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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海扬盯着她，脸色阴沉不定，她死死地盯着他，眼眶红了又红，却没再开口。尹萱心里越来越不安，正想说话，那包房的门，忽然砰地一声打开了。吴天竞冲进来，脸色瞬间变成了青色。
宋于斯脸色变了变，坐了回去。吴天竞冲到她面前，一把抓过她手里的酒杯，用力掷向墙壁。乒地一声脆响，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吴天竞瞪着她，咬牙笑道：“还真是故意让我看的吧？”
宋于斯平静地看着，完全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她这反应令他气极败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恶狠狠地叫：“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耍我？！”
他将她拖起来，差点儿把她拖倒。尹萱吃了一惊，赶紧上前去拉他：“吴先生，有话好好说！”
“你走开！”他用力甩开她，尹萱一个趔趄，倒退两步。
司海扬变了脸色，上前去抓住吴天竞的胳膊，冷冷道：“天竞，冷静点。”
“冷静个p！”他口不择言瞪着他叫，“她又不是你老婆！”
司海扬松开了手，索性后退一步，指着宋于斯道：“你还当她是老婆？！好啊，那你想怎么样？”
“我问你想怎么样？”吴天竞阴恻恻笑了一声，“那天晚上我们几个都喝多了！你还记得什么？”
“你不相信我？”他皱眉冷笑。
吴天竞抓着宋于斯的手没有放松，死死盯着她叫：“你说！你说清楚！别再耍我！到底是不是他？！”
宋于斯盯着他，目光一时阴一时晴，变幻难定。他已经失去了耐性，厉声叫道：“说！是不是他？！”
宋于斯忽然笑起来，她的笑声有几分凄凉，听得尹萱心一紧，忍不住上前又道：“吴先生……”
“你闭嘴！”吴天竞瞪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尹萱愣住，宋于斯甩开了他的手，笑声未停，看了看眼前的两个男人，摇着头道：“哦，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你知道吗，这简直，跟当年没什么区别！”
尹萱赶紧上前扶住她，低声道：“现在大家太激动了，还是改天再说吧。”
“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司海扬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半丝温度。
宋于斯推开她，盯着司海扬自嘲地笑道：“没错，我是做过暗娼。一次，一辈子，只有那一次的污点，被你发现了。你真厉害……”
尹萱震惊地看着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宋于斯被她的眼光割裂，脸色发白地看她，转眼又看到那两个男人，顾自笑了起来：“发现这个污点，你是不是非常得意啊司先生？”
“你以为那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就没人记得你了吗？”司海扬微微眯了眯眼。
“你们确实没有人记得我了。”她突然冷静地说，“可我记得你们每一个人。”
这句说得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她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冷冷又道：“你，你，庄景行，邹苇……”
尹萱倒退一步，瞪着她说不出话。
“那天是你的生日吧，吴先生？”宋于斯的目光忽然凝滞了，“只是没有人知道，那天，也是我的生日。知道为什么这么巧吗？”
所有人脸色不定地看她，吴天竞急喘了两声，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宋于斯看了看司海扬，步步走近他，吴天竞脸色一变，下意识再次抓住她。她没有回头，眯了眯眼，盯着司海扬轻声道：“司海扬，你还记得晓司是谁吗？”
他浑身一震，记忆里有根弦突然被触动了，他震惊地看着她，一时迷惘一时不解，脸色变幻不定。宋于斯盯着他笑：“想起来了？我想离开，你能不能带我走？”
他张了张嘴，一时没接话，目光已变。
“你让他带你走？”吴天竞怒道，“宋于斯，你当我死了吗？”
她没有理他，盯着司海扬又道：“我知道你最好，我知道你有办法帮我。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真的有点后悔……”
司海扬后退一步，一口气涌上来，他脸色大变。
宋于斯盯着他，眼睛又红了，再近一步道：“你能帮我的，对不对？”
司海扬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她没说话。
吴天竞用力将宋于斯拉进怀里，恨恨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这女人，不要以为他是你第一个男人你就可以当我不存在！”
尹萱震惊失色，看了看宋于斯，又看了看司海扬，他似乎也惊住了，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她。
宋于斯仰起头，看着他笑得有些苍白无力。司海扬冷冷道：“我跟她根本没有……”
“我们没有上过床。”宋于斯笑出声来，靠在吴天竞的怀里，她抓住他的衣襟，指着司海扬道：“我想他带我走，因为我后悔自己做了这件事。我以为他会帮我，可是他……把我推进了你怀里！”
她眼中冷光一闪，忽然使劲一推，吴天竞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瞪着她说不出话来。宋于斯深吸了一口气，玩世不恭地笑着：“吴先生，我第一个男人，是你。”
吴天竞脸色忽喜忽忧，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宋于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咬着唇笑：“记忆力惊人的吴先生，早不记得我是谁了吧？是啊，谁会记得自己十八岁生日的玩具呢？！”
他吸了一口气，脸色开始恢复如常，倒在沙发上盯着她笑：“是我？！哦，原来你第一个男人是我？！我居然忘了你？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指着司海扬叫：“你们送的成年礼！我k，我想起来了！”
