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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头吟》卓文君.乐府诗
一曲方罢,美盼只听得墙那边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唉!师母忘恩负义,赖婚倒也罢了,师妹呢,她不该说谎啊!”说罢,又轻拨琴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拨弄着琴弦。
虞美盼一听,可受不了了,低低地说道:“师哥呀师哥,你错怪师妹了。这都是我娘自己变得卦,你怎么能怪我脱空呢?我也和你一样受尽委屈。如果能由得了我,我巴不得立刻效鸾凤和鸣。实在是我娘拘管得紧啊,如果能有一点自由,我怎么会让你在背地把妾身相思念诵?!”
此时,完哲笃又弹起一曲《白头吟》,此曲据说是卓文君所作。
当时,司马相如发达以后,欲娶一个茂陵女子为妾。卓文君知道了,作了首《白头吟》和司马相如决裂。司马相如读了这首《白头吟》后,深感内疚,便打消了纳妾的念头。
此曲词好,曲也好,演奏起来哀怨凄苦,催人泪下,哲笃边弹边唱道: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完哲笃唱罢,略为停顿,然后续唱下一章: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平生共城中,何尝斗酒会?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东郭亦有樵,西郭亦有樵。
两樵相推与,无亲为谁骄?
凄凄重凄凄,嫁娶亦不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离簁。
男儿欲相知,何用钱刀为![1]”
美盼听此二曲,不由得泪下如雨,心中的许多委屈,也一并发泄了出来。
【二】《绵搭絮.疏帘风细》王实甫.元曲
疏帘风细,幽室灯清,
都则是一层儿红纸,
几榥儿疏檑,
兀的不是隔着云山几万重,
怎得个人来信息通?
便做道十二巫峰,
他也曾赋高唐来梦中。
虞美盼心里说道:“师哥~,你不应该埋怨我,我哪里有过两意,我就是你追求的痴心人,我愿意和你白头到老不相离。现在我跟你仅仅隔了一堵墙,我恨不得打开便门,到你身边,或者我叫你一声,你过来相会。但是家教森严,我不敢越礼。这一堵墙呵,胜如相隔云山几万重啊!”
虞美盼越想越委屈,越说越难过,不由得把心里话说了声音,“假若有一个人来替我们通通信息,就是巫山十二峰我也敢上,你也可以过来共赋高唐,神女会襄王。”
柳如烟在假山洞里,对虞美盼的言行举止都一目了然,听到这几句,就闪身出来,问道:“盼盼姐,你一个人在说些什么?”
美盼见如烟突然现身出来,瞎了一大跳。又听得问“说什么”,心里真是又惊又怕又恨,说道:“呀,女孩儿家喉咙这么响,不能轻些吗?”
如烟故意又问:“盼盼姐,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美盼可慌了,刚才的自言自语,被这鬼丫头听去了,这可怎么办?
我又如何能跟她照实说呢!只好赖一赖了,反正口说无凭。便不经意地说:“没说什么,你看我的嘴,什么时候动过?”
“这是晚上,谁能看见你的嘴?”
“我的身子也没有动一动吧?”
如烟想:反正我是亲耳听到的,你是赖不掉的,说道:“盼盼姐,‘就是巫山十二峰我也敢上,你也可以来共赋高唐,神女会襄王’。对不对呀?”
美盼听了,真是恨不得有一个地洞钻进去。
心想:你我终究是要好的姐妹啊,你怎么一点儿颜面也不肯给我留?
本想马上训斥她,但又怕她到母亲那里去告状,心里真是有火发不出,有火不敢发,只有发怒的表情,却没有发怒的声响。
如烟见美盼下不了台,就干脆挑明了吧!说了句:“盼盼姐不要怕羞嘛,如烟是你的心腹之人。其实,你何必瞒我?完相公虽然被我暂时留住,不过他对我说过……”
美盼忙问:“他说什么?”
如烟说:“他说,老夫人赖婚且不去管他,小姐如果也变了心,他就立刻动身离开!”
美盼听了,非常着急,说道:“好如烟,求求你,让他留下吧!”
“盼盼姐,你叫我去让他留下,用什么话跟他说明白呢?”
美盼也豁出去了,坚定地说了句:“你去跟他说,不要去管那个说话不作数的师母,我美盼决不会让一往情深的志诚君子落空的,我舍不得离开他!”
这时,圆月已到天顶,如烟收拾好香具,提了纱灯,扶着美盼回楼。
完哲笃听得隔壁已无声息,也只好收起雅托克,推醒了郭靖,没精打彩地回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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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躞蹀(xiè dié):指小步行走的样子;徘徊。
簁簁(shāi shāi):意思是鱼跃貌,色白貌。