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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多年的心门被人豁然推开,那些酸楚却又甜蜜,且令他痛彻心扉的往事如被风吹乱的书卷一般一页页的飞舞在他的脑海之中。
“你、你是谁?”叶臻颤声道。
婴翀静静地坐在窗下的矮榻上,和情绪激动的叶臻相比,他冷静的像块冰。
托叶臻的福,此时的江焕正靠在这块冰的肩膀上。
明明那个被依靠着的少年看上去更为年少,可却从他的面上瞧不出一丝稚嫩之感,他不动声色的散发着睥睨天下的强大气场,令叶臻想主意不到都难。
更何况这个少年莫名像极了那个人!
“我叫婴翀,拜入云真人座下不久,叶前辈自然不认识我。”
“婴翀?”叶臻涩声道,“你姓婴?”
“对啊。”婴翀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有什么问题吗?”
叶臻蹙眉不言。
婴翀亦沉默了去,二人默默打量了对方许久,相对无言。
江焕动了动,沉重的脑袋一点点从婴翀的肩膀上滑落了下去,婴翀反应飞快,忙抬手接住了他。
他温情脉脉的望了江焕一眼,缓缓起身,一手托着江焕的头,一手环抱着江焕的肩膀,将他小心放在了矮榻上。
叶臻站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
婴翀恍若未察,他细致的帮江焕整理着衣衫乱发,淡淡道:“弟子久仰叶前辈大名,与叶前辈神交已久,叶前辈神出鬼没,何不在紫嫣阁小住几日,给婴翀一个亲近了解叶前辈的机会。”
说完,抬头凉凉看了叶臻一眼。
叶臻一副灵魂出窍之状。
婴翀转过头,不屑的笑了笑。
叶臻望着婴翀嘴角的那抹笑意,寒意丛生。
“我还是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了。”叶臻道。
“也好。”婴翀将江焕垂在身侧的手摆放至其小腹之上,“总之我们还会见面的。”
叶臻微微一怔,仓皇离去。
江焕一觉睡到天大亮。
意识虽然清醒了,可脑袋还是有些沉,故而江焕当机立断,决定睡它个回笼觉。
反正他人在剑神宗,凡事有季宁臣给他兜底,他就是睡到山河破碎水倒流也没人管。
将将酝酿出了些困意,忽听一女子惊叫道:“天啊,完蛋了,我娘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云楚楚?
师母?
一想到齐若素收服妖魔时的震撼场面,江焕瞬间清醒了起来,灵台那叫一个清明。
他穿好衣服从卧房里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了着急火燎的云楚楚。
云楚楚没头苍蝇似得乱撞乱跑,水杏似得眼睛肿成了枣核,咧着嘴角马上就要哭了。
靠!这丫头该不会遇上了什么歹事吧!
“小师妹!”江焕连忙拉住云楚楚,“发生了什么事!”
“大师兄!”云楚楚大概还没睡醒,看了江焕半晌才将他认了出来,“大师兄,完蛋了!我昨日喝醉了酒,早课也忘了上了!待会子遇到了我娘,我会被她打断腿的!”
江焕:“……”
他无奈的看了云楚楚两眼,松开她,有气无力地朝卧房内走去。
“大师兄!”云楚楚见江焕不搭理自己,着急的直跺脚。
吵闹中,婴翀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个金灿灿的大托盘,托盘上放着两碗清粥,几样精致的小菜。
“江师兄,云师姐,你们在吵什么?”婴翀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看了眼将要回到卧室去的江焕道,“江师兄,既是醒了,不如用些早膳吧。”
听到婴翀召唤的江焕足下一顿。
他转身一瞧,只见婴翀正静静地望着自己微笑,虽然时间尚早,可婴翀已穿戴整齐,收拾的妥妥当当。看起来神清气又爽,飘逸又出尘,硬生生衬的一旁的金托盘都高雅了几分。
和婴翀比,他简直就是一条腌过火了的黄花鱼。
“婴师弟!我完蛋了!”云楚楚扯着婴翀的袖子,“我娘要是知道我喝醉了酒,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婴翀温然一笑,正要说话,江焕迈着四方步溜达了过来。
他插着腰,假装苦闷的叹口气道:“哎,是呀,咱们昨日齐齐犯了门规,可如何是好啊!”
“大师兄!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云楚楚来到婴翀身前,将他另一只袖子也拽了住,“婴师弟,娘最疼你了,你记得给我求情啊!”
婴翀好不无奈,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扶住云楚楚的手臂道:“云师姐,我们三人昨日是都喝了酒,且都喝醉了,犯了门规,可是……”
婴翀顿了顿道:“我们并没有在山门里啊。”
云楚楚一愣。
“对哦!”