司海扬没有笑，他脸色愈加难看起来。尹萱隐隐觉得不对劲，却不知哪里不对劲。宋于斯盯着司海扬笑：“司先生，你想起来了吗？”
吴天竞的笑容消失了，他眯了眯眼，看着宋于斯道：“你让他想什么？”
“想想我，是谁？”宋于斯走到司海扬面前，他神色不定地看她，没有接话。
吴天竞冷了脸色，“你是谁？你不过是个暗娼，是他们送来的玩物！你以为你是谁？海扬对你会有兴趣？他把你送给我，你就是我的了。他还想要回去？！”
司海扬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宋于斯看，似乎陷进了某一段记忆里。尹萱胸口起伏，一时难以消化这么多的信息。可是吴天竞这一番话却教两个女人白了脸色。宋于斯惨淡笑了一笑，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来。
吴天竞盯着司海扬道：“你不会真的想要回去吧？！”
司海扬看了他一眼，忽然转过身大步走了。宋于斯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忽然涌出泪来。那眼泪晃花了吴天竞的眼，他咬牙切齿地叫：“想跟他走哇？人家根本不鸟你，你就这么贱？！”
宋于斯猛地回头看他，嘴唇哆嗦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泪笑道：“是啊，我在你眼里，已经从一个高贵的女人沦为了娼妓。我只是一个玩物，你瞧不上我了。吴先生，不如好聚好散吧……”
吴天竞眼光忽变，瞪着她没说话。
她笑了笑道：“我知道你父亲的遗嘱里有讲，如果女方出轨，只要有证据，你可以离婚。不影响你继承遗产……”
“住嘴！”他厉声叫道：“你休想！”
她的笑容僵在嘴角，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不以我为耻吗？还不赶紧摆脱我？你要证据，我可以制造一个！”
他猛地抓住她，气极反笑道：“我没说不要你，你就不能离婚。你听清楚了，你要是敢去找别的男人，我会让你死在我手里！现在乖乖回家去，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她用力甩开他，眼眶红了，眼泪涌进去又被她逼了下去。她转身拉开门大步冲了出去，尹萱慌忙跟上去，她一路脚步飞快没停，直直下了楼，冲出楼外。尹萱这才拉住她，急声叫道：“宋于斯！”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她，已经是泪眼婆娑，脸色如纸一般白。
尹萱心下不忍，拖住她往自己的车子走去，“你这个样子想去哪儿？跟我上车。”
她几乎没有力气来摆脱她，任由她拖着自己走，一直走到车子前。尹萱打开门，把她塞进副驾，这才钻进驾驶座内。刚想开口，她已经蒙住脸，失声痛哭。尹萱手足无措地看她，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扯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她胡乱地擦了一把脸，脸色惨白地看她：“世上有没有比我还要不知羞耻的女人？”
尹萱叹了一口气，答不上话。她顾自笑起来，笑得几近岔了气。尹萱慌得赶紧又扯了纸巾给她，她笑得眼泪都出来，抓过纸巾用力捂住眼睛，喉咙里不断发出抽泣的声音。
尹萱不得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宋于斯！”
她浑身发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想镇定下来。可是那颤抖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尹萱抓紧了她的手，轻声道：“不用怕……会有办法的……”
她抬起泪眼看她，咬了咬牙笑：“你把他们想得太简单了。尹萱……那五个人当中，最单纯的就是吕嘉，他已经死了。剩下来的，没有一个好人……你当初被司海扬伤害的时候有多绝望？我现在就有多绝望！”
她眼泪又开始涌出来，尹萱心中刺痛，慌乱地看了一下车外，天色渐晚，她不安道：“先去我家呆一晚吧。你这个样子，实在让人不放心。”
她发动车子想开走，宋于斯摸了一下口袋，吸气道：“糟了，我的包，我的手机忘了……”
她想拉开车门想下去，尹萱慌忙抓住她，惟恐她上去再和吴天竞起冲突，无法收拾，直叫道：“我去帮你拿，你在车上等。”
她飞快地冲进电梯，直接上了五楼。推开包房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吴天竞已经走了？她也没多想，在沙发坐椅桌上翻找宋于斯的东西，终于发现了靠近小门外的小边几上放着一个银色的包包。她心下一喜，赶紧走过去抄在手里。刚一转身，那小门外露台上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她鬼使神差地顿住了脚步。
“家乐，还是你厉害啊！我还以为你跟家宝一样，真喜欢上那女的！”吴天竞说得有几分戏谑。
尹萱心头一跳，脸色变了。
“别逗了。我要是不让她以为我爱上她，她怎么会有愧疚感？只要她觉得欠了我，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她总会留我几分情面！”
那是吕家乐的声音，尹萱心底一抽，抓住包包的手紧了又紧。明晃晃的玻璃门外，依稀可见两个男人在抽烟。
“女人嘛，玩玩就好。千万别当真！”
吕家乐哈哈大笑：“吴大少，知道你会玩，玩出个老婆来，这又算哪出啊？”
“你不一样要娶老婆？！”他语气不满。
“轻舟啊？嗯，她很单纯，我会娶她的。”
“你当然会娶她，她背后可是亨达地产！许轻照连司海潮都不要，娶了林沐，根本就没想回家了。将来肯定是许轻舟接班。喂，你去勾引那女的，不怕她真的会喜欢上你？那你怎么弄？！你还娶许轻舟吗？她可有家宝的股份！”
“who cares？！尹萱是个感情动物，要她心软很容易。不过这女人有道德洁癖，她就算喜欢我也不会怎么样。这次让轻舟先进监管委员会，她铁定是我老婆，将来肯定也会听我的。”
“我就知道！你根本是想坐杨万千的位置对不对？！”吴天竞的声音兴奋起来。
“哈，你看出来了。这次我摆明了态度，她肯定更加信任我。下一次，就该她还我人情了！”吕家乐笑得有几分得意。
“有你的！你比家宝厉害，没被那女人迷得晕头转向！希望我们将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尹萱脑子里嗡地一声响，手里的包差点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