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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张欣帮手,尹萱轻松了很多。她会先把所有的事情过滤一遍,需要她处理的,她整理好发给她,帮她安排好日程,提醒她每天要处理的问题。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张欣每周一三五在风花,二四到银河。尹萱觉得她两头跑太辛苦,她倒是乐在其中,哇,我可以自由进出两家行业领头的公司,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
尹萱终于有时间去做《美人不问出处》的剧本。再次见到唐致格,她突然来了灵感,一口气改了十集,发到司海扬的邮箱。第二天就接到了他的电话,约她去公司见面。尹萱一早到了公司,余玫说司海扬还没到。她有些意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打开门就愣住了。
室内多了许多摆设。门边摆了一盆高高大大的绿萝,花架上放了一盆白色兰花,办公桌上摆了一瓶香槟色的玫瑰。沙发边的茶几上插着浅紫的玫瑰,连窗台上都放了一排各种浅色的小叶玫瑰。整个房间里花影重重,瞬间如同进了花店里。她半惊半喜地走到桌边坐下,桌面干净得只有一台电脑。她又转到窗边去看那些小叶的玫瑰,一抬眼,斜对面的窗户窗帘拉开了,一个男人正在打开窗户。尹萱认出来那是司海扬的助理文开来。
他消失在窗户另一边,很快人影一闪,似乎是司海扬走进去了。尹萱心头一跳,又转回了办公桌前。她的办公室,竟然和他的隔空相对。
呆坐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怎么样,还满意吗?”
她回过神,抬头看着他笑道:“什么?办公室?很好啊,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浅色的花?”
司海扬走到她对面坐下,淡淡道:“张欣说的。有什么要求告诉余玫,她会按你说的办。”
是啊,张欣。她原来是吕嘉的助理,吕嘉送她的花,多半要经过她的手。尹萱目光在娇艳的玫瑰上停了一下,“我可不习惯来上班。”
他看她一眼,“你好歹是股东。一个月总要出现一下。”
她失笑:“说得在理。不过我这个股东又没有什么日常职务,霸占着这么好的办公室,底下人不会有意见吗?”
司海扬眉梢轻挑,笑了:“底下办公室多得很,他们又不上来。”
尹萱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打趣:“嗯,这么说我都可以带小奇来了。这地儿喂奶都没问题。”
司海扬盯着她看:“你要是喜欢当然可以。剧本我看了,这次感觉全找到了,没什么问题。只要海纳那边搞定,随时都可以开拍。”
“我妈妈说,她不会再反对。但是庄景行……”尹萱微微皱眉,也许不是庄景行,司海潮才是最大的难题。
司海扬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称呼的改变,眼光闪了闪,笑道:“担心庄景行不肯让步?”
“其实我也想过,也许格格离开海纳是个最好的选择。你有没有办法让海纳放弃她?”
“办法不是没有。如果你妈妈愿意配合。”
“如果,格格离开了海纳,你真的愿意签她吗?”尹萱还有一丝犹豫。
司海扬站起来:“下午景行会过来,我们做最后一次努力吧。”
时间在忙碌中度过,尹萱下去巡视了一眼,大家见了她都非常客气,显然所有人都很清楚了她的身份。回到办公室,她继续改自己的剧本,中午突然接到徐图的电话。
“尹萱,你上次说做短片的事,我已经有想法了。”徐图的声音有几分兴奋,尹萱怔住。这些日子她完全忘了这件事,想不到他倒上了心。尹萱一时有些愧疚,连声道:“嗯,对不起,徐图,我差点忘了。你有什么想法?”
“哦,我找到一个小剧团,他们经常演一些舞台剧,大多是专业演员,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在圈子里很受欢迎。他们有一个设想我觉得很有意思,想改编成一个小故事。我写了个大纲,你要不要看一下?”
“你写了?”尹萱脑子里灵光一闪,“下午你有时间拿过来吗?我在银河。”
“当然可以啊。”他满口答应。
挂了电话,尹萱下意识朝司海扬的办公室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突然又响起来,她慌忙接起来。
“你饿了吗?过来,陪我吃饭。”司海扬的声音响起,她不觉一怔。她一时没答话,他试探着叫:“尹萱?”
“哦,好。”她挂断手机,心里有些不平静了。坐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朝他的办公室走去。她和他的办公室各占了一头,他的在左边角,她的在右边角,中间隔着宽宽的接待厅。走进他的办公室,他还在内室里不知和谁在线上说话,见她进来,他收了线,走出来指着桌上的餐盒道:“本来想出去吃,景行临时改了时间,赶回来可能来不及。”
她走到桌边坐下,不客气地拿起筷子来吃。
他坐在另一旁,看着她吃得毫无顾忌,缓缓道:“你需不需要个冰箱?”
