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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晏清和杜彦脩回到学校,他们周一还有兼职要做。其实许熠朗也没有游手好闲,他今年起也开始在许氏集团实习了,从文书、接待一类的基础工作学起。许熠朗父亲不打算培养个甩手二世祖,虽然许氏早晚要交到许熠朗手里,但这之前他必须成长为一个值得几万员工信任、敢于托付身价的领导者。
寒假后半期,新年如期而至。这是国人特有的民族节日,一年一次,一万人从工作生活的城市回到家乡,承欢父母膝下,重温团圆的喜悦温馨。
新年前一天,韩琦来到晏清和杜彦脩的宿舍,三人打算一起送旧迎新。白天,许熠朗也提了大包小包来慰问,还带来了他父母的问候。
“我爸我妈让我带好。说上次你俩去我家没见到你们,让你们下次再去,他俩在家恭迎大驾。晏清,他俩一直想见你,你老不肯。要不是你,我哪考得上t大,你在他俩心里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许熠朗说话一向夸张。
“伯父伯母太客气了,应该是我们小辈给他们问好拜年才对。我给你补课是为了挣钱,不用放在心上。你要是自己不愿意,谁也帮不了你上t大。啊,对了,这是韩琦。”
韩琦和许熠朗倒是挺合得来,两人天南海北侃了起来。
“真的?杜彦脩还有被人欺负的时候?!”许熠朗转头上下打量杜彦脩,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哇塞,还想时光倒流看看四岁时候的杜彦脩长什么样啊。要是我当时挺身而出,他现在也不能这么爱怼我吧?!”
杜彦脩乜斜他一眼,鼻子里出气,不置一词。
“诶,对了,韩哥,我爸有个入股的私立高中,你要不要去实习看看?”杜彦脩突然问。
“真的吗?!那太好了!能行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要是给你爸添麻烦的话就不好了。”韩琦喜上眉梢,但紧接着又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会!我回去问问,有信儿了我告诉你啊。对了,咱们留个电话吧,以后联系方便。”
“不管成不成,我都感谢你。”
“嗨,客气什么。我这个人别的不行,就是会看人。韩哥你一看就是能做事的,我这是帮我爸招兵买马呢,我要不先下手,你该让别人给重金挖走了。”
四个人一起出去找了个还在营业的饭店吃了午饭,又闲坐着聊了会儿天,许熠朗就回家了。年夜饭肯定是要和家人一起吃的,守夜也是。
晏清三人去附近超市买了些零食、饮料,韩琦往购物车里添了一打啤酒,杜彦脩挑了些晏清平时喜欢吃的水果。结完账,三人又回了t大宿舍。
为了晚上能顺利守夜,晏清决定先睡一觉养养神。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福利院自己过年,不能太潦草了。
晏清很快入睡。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才从深眠中惊醒。他睁眼,看到韩琦正在玩手机,手机横举着,双手拇指翻飞,估计是在玩什么游戏。杜彦脩在看书,看书名似乎是本编程方面的专业书。
晏清起身,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18:14了,还没关上窗帘的窗外也已经一片漆黑。
晏清接起电话,是福利院高院长和杨玥打来的视频通话。
“晏清哥哥!你看得见我吗?看的清楚吗?”视频刚一接通,杨玥充满活力的声音立刻通过外放迫不及待地填满了屋子。
“嗯,看的很清楚。”
“小脩呢?小脩在哪?”110电子书 .110.
“在这边。”晏清转动方向,把手机塞给了杜彦脩。
“呀!小脩!你在t大好不好啊?有没有人欺负你?我这学期考的很好哦,等我考到p市去保护你哈哈哈!”
“等你考得上再说吧。”杜彦脩打击人毫不留情。
“你你你……算了。”杨玥果断放弃斗嘴,转换了话题,“t大好不好玩?我在网上看到说t大有十几个食堂,是不是真的啊?听说还有个湖在学校里,你们学校有这么大吗?”
“等你考上了自己来看。”
“你!杜彦脩!你走开,我不要跟你说话了!”杨玥接连被戳痛处,终于“气急败坏”。
杜彦脩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看起来很是求之不得的样子。
“晏清哥哥,你们怎么也不回来过年。”杨玥继续转向晏清,“我想死你们了。你们回来多好,我们在一起好多人一起过年,还可以一起放烟花,院长今年买了好多漂亮烟花。院长也想你们。还有……”
杨玥说着说着眼睛开始模糊,下一瞬,大颗的泪珠滴滴滚落。杨玥连忙将手机转向院长,自己躲到一边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
“晏清,彦脩。”院长接过话头。
“院长,新年好。”晏清和杜彦脩问候。
“院长,韩琦也在,我们三个一起过年。”晏清边说边把手机递给韩琦。
韩琦接过手机:“院长……”突然见到两年未见的院长,韩琦也有些近乡情怯。
“韩琦,”院长眼中含笑,“你们在一起我就放心了,你们在一起可以互相照看。”
“嗯,院长,我们在这边很好。有我在,晏清他们您不用担心。您身体还好吗?”
“我一切都好,刚刚体检完,身体健康着呢。你们也要吃好,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注意身体,别太拼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要是现在不注意,老了后悔都来不及。”
“嗯,我知道。”韩琦听着院长的嘱咐,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却格外亲切,引人怀念。一时间,他思绪万千,种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了上来,有怀恋,有思念,有委屈,有疲惫,还有些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些突然间上涌的感情梗的他喉咙有些发疼,喉结上下滚动努力地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能挤出几个简单的字眼。
晚上,三个人去饭店打包了几个菜回来。伴着电脑里同步直播的新年晚会,三个人一边吃菜,偶尔举杯互祝,偶尔抬眼凝视一会儿远处五彩斑斓的烟花在黑色天鹅绒般的半空中绚烂散开再融入一片黑暗
夜。附近人家燃放的鞭炮时接二连三响起,伴着小孩子兴奋的跳叫欢笑,过年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十,九,……,三,二,一!”晚会主持人倒数计时,伴着“一”的落下,湛山寺的钟声响起,浑厚,空明。
“新年快乐!”三人含笑相视,互道新年,对对方,对自己,也对远方牵挂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