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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您先从小件看起？”刘宪问。
“好。”
刘宪打开最小的一个盒子，里面摆放的是一枚铜印。晏清取出，铜印约高8厘米，长9厘米，宽6厘米。印面呈长方形，扁长条形把，上刻篆书“抚夷监军道关防”字样。铜印的背面右刻“抚夷监军道关防”，左刻“永历五年五月日礼部造”，上刻“永字贰千柒百四十五”，均为楷书。
晏清看了也就两分钟，就将铜印放回了盒中。
“这是前朝的铜印，大约有400年历史。”
“正是，您好眼力。”刘宪笑答。
说完，刘宪看向站在最侧边的敦实男人，见男人点了点头，才又打开第二个盒子。
里面放的是一个呈蓝绿色的砂质茶壶。茶壶通高20.80厘米，口径8.80厘米，底径11.40厘米。壶身呈方钟型，方口，短直颈，腹壁微弧，平底，框足。四注式盖，弧形钮，方流，长环柄。茶壶底部有钤阳文款识，但字已辨认不清。
“这是前朝的紫砂均釉方茶壶，跟前款铜印的年代差不多。是民间常用的器物，也非官窑出品，做工稍嫌粗糙，兼之保存的不太妥当，价值比不过铜印。”
“没错没错，是这样。”刘宪连连点头。
又是待中年男人颔首后，刘宪才继续打开第三个盒子。
里面装的是一个青蓝色的圆盘，成色有些旧了，但看样式、釉色、烧制方法显然年代远远早于紫砂均釉方茶壶。盘身高5.0厘米，口径13.1厘米，足径12.0厘米。敛口，微弧壁，宽圈足，底足无釉，胎体厚重致密，呈褐色。
“这是蒙钧窑的紫斑盘，年代大约在八百至一千年前。观其器表为天青窑变釉，盘口沿呈褐色，壁面和底心起玫瑰紫斑纹。釉色绚丽多变，器表釉质肥厚，造型规整，是上品，价值不菲。”
“老板，我回来了。”崔海一边说着一边跨过门槛，进了店，“喲，有客人啊。”
“嗯。你也一起过来看看吧。”晏清叫过崔海，让他跟着一起看看刘宪带来的这批古董，也是一次学习机会。
崔海觉得，自己这位老板真是没得说了，不仅大方，也从不藏艺，店里的这些古董只要自己有问题，老板都会给详细讲解。这不，连外面客人带来的古董，老板也不藏着，大大方方拉自己过来开眼。
接下来的几个盒子里所装的古董价值明显高于最初两件，有八百年的灵芝形白玉如意，有一千六百年的兽面纹玉，有一千两百年的“一门三探花”这三探花所书的行书诗卷，有不少于一千年的最有名的文人皇帝的山水图扇页真迹，还有九百年的“崧”铭灵芝单耳金盏。
“都是真迹。”晏清道。爱读书吧 .adshuba.
“您这眼力真是太精准了，对这些古董说的一丝不差，有好些连我都不知道。”刘宪这话是真话，他对晏清年纪轻轻就有这等知识储备和眼力实在佩服不已，也暗叹老天确实对一些人是有偏爱的。
倒数第二个盒子，刘宪小心翼翼地打开，从其动作上就可看出对盒内物品的重视，可见价值又远在之前几件古董之上。
入眼的是一件铜质的枝形灯具，颜色已经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斑驳发黑。灯高85厘米，底径20厘米。灯作扶桑树形，主干为圆柱形，上细下粗，下端为宝瓶形，覆盘形底座，从主干分两层向外伸出九条枝干，每支顶端托一桑叶形灯盏，主干顶端置金鸟形灯盏，其背部内空，中心有一插蜡锥。精巧的是，干、技、叶、金鸟分别铸造，用榫卯套合，合成一体，可以自由装卸，枝干有长短，上层的短，下层的长，上下之间互相错叠，不重复，枝干之粗端刻有“x”形符号。
崔海倒吸一口冷气，显然也看出了这件古董的珍贵稀有。
“这件扶桑树形铜灯，应该是至少两千两百年前的物品。《山海经》中有记载，‘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这件灯具，其形状正与《山海经》中所记载的相吻合，文化内涵深刻。再加之其上展翅欲飞的金鸟，显然是皇家贵族所用之物，算是一件稀世珍品。”晏清对这件灯具也有些兴趣，于是多说了几句。
刘宪又看向那个敦实的中年男人，似乎是因为看见了这么件稀世珍品，晏清觉得那个面无表情的严肃男人脸上的皮肤似乎也微不可见的松弛了一点，向刘宪点头认可的幅度也大了一些，甚至还“嗯”了一声。从这一声“嗯”可以听出男人的声音是有些高有些细的音调，与他矮壮的外表不十分相配。
刘宪见敦实男人明显的认可，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并顺势打开了最后一个盒子。
盒内装的是一个不甚起眼的圆形金属桶，桶高28.5厘米，口径27.4厘米，底径24.4厘米。桶身由于锈蚀已经一圈圈的发黑，造型也显得古朴甚至有些笨拙。可是晏清知道，这才是这一批古董中的“王”。
“距今三千年的复线交叉纹铜桶，南越式造型，明显区别于中原地区的风格。对于考古和华国古文化的研究价值极高。”晏清道，“就这些吧？”
“是，就这么多，晏先生您帮了大忙了。这是一点谢礼。”刘宪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白色信封，向晏清递去。
晏清没有伸手，崔海机灵地上前一步，接过了信封。
“那就不打扰晏先生了，我们先走一步，别耽误了您的生意。”
“嗯。”晏清点头，“崔海，送客。”
一行人走后，崔海将信封交给晏清。
晏清打开，里面是一张支票，金额足够京城一个普通人家两个月的花销。
“嚯，”崔海夸张地叹一声，“这么大方。就给看几件器物，就给这么多？”
“嗯。”晏清心不在焉，还在回想刚刚的情景。那些文物，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出自于南部地区，其中几件一千年到两千年间的古董，甚至可能是出自于同一个地点。
“老板，刚才那个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男的，好像是j国人啊？”崔海用的是问句，似乎也不太敢肯定自己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