜费恩为师返回家是相似的迎接场景。只是,此时与休相拥的言栎·勒金已经不能再将他整个地拥在怀里了,因为休此时的身高已经与言栎相当了,甚至隐隐地有些要超越言栎的势头。起舞中文 .
“父亲。”休颔首,简单地问候。
四年不见,休和父母的关系并不见更加生疏,也不见更加亲密,仍然是亲热中带着客人般的克制有礼。
“休,怎么这么久不回来?”茱莉·勒金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撒娇般的责备,显然并非真切地想要责怪休,更像是在问一个世交好友为何久不来家里拜访。
“哥哥!”好不容易等父亲母亲跟休打完了招呼,爱尔丝挤到前面来,一把搂住了休的腰。
四年不见,爱尔丝也长高了不少,已经初具少女的风姿了。将来也必然是众家贵公子的追逐对象。
“爱尔丝,长高了不少。”休摸摸爱尔丝的头顶,金栗色的波浪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当然。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咦,小晏晏好像长大了一点嘛?还是我记错了?哈哈哈,怎么还是这么小?!我可是长高了十厘米呢!”爱尔丝退出休的怀抱,仰头看着休肩头的晏清。配合着自己的话,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显示自己“长高了十厘米”。
晏清气的全身炸毛,“身高”是他最大的痛点。谁知道自己这到底是变成了什么品种的魔兽,不知不觉十年了,居然也就长大了那么一两厘米。就算是晚熟,也太晚了吧?!
“礼物。”休及时从空间中取出一件从矮人国带回的精致项链,止住了晏清和茱莉之间一触即发的“战火”,虽然是晏清单方面的,茱莉还无知无觉呢。
“哇,太美了!哥哥,你最好了!”茱莉踮起脚尖,在休的左脸颊上印下一个吻,表示感谢。
全都打过招呼后,休的视线转向落在人群后面的弟弟。铁砷·勒金这几年也长高了不少,明年就要成年的他也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属于少年的刚毅。
铁砷向休点点头,休也回以颔首。
似乎休不在的这几年,铁砷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或遇到了什么人。相比休离开前的毛躁不屑,铁砷现在的气质更加沉稳,目光坚定,完全没有了小时候对兄长的嫉妒,反而隐约可见对强者的尊重。
是自己眼花了?晏清上下打量着铁砷,不敢相信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彻底。如果真的是像表面一样也就罢了,如果是学会了伪装成现在的样子,那才更不可思议。一个少年的心性怎么可能会这么深沉成熟,懂得将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晏清倒是宁可相信铁砷身上是发生了什么奇遇,才将他改造的如此彻底。
回到熟悉的卧室,晏清在四年没见的柔软大床上来回打滚,像是野兽在自己的地盘里印上自己的气息般。
“晏晏,去吃饭吧?”休只是稍微清洗了一下,就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潇洒模样。
“饭?”晏清立刻停止了翻滚,“好,吃饭。”
如晏清所愿,休的接风席很是丰盛。除了勒金一家以及茱莉·勒金的父亲卡瑟如·禀之外,并没有其他外人。大家也都放得开,晏清是吃的最尽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