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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客气了，你能每日来看望我家国公爷，我们余家已是感激不尽了。”
“夫人说话就是中听，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也不知道国公爷的病情究竟如何了，需不需要去请宫里的御医再来瞧一次。”
“唉”还未开口先叹气，“御医说了，国公爷得的是心病。自古心病最难医，仲安这个孩子……”
不懂事，不孝顺，什么事情都喜欢忤逆他父亲。
剩下的没说，就靠你自行脑补了。林曼殊轻轻勾了勾唇角。
“仲安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可是陛下的原话。我明白夫人的顾虑，觉得他娶了一个丫鬟有辱国公府的名声，也阻碍了他的前途。”
“陛下对他赞赏有加，夫人这些顾虑完全是多余的。”
大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描写冬雪的诗句特别美，真的见到了之后，才觉得这些诗句不及真实景色的十分之一。
“娘娘，下雪了，您要不要去窗边瞧瞧。”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连结了冰的湖面上也撒了一层雪花，就像是晶莹剔透的新盐。
“这个孩子或许是个好福气的，说不定出生那日还能赶上一场冬雪。”
“瞧娘娘这话说的，殿下和娘娘的孩子自然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了。”
生下来就是皇帝的长孙或者长孙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时间所有的珍奇，世上所有的福气，都在他一人身上。估计比当年沈景炎出生的时候还要更加惹人注意。
无论如何，占了一个长字，总是要比其他人多一些好处。
别的不说，就拿大公主来说吧，她是陛下第一个孩子，对她自然是比其他公主更要好一些，宠一些。沈景炎是陛下第一个儿子，对他不也是极尽宠爱吗？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我倒是希望他小时候多吃些苦头，长大了会更加坚强一点，幸运一点。”
“太子妃考虑的也太长远了吧，孩子还没出生，你就将他的未来都想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想来你日后定然会有操不完的心了。”
看到许久未见的故友，虞芊差点喜极而泣。
“你怎么会来京城？”
“漠北风光是好，可敌不过京都繁华，我这不是想出门见识见识吗？”
繁华的地方谁都喜欢，就是喜欢安静的人，偶尔也需要热闹热闹。
青萝微微皱眉，她怎么跟太子妃这么熟悉，难道？
“余少夫人和我们太子妃是旧识？”
什么？余少夫人，青萝叫的是眼前这个人吗？
“碧蕊，这是怎么回事？嫁给余仲安的人竟然是你？原先可是连半点风声都没有。”
曾经的好友嫁给了小公爷，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人是你，原来你就是那个小丫鬟。”
“是，我无意中救了小公爷，他便娶了我。怕事情败露，所以谁都没有告诉。今日来，是为了向娘娘您告罪的。”
瞒着她嫁了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何以用告罪二字。除非她有更大的事情瞒着她。
“实不相瞒，我不是慕名而来，是因为想家了。娘娘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玉佩，当时我没有告诉娘娘，如今倒是可以说了。”
“那块玉佩是陛下所赠，见玉如见陛下，能号令十万锦衣卫。”
“呵呵”虞芊笑着笑着便流下了眼泪，“我就说嘛，当时沈景炎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居然是从一开始我就落入了人家的圈套里还不自知。”
“告诉我陛下要赐婚的人是你，一起商量对策的也是你。一步一步，将我引入沈景炎设计好的圈套里。碧蕊，你好得很啊！”
话音刚落，碧蕊就跪在了地上。
“娘娘，属下职责所在。可说到底，还时欠您一声“对不起”。您是最不想卷进朝堂风波的，但有人的地方就有风波，无论如何都是避不掉的。抛却殿下的身份，殿下和您心中如意郎君的模样分毫不差。”
“碧蕊不止是为了殿下交代的事情，也是为了能让娘娘您得偿所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呵呵，到底是她手底下最最聪明女子，一张巧嘴舌灿莲花。说不定还能凭她一己之力击退十万大军。
虞芊想着想着便笑了，“说来说去，也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嫁给他的是我，跟她来京城的也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瞥了她一眼，懒懒的说了一句，“起来吧。”
“谢娘娘。”
恩怨分明，干净利落，这就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虞芊，面临敌军毫无惧色的女子。
“做决定的是我，但也改变不了你骗我的事实。眼下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请娘娘吩咐。”
嗯，不错，虞芊勾了勾唇角，“过几日就到了我临盆的日子，青萝一人怕是忙不过来，不如你也留在宫里。等到孩子满月了再回去，你看可好？”
小公爷娶了丫鬟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她现在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如果能在太子妃产子之时立下大功，那些流言蜚语便会少上很多。
“娘娘这哪是让我将功折罪，这是给我递一个救命稻草呢。就知道娘娘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殿下娶了您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男儿流血不流泪，虞芊最看不得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动不动就跪下，你也不嫌累得慌。在我面前可没这么多规矩，就跟从前那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屋子的太监宫女是这幅德行也就罢了，要是连碧蕊跟怡人也变成了这样，那她真的觉得闷死了。
“青萝，你去把那盒暖玉做的棋子拿来。许久未曾跟人下棋了，今天可要好好比试比试。”
“诺”
不大一会儿，青萝就从外面拿了两盒棋子，一个棋盘，摆放整齐后便退了下去。
碧蕊看了她一眼，轻轻勾了勾嘴角，这才收回了目光。
“娘娘让我留下，是觉得殿中之人有问题吗？”
“你看出什么来了？”
一个问的直接，另外一个答的也直接。这就是她们一直相处的方式，碧蕊原本也不是这样的，是跟着虞芊耳濡目染，也变得简单直接了。
“那个青萝看起来有几分姿色，娘娘不会是怕她和殿下有了首尾，所以才让我来做这个恶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