她愣了一秒。
他眼角浮出一丝笑意,不在意地说:“你可以准备个吸奶器,然后放冰箱里。在美国,有不少职业妈妈都这么做。可以用母乳喂孩子,也可以兼顾工作。”
尹萱掩住胸口,吞了吞口水,他居然跟她讨论喂养孩子的问题?为什么她觉得好生奇怪?
“你有带衣服吗?”
她尴尬地摇头。
他轻声叹息:“需要我找人送过来吗?”
“你不如让乐姐把小奇送过来。”她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服气地叫。
他眼光一闪:“这倒是个好主意。”
见他掏出手机来要打电话,尹萱慌了,立刻叫道:“我开玩笑的。带个婴儿来公司象什么话?!”
“怕什么?除了我没人看见。”他笑得毫不介意。
他迅速拨通了电话,乐姐似乎很乐意做这件事,看得尹萱目瞪口呆。
“吃饭。”他指了指桌上的菜,“你今天胃口不好吗?还是菜不好?”
尹萱看着一桌子菜叹气:“你点这么多,起码是四个人的量好不好?你喂猪呢?”
他哑然失笑:“你那么能吃,我怕你吃不饱。”
“吃不饱可以再点,吃不了扔掉多浪费?一看你就是没穷过的人。”她不满地叫。
他脸色变了变,端着咖啡慢慢喝。
尹萱并没有意识到这无意的一句话触动了他,放下筷子道:“应该叫张欣余玫她们一起来吃。”
司海扬站起身来,往窗边走去。她这才发现他情绪的波动,不由得住了口。半晌才问他:“你不吃吗?”
他没有答话,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沉默地又吃了两口。转眼见他高大的身影在窗前伫立,映着窗外灿烂的日光,投射出一片阴影。他陷在那光芒里,绰绰隐隐,成了一个幽远的影子。明明那是耀眼的光,为何却充满了暗冷的气息?尹萱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黑暗里的他,一股寂寞的凉意涌上来。
她莫名地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去。他脸上一片漠然,眼光暗沉,心思已经走远。手里的咖啡杯空了大半,只余少许残液。她伸手握住咖啡杯:“还要吗?”
他转头看她,眼光中有惊异一闪。
“已经凉了,要不要换一杯?”她抬眼看他,目光清澈。
他松开杯子,沉默地点头。她刚一转身,余玫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司总,庄总那边已经出发了,桌子需要我撤了吗?”
他轻轻点头,示意她将餐食撤走。尹萱惊讶道:“你还没吃呢。”
“没关系。”他不在意地挥手。
“不行!”尹萱不知为何有些不快,拉着他往桌边走,“不吃东西怎么行,你这样乱来,以后会生病的。”
她把筷子塞进他手里,夹起一块烧鹅扔进他碗里,“快点吃!米饭还是炒面?”
他愣住,完全没料到她居然逼他吃东西。余玫站在门口,忍着笑着退了出去。
“鱼不错。”她一边给他夹菜,一边拔拉着看哪个菜更好。
他微微皱眉:“我不吃鱼。”
尹萱吃惊地看他:“不吃鱼?!那你点这么多?”
她忽然间反应过来,怔住了。他点这么多,根本不是自己吃的,是给她吃的。在他印象里,她非常能吃会吃,所以他不能让她失望。
她心跳加快,挑出鱼来放进自己碗里,重新挑了一块鸡给他:“你还有什么不吃的?”
“除了鱼,其他都可以。”他吃得很慢,一边不时拿眼看她。
“真是浪费,这是龙趸哎。”她不甘心地又吃了两口,惹来他压低了笑声。
“你还敢笑!”她没好气地叫:“罚你把这些全吃光。”
她也没忍住笑了两声,不忘往他碗里夹菜。
他看着一碗的菜,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没有出声。不一会儿,碗里已经堆满了菜,他无奈地叹气:“好了。我吃不了。”
她瞪着他叫:“你这么大个子,吃这么少?你怎么活下来的?你比小奇还难养!”
他不解地看她:“是吗?小奇比我还能吃?”
“不信啊?”她斜了他一眼,满眼捉弄的笑意。
“不信。”他竟认了真。
尹萱一板一眼地扳了扳手指:“嗯,他一天吃七顿,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