江焕一个白眼翻进天灵盖。
他学着季宁臣的样子给云楚楚脑袋上来了一巴掌:“小师妹,我瞧你不像是喝醉了,你八成是中毒了!”
他下手甚至,痛得云楚楚“哎呦”一声叫了出来,伸着手直揉脑袋。
“江师兄怎么变得和季师兄一样的讨厌。”云楚楚气愤的端了个粥碗坐到了一边,想了想,把另外一个粥碗也端走了。
江焕耸肩一笑,满不在乎的拿起了一块肉饼吃着。
婴翀扫了和江焕的置气的云楚楚一眼,端过茶壶,替江焕添了一杯茶。
“许久没见季师兄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有没有和宗主大人起争执。”婴翀淡淡道。
江焕尚处于半睡眠状态,仅剩的那点理智都用来品尝肉饼了。
“确实很久没见到季师兄人了,他爹那么凶,会不会将他关起来了啊。”云楚楚喝了口粥压压惊,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放下粥碗站了起来,“江……婴师弟,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回苍崀山了啊,咱们客也做了,该找的人也找到了,还在这座黑压压的宗府里拘着干什么呢?”
婴翀垂眸细想了片刻,看了津津有味吃肉饼的江焕一眼:“江师兄的意思呢?”
江焕默不作声。
走?不,现在绝对不是走的时候。
剑神宗藏着太多他想知道的秘密,没搞清楚之前,绝不能离开。
“咱们就这么走不大合适吧,要走也得把季宁臣带上不是。”江焕朝云楚楚挤了挤眼,云楚楚假装生气的撅了撅嘴,别别扭扭的把粥还给了他。
“走?大早晨的你们打算上哪去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
贵气逼人的季小公子神气活现的走了进来。
他与婴翀一样的神清气爽,潇洒英俊,看起来和江焕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呦!半日未见怎地蹉跎成了这样?”季宁臣贱兮兮地撇了撇嘴,夺过云楚楚还给江焕的粥,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季师兄,那是大师兄的粥。”云楚楚不满道。
季宁臣难以置信的看了云楚楚一眼,“什么大师兄的粥,这是我家的粥好嘛。”
江焕和云楚楚一听,飞快的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站了起来。
“走了走了,这地没法待了。”
“就是,婴师弟,你也别愣着了,咱们回清灵峰去。”
季宁臣赶紧撂下粥碗,站了起来。
“啊哈哈哈,哎呀哎呀,怎么还真生气了啊。”
他死皮赖脸的拦在三人身前,晃来晃去的。
江焕和云楚楚淡定的板着脸。
季宁臣笑成了一朵向日葵:“开个玩笑嘛!我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了,别说是一碗粥了,就是我家厨房你们想搬走都可以搬走!”
“哦?”江焕拖着长音,“是吗?”
“是呀是呀!”季宁臣将他们三人推进了房中,“你们走了我怎么待得下去嘛!既然是一起下的山,自然要一起回啦!不要这么不仗义嘛!”
江焕一屁股坐在了冷硬的紫檀木椅上,他幽幽望着季宁臣,道:“瞧季小公子这春风满面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他昨天挨了他爹一巴掌从紫嫣阁离开的时候,可不是现下这般嘚嘚瑟瑟的模样。
“师兄好眼力!”季宁臣猴子似的跳到椅子上,白瞎了他那身珠光宝气的打扮,“天若有情天亦老,有娘的孩子是个宝!你们不知道,我爹昨天居然说不许我回苍崀山了,要我留在宗府帮我大哥做事!
我当然不答应了!和我爹大吵了一架,险些还动了手!僵持中还是我娘出来帮我说了话,不仅逼得我爹低了头答应放我回山门,还狠狠斥责了他一顿,替我好好出了一口气!”
季宁臣说的眉飞色舞,江焕信了个七七八八,别的不说,单单和宗主吵架并要动手这一条就很值得怀疑。
毕竟,季宁臣面对他爹时的熊相他们都是见识过得。
“既然宗主大人都允许你回苍崀山了,为何咱们还不动身呢?”云楚楚问道。
“我多少得给我爹几分面子不是,哪能刚回来就走人啊,等总府的事解决了,咱们就回山门去。”季宁臣滑坐在椅子上,兴冲冲道。
“只怕你家的事一时半刻解决不了啊。”江焕忍不住泼了瓢冷水。
李宁臣满不在乎的轻嗤了一声:“不就是来了点闹事的妖魔鬼怪嘛,老魔尊都死了,就凭一个不男不女的血重魔能掀出多大的风浪来。”
他眼睛一亮,拍了拍江焕道:“我大哥正在山中各处布施结界,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剑神宗布阵施法?
那是什么样的?!
江焕瞬间来了兴致:“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作者有话要说:铺垫完毕!我要开始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